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人落地左右迅速分支,形成大包圍圈,個個身著白長衫,頭束緊立頂著綠石寶冠,臉上掛面白色紗巾,只露出雙眼虎視眈眈盯著夏寒。
夏寒有些不知所措,禮貌道:“晚輩不識藥王谷規(guī)矩貿(mào)然入谷,如有得罪,還請見諒。”
“嘿嘿,有病醫(yī)病,沒病醫(yī)人,老身替你把把脈!”
話音剛落,人群中晃出道白影,身法極快,夏寒聽得真切,耳邊傳來呼呼大聲,眼疾手快抬手格擋下來,可剛巧給那人抓住手腕去。
身前現(xiàn)出位白頭男子,瞧不清他真實模樣,半估應是位老者,聽他口中朗聲道:“嘿嘿,你身體好得緊,不像有病,如此說來便是來找事的了!”
眾人聽后蜂擁而上,手中揮出道道綠氣襲來,夏寒見不可避免動手,登時踏地縱起半空還未施展,身下百刃綠氣如藤蔓游蛇追身竄來,當即纏繞捆住夏寒全身。
“嘿嘿,還沒有誰能在這綠青陣下逃脫!”
夏寒全身酥麻無力,心知是中毒跡象,想必是這綠氣沖來時半空隨道散下毒粉,難怪人人都戴著面巾,是怕這毒反傷自己,轉(zhuǎn)念又想自己怎能倒下,一通動彈發(fā)力掙扎后,周圍氣藤卻越束越緊,纏得喘不過氣來。
“小伙子,天門山上得來,可這天門可不能隨便叩?!崩险咄肟諕暝南暮⑽⑿Φ馈?p> “可惡!”
夏寒胸悶如千斤壓墜,臉蛋漲的通紅,氣弱垂危,心想逼到如此地步再不還手就一命嗚呼了。
“厭苦而欣勝,厭粗而欣妙,厭障而欣出,修六行觀,空無邊處定,識無邊處定,無所有處定,非想非非想處定,修四空禪!”
半空中夏寒身抖如蟬翼,聚氣附身蓄力,突地雙目大瞪,身周震出金光虹氣蕩開四周。
眾人皆露出驚訝神色,紛紛仔細打量跟前這位少年。
“聽令!召神農(nóng)疏陣麻了這魔人!”
“奇怪!武林各派見面都興打架么?妙月山如此,天城武館亦是!”
遲疑間,藥王谷眾人盤坐在地,口念咒語,每個人抽離出自身真氣聚集上空,幻化成綠青神佛。
夏寒細聽眾人所念,不免覺得有些耳熟,心想:“這經(jīng)不是禪經(jīng)下卷東方三圣篇目么?”
“藥王谷的人怎識得少林金剛坐?”
恍惚間,那尊綠青琉璃神佛法身速轉(zhuǎn),半空嗖嗖降下針雨無數(shù)。
“這佛幻化得還不夠火候!”說罷夏寒雙腿灌氣正欲飛出包圍,半途突然閃身跳出白頭老者,他兩掌悠然使出,仿佛候待多時,夏寒始料未及,全數(shù)吃下摔退回原地,這時天上針雨密麻落身,只覺眼睛一黑倒了過去。
“師哥,他好像醒了!”
“快去叫大師父!”
腳步聲,開門聲,奔走聲,連貫傳入耳中。
夏寒只覺自己頭昏腦重,身體動憚不得,不久走進幾人。
“軒兒,你不是說他醒了么?怎地還是閉著眼睛?”
夏寒認得這個聲音,正是那天掌擊自己那位白頭老者。
“徐長老,你看他眼眉微動,正是失昏的癥狀,聽得聲音卻動不了身子?!?p> 這是剛發(fā)現(xiàn)自己醒來的小師弟,看他在這幾人中輩分最低,卻是最機靈的。
這時,傳來一位慈祥老人聲音。
“軒兒說得對,江瀾醒了?!?p> 夏寒聽后想道:“不對!他怎么知道我是江瀾?莫非?莫非是我包裹信件讓他翻了去?”
老人和藹道:“軒兒,喚他醒來?!?p> “是!大師父!”
忽然眼前幾道綠光閃過,體內(nèi)感覺從萬丈瀑布跌落深淵。
“??!”
口中急喘醒來,半身坐在床上見屋里都是人。
“軒兒,拿些定丹讓江公子服下。”
說罷旁處上來一人,十七八歲年紀,樣子顯得有些青澀,眉宇間又透露出敏銳,見他掏出個瓷白小瓶,往手心倒出兩顆綠色丹藥,道:“公子,請服下吧?!?p> 見夏寒面色猶豫,他莞爾一笑道:“公子不必擔心,此丹江湖人皆知,可定血駐氣,可短時間內(nèi)順通氣血,活絡經(jīng)脈?!?p> 見他如此誠懇,夏寒接來仰首吞肚,口中傳來辛辣仿如毒蛇直竄腦顱,緊緊捂住腦袋道:“怎這么沖!”
白發(fā)老頭朗聲笑道:“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可知這丹平常不與外人,還嫌什么沖?”
軒師弟略微關(guān)切道:“不妨事,這是調(diào)解兩次后的味道,雖還是有些難以入口,應比原來定丹好了許多?!?p> 夏寒不敢去想這丹原來是何味道,只知道自己淚水淌流不止,好事是味道已經(jīng)散去。
“轅兒,軒兒,你倆出去罷!”
“是!大師父!”
門被帶上,屋內(nèi)留下三人,兩位老者與夏寒,氣氛顯得有些僵滯。
“江公子,我私自翻你包裹!你,不介意吧?”老人語氣溫和,讓人提不起脾氣怪罪。
“自然不介意,這信在入門時本應呈上,以至鬧出誤會,是晚輩不是。”
一旁徐長老突然搶身上前,夏寒下意識后傾,徐長老靠近笑道:“昨日在谷門幸好是遇到老身我,若是北石巖與青陸三,小子你早成了大學堂授課老師?!?p> “大學堂?老師?”
夏寒不解,面前這位白發(fā)前輩說些奇怪的話,不過應是無甚惡意,只是脾氣有些古怪罷了。
“江公子,洞靈真人曾有提起魔教的事情?”
夏寒心中咯噔一下:“身前這位老人問題如此尖銳,一針見血,莫非他知曉其中大概?”想到洞靈真人吩咐,顯得略微有些遲疑,緩緩道:“說什么?”
“且說罷,小子,他是藥王谷谷主,不必在意老身我,聽了也白聽。”徐長老古靈精怪道。
“他是否告訴等有一天你醒來,站在身前的也是位白發(fā)老人,便可告知?”
聽到這句,夏寒心中大石落地,望著老人道:“此事非同小可,關(guān)乎武林生死,囑咐我定不要告知二人?!闭f罷看了看徐長老。
老人揮了揮袖子道:“徐長老?”
徐長老滿臉不屑,孩童置氣般道:“不聽就不聽,你體內(nèi)毒針脈氣還是老身我拔的呢!沒良心!”
夏寒顯得有些失禮,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躺床上半麻半酥,不正也是拜他所賜么?
二人在房內(nèi)竊竊私語,徐長老扒門偷聽,半晌卻聽不清所些什么,只傳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