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習下課十分鐘時,去餐廳的路上已經(jīng)有拿著食物回來的人了。
“章奇松,明月魄?!?p> 祁樂樂自二人身后跑過來。
“你們現(xiàn)在才去餐廳???”
“月魄感冒了,剛陪他去一趟醫(yī)務室?!闭缕嫠芍噶酥该嫔俱驳拿髟缕?,又問:“你呢,怎么現(xiàn)在才來?”
“別提了?!逼顦窐穱@息道,“昨晚玩的太瘋,今天早自習遲到了,結(jié)果被罰去操場跑了二十圈。”
“有夠慘的?!闭缕嫠尚α诵?,問:“要不要一起?小凡和子響應該占好了位置?!?p> “行啊?!逼顦窐芬膊豢蜌猓豢趹?。
“月魄,你感覺還好吧?”這邊聊完,祁樂樂看向明月魄關心地問。
明月魄揉了揉鼻子,說:“感覺好多了。”
“怎么會突然感冒呢?”
他這不提還好,一提明月魄就尷尬了。
明月魄摸著銀發(fā),低聲說:“啊……就,不小心,掉鏡湖里了……”
祁樂樂眨了眨眼睛,也不知該如何評價。
三人到餐廳時,計逸凡和圖子響剛端著飯回到占好的位置。
“在這邊?!庇嬕莘舱泻羲麄冞^來。
圖子響端著兩碗粥放在章明二人面前?!靶鲁銎返娜庵?,嘗嘗?!?p> 明月魄抬頭看著他,小聲說:“我不是太想喝?!?p> 圖子響想了一下,問:“那你想吃什么?我?guī)湍闳ツ谩!?p> 明月魄遲疑道:“蛋糕吧?!?p> 他一說蛋糕,章奇松想起來了,輕拍了一下桌子說:“昨天的生日蛋糕不是沒吃嘛,還沒拆!我拿過來。”
那是他們讓餐廳的蛋糕師傅特地做的,本來是等著校慶晚會結(jié)束大家一起慶祝月魄十三周歲生日時切的,但中途發(fā)生了點小意外……
明月魄當然知道這個小意外是什么——
“明月,生日快樂?!?p> 那是他昨晚記憶中的最后一句話,回想起來感覺就如同夢一般。
教導處。
忙碌了一個上午的三江年從辦公桌的柜子里拿了一桶泡面拆開,又取了剛燒好的熱水倒進去。
封好蓋,他坐回辦公椅里,往后一靠靜閉上眼。
收音機里播報著午間新聞。
五分鐘后,三江年打開蓋子,將醋放進去。
“不錯,不錯?!比晷臐M意足地看著成品。然后拿起叉子均勻攪拌,緊接著開始食用。
沒過多久,“砰”的一聲,教導處的門極其無辜的撞到了墻上。
三江年被泡面湯嗆了一口,咳個不停。
“三主任,酷米和章奇松在訓練場打起來了!”跑進來的學員扶著門框說。
“什么?!咳咳咳……”
三江年放下吃了一半的泡面,起身向外,邊走邊說:“去看看?!?p> 剛出門,又一個學員跑過來說:“主任,白象和海亞歐……在教室……對決……”
“啊,這倆又添什么亂?”
“主任――”
“誰又打起來了?”
“班星梓和計逸凡?!?p> “在哪兒?”
“鏡湖畔。”
三江年扶額嘆息,問:“你們班主任呢?”
“郎老師去中心廣場勸解野子和母珊了。”
“風老師在餐廳解決可米和酷米的學術糾紛?!?p> “白象和海亞歐打起來不久,紗羽和青鮫也動手了。青天老師說女生交給她,男生來找您。”
三江年愁上心頭。
“教導主任!”又有幾個學員匆匆跑了過來。
三江年一眼認出他們,詫異道:“你們不是高年級的嗎?”
幾個人相顧無言。
三江年頷首,扶了扶眼鏡,嘿嘿一笑說:“非逼著我放大招是吧?!?p> 一個外院,六個年級不到一千人,他一個教導主任還管不過來?
天賦『千軍萬馬』發(fā)動。
只一瞬間,每個學員身邊都有了一個跟他們身高近似的三江年。
“好厲害的天賦!”
“但是怎么變矮了?”
“你懂什么?濃縮即精華!”三江年喊完說,“馬上帶我去現(xiàn)場?!?p> “Yes,sir!”
半小時后,中心廣場。
三江年踱著步子來回走著。
“你們一個個的啊,無視校規(guī)校紀,對同學大打出手,毫無集體意識,真是豈有此理!”
然而,望著罰站的近百名學員,他既頭疼又疑惑。
“現(xiàn)在罰你們每人寫一千字檢討,并兩兩一組打掃學院衛(wèi)生?!?p> 白象:“受罰可以,但我絕不和他一組。”
海亞歐冷聲說:“同樣?!?p> 三江年和顏悅色地說:“白象同學,你要明白現(xiàn)在是你做錯了事要受罰,主權并不在你手里?!?p> “不怕我們再打起來?”白象挑了一下眉。
三江年臉上保持著微笑,卻是默默握了握手中刻著“忍”字的木牌。
“那你想怎樣呢?”
“我一個人?!?p> “那不行,你一個人很危險。”
“學院內(nèi)能有什么危險?”
“我的意思是,你現(xiàn)在很危險,得有一個人看著?!?p> 白象瞇起眼,問:“怕我打架,更怕我毀壞公物?”
三江年點點頭,“差不多?!?p> 白象掃了海亞歐一眼,仍舊是反感。
“那我們打一場,贏了你隨意,反之我隨意?!?p> 在場全體師生的臉色都變了。
三江年挺直身板,將“忍”字握得更緊了些。
白象像是沒注意到眾人的臉色變化一般,直視著他,“賭上種族源力,我不一定輸給你?!?p> 狂妄啊,這小子。
“瞧不起人類種是嗎?”
“不,我連精靈都瞧不上。”白象否認得倒是堅決,讓在場一些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三江年都有些佩服他了??上?,性子太直沖。
“狂妄至極?!?p> “我孑然一身,怕你???”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感到一份難以言明的壓迫感――不是來自三江年,而是白象。
三江年皺起眉頭。這小子,怎么突然這么重的戾氣?
“白象?!?p> “干嗎?”
青鮫走過來說:“我跟你一組?!?p> “不需要?!币溃紫蟮脑~典里沒有“婉拒”二字。
〔束縛〕發(fā)動,白象被牢牢捆住。
“你干什么?”白象既驚訝又惱羞。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丫頭這么喜歡跟自己對著干?
青鮫才不管他生氣不生氣,對三江年說:“主任,沒其他事,我們就先走了?!?p> 三江年點頭。既然有人給臺階下,不下就顯傻了。
“嗯,行,待會兒打掃區(qū)域我通過洲洲告訴你們,都散了吧?;厝ズ煤梅词∫幌?,錯都不單在一方。”
“幸好你有先見?!比陮⒛九七f給青天碧落。
青天碧落接過來,笑了笑,說:“習慣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學員一個個跟吃了槍藥一樣?!?p> 教師甲:“不會被什么魔法影響了吧?”
朗三蝎反問一句:“在學院內(nèi)誰敢對他們用魔法?”
雖然這話聽起來哪里怪怪的,但諸位老師心里都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
三江年一挑眉:“難不成有人入侵?”
“能引起如此大范圍的騷動,想來也不是小魔法。要真是這樣,學院里會沒人察覺?”宮一鹿搖頭否認,又說,“再者,他們昨天還好好的?!?p> 風古意揮著鈄羽扇,說:“我覺得先別把問題想的那么大。從小的講,再按圖索驥,應該能找到根源?!?p> 于是乎,諸位老師開始從頭梳理。
“章奇松是因為酷米說了姚姚壞話?!?p> “白象和海亞歐純粹是互看不順眼。紗羽和青鮫是因為他倆?!?p> “兩班班長有些攀比的意味?!?p> “可米和圖子響是因為一道菜的食材原產(chǎn)地,從地理吵到了天文,后來一發(fā)不可收拾?!?p> “母珊說她占星后預見野子為不祥……”
“我們班那兩個為偶像爭風吃醋?!?p> “我們班……”
五分鐘后。
“這都……雞毛蒜皮的小事能打成這樣。”三江年表示不理解,十分不理解。難道現(xiàn)在的小孩兒都這么任性嗎?
這個世界一定出問題了。
這邊還沒有想出什么頭緒,另一邊突然傳來了爆炸聲。
眾師還沒反應過來,三江年就接到來自軒今樂的電話。
“阿軒,發(fā)生了什么?”
“明月魄和時寒冰……”
“他倆又為啥打?”
軒今樂喊道:“不是他倆打,是他倆跟三長老對打!”
伏幻學院三長老潭影,空幻雙域系頂級魔法師,域器毛筆。
眾師震驚:“開玩笑的吧?!”
“開什么玩笑,沒聽到剛才的爆炸聲嗎?他倆把三長老的空間破了!!”
潭老脾氣倔、不服輸,這下倆小子可闖了大禍啊。
三江年抬頭環(huán)顧一周。
朗三蝎好心提醒道:“校長和谷老去魔法師委員會參加會議了?!?p> “那就只能……”
……
“不錯,不錯?!碧独蠐]舞著手中的毛筆,很是欣慰地看著兩人,而后說,“看你們能不能接得下這招?!?p> “老弟啊,別玩了?!?p> 認出聲音的主人,潭老一愣。
“老、老姐??。?!”
不應該啊,我偷偷溜回來的,老姐,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
“多大年紀了,還跟小孩子過不去?!?p> “我沒有。我只是考驗他們?!碧独匣厣砜粗P先奶奶,笑著解釋道,“這倆小子天資異稟,我覺得可以直接破格收為七元弟子?!?p> “欸,這怎么行?要成為七元弟子,首先得是內(nèi)院學員,可不能壞了規(guī)矩。等他們通過內(nèi)院挑戰(zhàn)升入內(nèi)院再說吧。”
“是,老姐說的是,得按規(guī)矩來?!疀]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
鳳先奶奶看了看站在那里的明月魄和時寒冰,沒受什么傷。
“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回去繼續(xù)熬湯了。”說著便轉(zhuǎn)身離開。
侯在她身后的一眾教師齊聲道:“鳳先奶奶再見!”
等鳳先奶奶完全走了之后,潭老盯著三江年冷冷地開口:“誰請她來的?”
“潭、潭老。”三江年被他盯得直冒冷汗。
半晌,潭老覺得嚇唬得差不多了才說:“沒有下次?!?p> “是,是,弟子明白?!?p> 時寒冰手執(zhí)棲熒劍問:“還打不打?”
“打什么打?這里是操場不是戰(zhàn)場!”三江年指著一片狼藉的操場,說:“看你們都干了些什么?!?p> 時寒冰出人意料地說了一句:“又不單是我們。”
“你!”
“時寒冰?!憋L古意沉聲道,“對師長應有的禮貌呢?”
明月魄也覺得不可思議,按時寒冰的性格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明月魄看向他,“你?”
聽到他的聲音,時寒冰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隨后說:“情緒失控了?!?p> “情緒……”他這一句話倒是給諸位老師了一個提示。
眾師:“情緒放大藥水!”
……
鏡湖畔,計逸凡陪野子坐在長椅上。芋兒落在掃帚柄端靜靜地看著他們。
“還在因為母珊的話難過?”
“那些話沒有幾個是真的。星象那么多變,說不定是她占卜錯了。”
從黑暗中來的人,不可能活在陽光下。
野子回想著母珊說的話,愈加煩躁,可開口卻是:“是真的,她沒有說錯,我確實從黑暗中來?!?p> “你要真從黑暗中來,為什么還怕黑呢?”
野子扶額嘆道:“那是幽閉恐懼癥。”
“差不多吧?!?p> “不一樣的。”
“好吧,你說不一樣就不一樣?!?p> 野子扭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小凡,你今天怪怪的。”
“哪有?”
“你平常話沒有這么多的?!币白诱f,“而且你不輕易跟人打架?!?p> 提到打架,計逸凡就來氣,“要不是他說我能勝過他是因為彈琴難聽……”
話到一半,計逸凡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換了套說辭:“音域系與所有域系都相融,他的火域系可做不到。本質(zhì)之差在這兒,我勝他是事實,才不是噪音問題!”
野子想了想問:“小凡,你的琴聲到底為什么練不好啊?”
一提這個,計逸凡就郁悶。
“我也想知道?!?p> 話題拐入死胡同,兩個人都沉默了。
“一樣的?!?p> 聽到聲音,二人回頭。朗三蝎和宮一鹿正站在離他們?nèi)组_外的地方。
“什么一樣的?”計逸凡忍不住問。
可他的問題并沒有得到回答。
電話那頭傳來三江年的聲音:“既然如此,那便盡快展開治療吧。學員們可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阿鹿帶領一部分人負責解藥的調(diào)配工作,其他人查源頭?!?p> “明白!”
“等一下?!笔乔嗵毂搪?。
“怎么了?”
青天碧落解釋說:“情緒放大藥水是七長老的專利,配方只有她老人家知道。就算用魔法做藥理分析,也不能保證效果比得上七長老所制?!?p> 風古意:“可七長老昨天才回鬼雨島參加祖祭,過兩天才能回來?!?p> 三江年:“那么……召開臨時會議?!?p> 眾師:“收到?!?p> ……
49041班教室。
野子:“什么時候接的任務?”
姚姚放在桌子的手糾扣在一起,“我跟馬乖喵吵架,一時沖動接的?!?p> 與此同時,49042班教室。
“我跟倪姚蓉吵架時接的?!?p> 說完,馬乖喵又補充一句:“也就半個小時前。”
和平鴿眾人:“……”
遠航者眾人:“……”
十分鐘之前教導處才發(fā)了公告,限制本周他們的維和任務的接收和執(zhí)行……
玄冰霧靈
班星梓:你彈琴真難聽。 計逸凡:有本事你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