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凱開著嶄新的金色CR-V回家，一路上蔚倩話不多。
秦凱開玩笑逗她，“一不小心，先給我自己買輛車，該打該打?！?p> 蔚倩搖頭，“其實(shí)我們一輛車就夠了。你每天坐輕軌上班，本來不需要車。這輛CR-V是我的。”
“別搶我的呀?！鼻貏P笑著摸了摸蔚倩的頭，“明天去買那輛寶馬，好嗎？”
秦凱沒聽見蔚倩的回答，撇了一眼，“不高興了？”
“沒有沒有，我們，我們一下子都換新車啊?！?p> “新車安全。”
“可是，”蔚倩不想掃興，擠出笑臉，“好吧。我不搶你的新車。本田是好車，質(zhì)量過關(guān)，物美價廉，”
蔚倩的話被手機(jī)打斷，“啊，是雨馨?！?p> 董雨馨沒等蔚倩接電話，就掛了。她坐在沙發(fā)里，看著眼前的一箱書發(fā)呆。
昨天晚上，她做好飯等靄輝回家，自己坐在飯桌前看書，十點(diǎn)多了，靄輝才回家，紅著臉，微醺，“哦，我和同事出去吃了，我給你熱熱？”
“不用?！庇贶巴蝗火I得透心，有些沒好氣兒。
“那你熱了吃，我還有話跟你講呢?！膘\輝一屁股坐坐雨馨剛剛坐過的椅子上。
“說吧，什么事?！庇贶鞍驯P子放進(jìn)微波爐，設(shè)定兩分鐘，盯著盤子在微波爐里打轉(zhuǎn)。
“你別正對著，有害，跟你說過多少回了?！?p> 雨馨沒動，“打個電話回來能害了你？”
“嗨，你不知道。”靄輝打了個酒嗝，“本來我們幾個下班去喝點(diǎn)兒，Happy Hour，老板和我說事兒，到了飯點(diǎn)兒，說請我吃飯，我不能拒絕吧，而且還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你升職了？加薪了？”雨馨不會對好消息甩臉子。
“老婆，你邊吃邊聽我說。”靄輝看見雨馨臉色轉(zhuǎn)晴，站起來貼近雨馨，從后面抱住她，雙手開始在前面游動，“其實(shí)是你的好消息?！?p> “我什么好消息？”雨馨唯一的好消息是斯坦福的錄取通知書。
“我老板的老婆吧，是個軟件公司的高管，”
雨馨推開靄輝的手，“什么意思？”
靄輝的手抱得更緊了，“她有個項(xiàng)目急需要人手，我把你給推薦去了?！?p> “蔣靄輝，”雨馨掙扎著，“放手?！?p> “你答應(yīng)我，我就放手。”靄輝的嘴貼上雨馨白嫩的后脖頸。
“答應(yīng)你什么？你讓我去上班？那我怎么考斯坦福？”
“多好的機(jī)會啊，不用你申請，簡單的面試，靠關(guān)系就容易了好多?！?p> “我沒想要工作，現(xiàn)在不行，等博士畢業(yè)以后吧?！庇贶坝X得靄輝噴出的酒氣惡臭，脖子上沾著他濕乎乎的哈喇子難受。
“給我個面子吧，”靄輝懇求著，“我跟老板開的口，等干完這個項(xiàng)目你可以辭職啊?！?p> “你答應(yīng)我讀博士的，蔣靄輝，你不能現(xiàn)在反悔。”
“我一直支持啊，你不是沒考上嗎？”
這下戳中雨馨的自尊心，“都是你在拖我后腿，我給你生孩子，給你做飯，”
“對對，是我不好，”靄輝使出他的殺手锏，“還陪我上床。”
今天這招不管用，雨馨拼命想掙脫，“放手。”
“先答應(yīng)我?！?p> “先放手?！?p> “咱實(shí)際些好不好？你看，你畢業(yè)不馬上找工作，那簡歷上就是個黑點(diǎn)，以后越來越難，我是為你著想，給你討來的機(jī)會?！?p> “我在考博?！?p> “你試過一次，不是沒成嘛?！?p> “你臭流氓，騙我?！庇贶皻饧睌?，掙出一身汗也沒掙脫出來，抬腳跺在靄輝大腳趾上。
靄輝嚎了一聲，松了手，一巴掌打在雨馨腦袋上，“你發(fā)瘋啊?！睆澭孀〈竽_趾。
雨馨只覺得天昏地暗，靄輝這一掌打在她右耳上，不止是疼，不止是耳鳴，更多的是震驚。
靄輝揉了半天腳，好了些，酒也醒了。抬頭看雨馨依然站在微波爐前，一手捂著耳朵。
“老婆，飯熱好了，吃吧。”靄輝把盤子從爐子里拿出來，放在桌上，回身去拉雨馨過來坐下，把筷子塞進(jìn)她手里，“別再放涼了?？斐?，乖?！?p> 雨馨沒有吃，放下筷子，回臥室和衣躺在床上。
靄輝異常勤快地把剩菜放進(jìn)食盒里，盤子洗干凈，這才追進(jìn)臥室，“廚房都收拾干凈了?！?p> 見雨馨不理，靄輝躺在旁邊，“嘿，老婆，真減肥??？”
靄輝又貼近了些，“老婆，你最近漂亮啊?！?p> 嘴里哄著，靄輝的手開始慢慢行動，雨馨一動不動地躺著。
靄輝自己沒了意思，“我腳疼，先睡了?！狈藗€身，兩秒鐘不到，鼾聲響起。
第二天一早，醒來看見雨馨還是那個姿勢，靄輝親了親臉頰，“我今天早點(diǎn)回來，我?guī)赓u喲。不用老婆辛苦做飯?！?p> 靄輝開車上班走了半天，雨馨才起來，洗漱完畢，把衣箱翻出來，里面一些舊衣服拿出來扔進(jìn)衣柜，把自己考博的書和資料放進(jìn)衣箱，邊邊角角塞了內(nèi)衣和襪子。
護(hù)照找出來，和手機(jī)一起放進(jìn)挎包，雨馨拖著衣箱，頭都不回，出了門。
她和靄輝租的公寓是個三層樓房，他們住二層，沒有電梯，雨馨拖著衣箱，一個臺階一個臺階下樓，裝滿書的箱子比她想象的沉多了。
到了底層，雨馨已經(jīng)氣喘吁吁，眼前一陣發(fā)黑，一宿沒睡，昨天晚飯也沒吃，困餓交加，她咬了咬牙，拖著衣箱往前走。
這片公寓位于一條熱鬧的大街旁邊，雨馨站在大門外，看著車流，不知道下一步該去哪兒？
先找個旅館？雨馨拿出手機(jī)，看看附近有沒有便宜的旅館，手指還碰到了錢包。
手機(jī)放回包里，先打開錢包，扁得不能再扁的錢包。
家里的財政是靄輝一手控制，雨馨也不開車，買菜什么的，都是周末靄輝開車兩人一起去，雨馨只管讀書。
現(xiàn)在她想自己過了，兜里卻是一個子兒都沒有，有，有一點(diǎn)，十幾塊鈔票而已。信用卡有一張，但只要刷卡，她要躲避的靄輝馬上就能知道。
雨馨捏了捏那十幾塊錢，這夠干什么呢？
她回頭看著公寓，自家的二層陽臺，一小盆吊蘭掛在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