一個下午,汪泉沒有出現(xiàn),也許是早上實在太累了,張建偉安靜的一個人坐在大客廳,什么都沒有做,就靜靜的發(fā)呆。期間文沐薇來找張建偉又去給趙軍良和王輝審訊了一下,但是兩人表現(xiàn)的和早上大同小異,沒什么變化,視頻發(fā)過去,那邊反饋,確實沒有說謊。
可是直到下午,警察也沒有出現(xiàn),也許河水還是太過湍急。
大約下午五點的時候,文沐薇進來,看見地上的遺體前擺的香煙蠟燭,愣了一下,主動的取了三支香,點著,恭敬的插進米里。
“你出來一下?!蔽你遛崩藦埥▊ヒ幌?。
張建偉回過神來,跟著她出去。
“我表哥傳了消息過來?!?p> “說什么?!?p> “你舅爹在年初的時候,買了一份高額的意外保險,是他自己買的?!?p> “然后呢?!?p> “保金有一百萬,受益人是你表姐?!?p> “你懷疑我姐夫為了保金殺人?”張建偉立刻get到了文沐薇說這話的意圖。
“這只是一個有可能存在的動機?!?p> “不可能?!睆埥▊ハ乱庾R的反對了這個推測。
“我表哥還查到,你舅爹去年年末的時候去醫(yī)院體檢過,是私人醫(yī)院組織的村里老年人免費體檢,沒有入系統(tǒng),但是查出來,你舅爹患有胃癌?!?p> “你繼續(xù)?!睆埥▊ゲ恢缿摻又磻鍪裁幢砬楹托那椋荒茏屗^續(xù)。
“你舅爹買的這個保險,大病去世,不做理賠。”文沐薇一字一句的說到。
“????????”張建偉陷入了沉默。
“你為什么不懷疑我?!睆埥▊ヌь^看了一眼文沐薇。
“你沒有動機,我也相信你?!?p> “你憑什么相信我?!?p> “直覺?!蔽你遛倍⒅鴱埥▊?。“女人的直覺。”
“我不管誰有動機,為了什么,現(xiàn)在的問題是,兇手是怎么殺人的?!?p> “今天一天放晴,估計明天警察就能上來,如果兇手是你姐夫,那他也許會毀掉痕跡,就算不是你姐夫,時間越久,證據(jù)就越少,現(xiàn)在就算是為了洗清你姐夫的嫌疑,你也應該積極配合我去調(diào)查,還原整個事情的真相?!蔽你遛眻远ǖ恼f到。
“???????”張建偉低著頭,沉默了一會?!昂??!?p> “你有什么想法?!?p> “我現(xiàn)在最大的疑問是,昨晚上三個人都活著,門也里外都鎖了,兇手是怎么進去的?!睆埥▊ヌ痤^,看向文沐薇。
“我們得再去一次烤煙房了?!?p> 兩人再次來到烤煙房的時候,汪泉還沒有起床,下午,濃霧散去,天色放晴,五點多鐘,太陽還是很明亮,只是烤煙房里,仍舊陰冷潮濕昏暗。
兩人拿著手電,仔仔細細,一寸一寸的看著。
文沐薇也實時做著錄像。
早上只是看了腳印和門鎖,因為想起第七個人,驚慌失措,就返回了房間,這期間,再沒有人來,所以烤煙房內(nèi)還是早上的樣子。
這會兩人就著外面的陽光和手電,看出來很多細節(jié)。
地上有兩道拖痕,符合王輝說的被人抓著腳挪動,挪動的方向是大門的正對面。
王國良被害的地方是靠近門口的角落,地上一大灘血跡,除了早上汪泉抱著他出來外,幾乎沒有別的腳印。
門上的鎖看起來沒有被破壞掉,張建偉試了試,門板大于門框,門板壓在門框上,而門內(nèi)的門栓是固定在墻壁上的,所以不可能出現(xiàn)電視上那種用小刀一點點把門栓頂上的情況,尤其是仔細看了門栓的樣子,上面很光滑,沒有新的刮痕。
“好多蒼蠅啊?!蔽你遛毙⌒牡泥止玖艘宦暋?p> “有血跡,蒼蠅自然就來了?!睆埥▊セ貜土艘宦?。
“早上我們來沒有這么多蒼蠅。”文沐薇不解的問到。
“也許早上還在下雨吧?!闭f完,張建偉似乎本能的覺得那里不對勁。
下意識的看向王國良遇害的角落,地上泥濘濕滑,一踩一個腳印,褐色的血液和土地黏在一起,看不出什么來,但是張建偉總覺得忽略了什么。
拿著手電,仔細的看著,文沐薇以為張建偉發(fā)現(xiàn)了什么,跟著過來,拿著手電幫著照亮。
一點點的分辨,終于,在地上不起眼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正常的灰白色,被踩進土里,不仔細看幾乎發(fā)現(xiàn)不了。
“這是什么?”文沐薇看著張建偉湊到那地上的灰白色仔細的勘察,不解的問到。
“香灰?!?p> “這里面為什么會有香灰?”
“??????”張建偉腦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是稍轉(zhuǎn)即逝,沒有抓住。
文沐薇把這里拍了照片,錄了像,轉(zhuǎn)身開始找其他的東西。
烤煙房就這么大,二十多個平米,一覽無余,墻壁光滑,常年被煙熏火燎的,呈現(xiàn)一種焦黑色,厚厚一層油脂。
順著地上的拖痕,張建偉來到大門正對的墻壁,墻上什么都沒有。
張建偉不信邪,按照趙軍良和王輝兩人的描述,昨晚上門是在外面被鎖的,因為怕有人再進來,所以才又反鎖了里面的門,那么兇手進不來,也出不去,除非外面有人接應,但是這又陷入了死循環(huán),這小小的農(nóng)家樂里,莫非真的還有第七個人藏著?
張建偉不相信,所以一定有什么原因,讓活著的三個人以為門是鎖著的。
張建偉一邊想著,一邊一點點的摸著粘稠又光滑的墻面。
突然墻上兩三個不規(guī)則的小洞和一條長長的,輕微的凹槽吸引了張建偉的注意。
這很不正常,但是又說不出哪里不正常。
轉(zhuǎn)了一圈,最終,除了剛才發(fā)現(xiàn)的兩點,再沒有別的發(fā)現(xiàn)了。
兩人從烤煙房回來,看見汪泉也從廚房出來。
“姐夫?!?p> “你們又去找線索了?”汪泉問到。
“警察明天一早過來,說是讓我們再把現(xiàn)場第一手資料發(fā)過去?!蔽你遛遍_口說到。
“好,我看你們不在,做了飯,菜不多了,隨便湊活點?!?p> “好。”張建偉答應到。
汪泉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他和我舅爹除了身高外,別的一點都不像,很冷淡。”張建偉看著遠去的汪泉,小聲的說了一句。
文沐薇把東西發(fā)給警察后,兩人也沒有事做,吃了飯,文沐薇回去自己的房間,張建偉給趙軍良和王輝端了一點吃的,也解開了趙軍良身上的繩子,禍害遺千年,這么折騰了一天,兩人除了疲憊些,也沒什么太大的不舒服,隨后,張建偉去了大客廳。
因為涉及到意外死亡,可能需要來驗傷,所以王國良的遺體不能亂動,按照天一市的傳統(tǒng),人死后要凈身,換衣服,點長明燈,頭三天子女要守夜,直到下葬。
到了這里,只能從簡。
汪泉不知道是不了解這些事情,還是沒有打算做,香燒完后也沒有管,張建偉就充當孝子賢孫,守在大客廳,時不時添置一下燒完的香,就翻一翻手機。
后半夜,汪泉出來了。
“建偉,你去休息吧,我來守著就好?!?p> “我不困?!?p> “明天警察要來,今天一天都是你和文沐薇在找東西,明天來了你給解釋情況,休息好,好給人家說。”
“好。”
“今天你們都找到什么了?”
“什么都沒有找到,趙軍良和王輝也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我們就是按照警察的要求,把現(xiàn)場拍攝了一下。”
“一定是他們兩個做的,殺了人,當然不承認了,警察趕緊來,拉進去關兩天,吃點苦頭,啥都招了?!?p> “是。”
“好了,早點休息去?!?p> “那姐夫,你就辛苦了?!?p> 張建偉說完,又上了一炷香,從門里出來。
出了門,看著外面一片月明星稀,月光明晃晃的把周邊都染了一層銀色,耳邊是夏天蟲蟻的鳴叫,時不時有鳥兒的啼叫在樹林里蕩漾。
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天氣一旦放晴,蚊蟲就多了起來,張建偉的房間靠近廁所,這會蒼蠅蚊子一起發(fā)力,喊的人心煩。
記得昨天下午,是汪泉給了自己一盒蚊香,讓晚上的時候給每個房間都發(fā)一盤,山里蟲子多,當時因為只有文沐薇和趙軍良兩個房間,還剩下很多,睡覺前,汪泉來找自己交代第二天早上的事,還幫自己點了一盤的,剩下的蚊香應該被放在了桌子上,可是這會怎么都找不到了,煙灰也不見了。
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也不好再去找汪泉要,隨便合了被子就睡。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里一會是這個紫霄系統(tǒng),一會是王國良的許愿,一會又是黑漆漆的烤煙房,頭緒紛雜,心思沉沉,越是睡不著。
突然心中一驚,莫非這個蚊香有問題,汪泉真的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