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瞧完病走后,雪竹把太醫(yī)開的方子的藥給蕭素服下,蕭素好了一些。下午徐亮把小紅跟令兩個丫頭一起叫去了云月館。
天黑之后,這院子里就只剩下這主仆三人,見著蕭素已經(jīng)睡下。雪竹便和翠荷一起在外間守夜。
“今天多虧了翠荷姐姐,要不然小姐還不知要讓那群人欺負成什么樣子?!?p> “別理她們,都是一群想攀上高枝的麻雀罷了,都忘了自己是怎么進這王府了,自己家里養(yǎng)不起的閑人,進了這王府愈發(fā)猖狂的緊了,以后在碰見這種人就要硬氣起來,你不和她一樣,人家倒覺得你好欺負?!?p> “是是,姐姐說的是。從前在家的時候,小姐那受過這樣的氣,兄弟姐妹們和和睦睦的。若不是這帝王之命,小姐又怎么成了這樣子?!?p> “這倒也是,畢竟大戶人家的小姐,自然是沒見過我們這群潑皮的樣子。不過,按理說側(cè)妃的陪嫁不應(yīng)該只有你一個啊,林姨娘進王府的時候,還帶了三個貼身丫頭呢?!?p> “小姐從小就不喜歡身邊有太多人跟著,所以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側(cè)妃也說要小姐多帶幾個丫頭,可小姐還是拒絕了,小姐的兄長去年升了中書舍人,側(cè)妃想著起碼大少爺在京城能照應(yīng)一些,也就沒再反對了?!?p> 翠荷看著雪竹道“側(cè)妃這一病,人情冷暖倒是見得透徹了。不過今天也多虧了蘇先生,要不然側(cè)妃的病還不知如何是好。等側(cè)妃身體好起來了,也應(yīng)該好好開導(dǎo)下側(cè)妃?!?p> 雪竹從塌上起身走到地上。
翠荷看著她赤著腳走向了塌邊柜子邊,從里面取出了一個小荷包,轉(zhuǎn)身回到塌上,將荷包神神秘秘的打開。
一個水色極好的玉鐲躺在荷包里。
“這是小姐以前賞給我的,這個給你,從今起,翠荷姐姐就是雪竹的親姐姐,就是雪竹除了小姐以外唯一的親人了?!?p> 翠荷接過雪竹遞來的鐲子,笑嘻嘻的說道“還真是漂亮呢,不過這個東西啊,還是留著以后給你嫁人時當嫁妝吧?!?p> “那翠荷姐姐不愿認雪竹這個妹妹了?”
翠荷拍了雪竹的腦袋一下,然后笑著說道“真是個傻子,既是姐妹就應(yīng)該拜月神,互換貼身之私物于對方,怎么就像你這樣輕率?”
翠荷將那裝鐲子的荷包拿在手中,又把系在腰間的香囊放在雪竹的手上。
“如此才是互換貼身之物?!?p> 翠荷又拉著雪竹下來到院子里。
晚風(fēng)輕浮,草木寒涼,明月朗空,懸于天際。翠荷與雪竹一同跪在地上,像月神禱告,叩首。
“禍兮福兮,肝膽照之。”
錦川抬頭看向明月,已是二更天了。
代倩和盛霜郡主剛走不久。商瑂坐在榻上,有些疲乏。
錦川走近輕輕喚道“殿下。”
商瑂瞇著眼睛,然后說道“這么晚了還沒回家嗎?”
錦川輕聲道“夜深未歸自然是有要事要與殿下稟告?!?p> “何事?”
“小人私自動用了殿下的令牌去太醫(yī)院請了太醫(yī)?!?p> “令堂的病還沒好嗎?”
“多謝殿下關(guān)照,家母的病上月已然痊愈。”
“哦,那是誰請了太醫(yī)還要到我這說一嘴。”
“殿下,是蕭側(cè)妃?!?p> 商瑂抬起眼,注視著面前穿著青衣的蘇錦川。
“錦川,你當我我的伴讀多少年了。”
“回殿下,小人六歲開始追隨殿下,到今天已是十四年了。”
“自我小的時候,我母親德妃不得父皇的寵愛,所以母親一直要我爭氣。我拼命的努力,希望的只是能讓父皇注意到我的母親。我進學(xué)的時候,權(quán)貴子弟沒人愿意做我的伴讀。那時候令尊蘇大人因為沈亭舟的冤案被牽連流放,父皇聽聞你年幼,所以特地將你留下做我伴讀。后來冤案平反,你也一直在我身邊,這么多年,你就一直甘心只做一個伴讀?”
“殿下,冤案可以平反,可人死卻不能復(fù)生。殿下這么多年善待錦川,錦川沒齒難忘,無以為報,豈有不甘心之理。”
“商瑂想請?zhí)K先生做齊王府長使,蘇先生可否應(yīng)允?”
錦川心下一驚,又見商瑂起身,從塌上走了下來。
“知我懂我唯有蘇錦川一人。”
錦川跪下說道“殿下為錦川思慮周詳,蘇錦川此生誓死追隨殿下。”
“我早知你會搭救蕭茹,也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錦川先生實乃君子也?!?p> “殿下,錦川私用殿下令牌,心中惶恐惴惴不安,又見惡仆實在欺人太甚,所以錦川將她們送去了尚書府,贈與了尚書大人?!?p> 商瑂拉起錦川說道“蕭茹是我的女人,找太醫(yī)看病天經(jīng)地義。那婢女惡言傷人也確實該懲治,你這既幫我討好了未來的岳丈,也送走了幾個糟心的婢女,著實高明?!?p> “可是,殿下,蕭側(cè)妃的病確實嚴重,您要是有時間的話,就去看一看吧?!?p> “好?!?p> 空氣中彌漫著檀香的味道。
商瑂開口道“明天開始,你就是齊王府的長使了,雖然和從前沒有什么不同,到底是個官階,以后用人的地方自然多著呢?!?p> “是,殿下,錦川自會為殿下分憂解難萬死不辭。”
“好了,夜已深了,錦川先生快回府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