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回到梧桐街,許耘帆塞給陸拾柒一個盒子,十分不滿地告訴她,本來想著當(dāng)作新年禮物的,結(jié)果陸拾柒走的太匆忙。
他只知道陸拾柒住在啥石溪鎮(zhèn),卻不知道石溪鎮(zhèn)原來那么大,加上她沒有手機(jī),更是無從聯(lián)系。
包裝盒里是一雙灰色手套。
“知道你肯定不喜歡粉色啥啥顏色,而且你手不是容易凍嗎?正巧陪我媽逛街買了一副?!?p> 許耘帆真的不適合撒謊,陸拾柒比誰都清楚,讓他陪許芊芊逛街,比讓他去街上裸奔還難。
母子倆的關(guān)系并沒有因為在叔叔家住了一段時間得到任何緩和。許耘帆對嬸嬸都比對親媽親昵,唐悅總是開玩笑說,要不然我們換兒子好了。
每當(dāng)這個時候,穆南之都會滿臉黑線地坐在一旁喝他永遠(yuǎn)喝不夠的可樂。因為身體素質(zhì)太差,即便是喝飲料,唐悅也是拿著量杯量好了給兒子喝。
許耘帆嫌棄他,就因為穆南之每次像圣旨一般接過一小杯可樂,明明兩口的量,他愣是可以坐在那里汲取一下午。
穆南之的零花錢很多,但喝可樂可能是他唯一可以答應(yīng)父母的要求,平日見不得父母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他的手上永遠(yuǎn)捧著咖啡,他并不喜歡喝。
他只是依賴,哪怕每晚困得要命,他也會沖泡一壺,強(qiáng)制自己的大腦清醒。
穆南之不喜歡別人進(jìn)他房間,不是因為潔癖,而是自己的床下有大袋的咖啡。
明明很困卻不想睡覺,許耘帆說這是病得治,但是穆南之沒辦法,只要他一閉眼,花樣繁多的噩夢會瞬間涌進(jìn)他的大腦,吞噬他僅有的一絲安全感。
最恐怖的時候,穆南之可以坐在床上發(fā)一晚上的呆,他害怕入睡。
夢里飄忽的頭發(fā),坐在房間里面死去的男人,以及塞滿整個房間的毒蛇,甚至于在他身后馬不停蹄追趕的已故的亡靈,都會輕易的擊垮他的精神防線。
學(xué)校的心理醫(yī)生給他看過,斷言他以前肯定遭遇了什么事情,讓他恐懼,缺乏安全感。穆南之搖搖頭,實際上他比任何一個同齡人都要幸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父母相親相愛,成績名列前茅,唯一挫敗的就是初一有史以來第一次表白,就被女生扼殺在了搖籃里。
為了方便聯(lián)系,許耘帆給陸拾柒申請了QQ號,申請完立馬就把自己添加進(jìn)了好友列表。直到陸拾柒滿臉無奈的告訴她,她不但沒有手機(jī),更沒有錢去充所謂的流量費(fèi)用。
“行吧!”許耘帆無奈。
不過他還是偷偷給陸翔的手機(jī)充了話費(fèi),陸拾柒只好解釋可能有人不小心充錯了。
訂了最便宜的流量包,陸拾柒還是不會玩這個玩意,偶爾會在晚上給同學(xué)打電話為由拿走爸爸的手機(jī)。
那時候的企鵝登陸界面很簡陋,連聊天記錄都不能保存,也有閑來無事的人天南地北加好友,陸拾柒就經(jīng)常被陌生人添加好友。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性,只覺得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壓根不關(guān)心對面坐著的是恐龍還是仙女。
后來的見光死就是這么來的。
許耘帆多次警告陸拾柒,千萬不要去見好友。
所以,摸索了一個多月下來,陸拾柒的好友列表只有許耘帆一個,還有一個稀里糊涂添加的,她也不知道對方是誰,昵稱是幾個火星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