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術五輪,大大小小總計六十余病患,積葉榜首為羽軒,全票五十葉領先,夏寒四十八葉尾隨其后。
幾番幻化藥菩尊讓羽軒看起來有些疲乏,夏寒倒是斗志昂揚,計算病患三十四人數(shù),也就是說自己還有兩次機會可反超羽軒奪魁,想到此處又是干勁十足。
“汝州王氏,胎生肌膚緊繃,如黑魚甲鱗深色,分!藥王谷神農堂羽軒!”
弟子抬上病患,只見這名女子全身肌膚如魚鱗蛇皮狀,皸裂出血,與白膿血肉相連,紅斑肉皮剝脫外翻,極為駭人,羽軒顯得有些吃力,幻出藥菩尊除去王氏全身膿血損傷,而后緩慢生出嫩薄幼皮,但皮下紅斑經(jīng)絡依然顯而易見,想到過些時日此病又會復發(fā),便落筆寫下藥方:桃仁,紅花,雞血藤,白鮮皮,白及各,荊芥,黃精,每日一劑水煎外洗患處,或者用歸紅甘油搽劑,當歸,桃仁,紫草,甘草,紅花,白及,水煎濃縮,用甘油適量調勻外涂患處。
囑咐作息忌口,依照此方搽上數(shù)年不可斷下,待紅斑消退才可停。
此輪羽軒只得七葉綠草,夏寒見王氏這病實屬難以打理,羽軒做到極致才得七葉,換做自己怕是獲不了半葉,也許在眾多師父心中有更為妙世方案。
再到夏寒,這次病患是位六歲孩童,且需緊急救治,其母哭訴因前幾日鎮(zhèn)下修繕屋舍,許多孩童家中父母無閑暇時間管教,孩子們便自個兒跑去荒山玩耍,卻不幸遇上癲狗,咬傷大腿留下兩道齒痕,開始家中父母認為只是皮外傷害不以為意,可后來孩子恐水懼風,見水聽風如碰著鬼怪般驚叫,家中不解以為臟東西作怪,請來江湖道士作法后孩子病情更為嚴重,喉部開始抽搐,時不時全身松軟如死人般低冷。
此癥夏寒在藥王谷會通史上見過,記錄為癲狗癥,因野狗齒牙帶毒,經(jīng)咬傷鮮血流入孩童體內擴散,此病雖為小可,拖延半月乃九死一生之癥,可用土狗去翅足為末,用酒沖服,如小便盆內見衣味似狗形者為有效。如無再服七次,無狗形亦不再發(fā)病此方,雖書中記載為傷初方案,可這孩童明顯拖延數(shù)月有多,需當即醫(yī)治,夏寒提氣走毒不出半柱香時間,功成后開出幾劑固腎補臟草藥,吩咐孩童靜養(yǎng)幾日便可痊愈,因無幻佛治愈,此輪夏寒得十葉滿分,積葉榜反超羽軒一票來到榜首位置。
之后十位神農堂甲類弟子積葉遠遠落后,勝負將在最后一輪決出分曉。
“幽州唐門孩童,深患血證,腎虛肝弱,損傷脈絡,尿便吐血,分!藥王谷神農堂羽軒!”
場下眾人議論不絕,道:“血證?無藥可醫(yī)呀,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大師父的幻藥王琉璃?!?p> “軒公子這次可是栽了跟頭,那江瀾再怎么說也不會碰到個血證病患吧。”
“看來這江瀾又要揚名江湖了?!?p> 羽軒盯著擔子上的孩子不知所措,血證年年都有,多年來好運用盡,這次終讓自己碰到,往年血證病患皆為大師父會后醫(yī)治,所用藥方自己早已爛熟于心,問過病癥時候,提筆便寫下:黃芪,當歸,甘草,生大黃,煎煮兩次,分為灌腸與飲用,生大黃于湯煎好前刻加入,由開始時每日服至后用逐步減少兩日一次,作為維持量,藥方無妥,擱筆后羽軒席地而坐,欲幻出藥王琉璃。
夏寒見他氣虛幾乎耗盡,再幻真氣怕是會昏倒在場,不過此為最后關頭,即便是睡上半年亦是值得,場下眾人緊張盯著羽軒,道:“藥菩尊對血證無用呀!軒哥兒這是做什么?”
“難道他要幻藥王琉璃?”
“無稽之談,世上除大師父還有誰能達到藥王琉璃境界?便是青師父也不說可行?!?p> 谷內氣氛緊張,呆呆矚目臺上羽軒,仿佛連大聲呼吸都會導致失神錯過,忽然,羽軒身后綠螢翩飛,不時增加數(shù)量,慢慢聚集身后現(xiàn)出藥王神尊,雖佛氣身形不大,但施出綠光道道竟將孩童揚起半空,星閃綠螢飛轉入體,功化,羽軒隨之力竭昏倒,臺下眾人嘩然。
谷中許多老輩多年不見藥王琉璃,眼眶滿是激動濕潤,后生弟子更是無比贊嘆之美,幾位長老欣然起立見證藥王谷新代弟子這一光輝時刻。
丁公藤飛身落下,灌入真氣將雨軒點醒,欣慰道:“軒兒,你成功了?!?p> 羽軒嘴唇泛白,笑道:“師哥也是!”
再到夏寒,他必須得取得十葉才可奪魁,可恰巧又是位血癥病患,夏寒直言放棄,羽軒這次便是十拿九穩(wěn)奪得魁帝。
雖屈居第二,不過夏寒心中已是十分滿意藥王谷此行,經(jīng)歷過谷內慘事,所學與所交之人都令他永生難忘。
丁公藤與眾位長老宣布谷會結束,羽軒繼續(xù)蟬聯(lián)魁首,眾人正興奮藥王琉璃再現(xiàn)時,丁公藤站身而出壓低雙手請大家靜下,眾人不知大師父還有何事要說,紛紛安靜詳聞。
“今,天佑我藥王谷,從前我丁某不信定數(shù)天命,數(shù)次狂言說要逆天改命救些命懸病患,我做到過,也失手過,但此刻我對定數(shù)天命有新的認識,但,我丁某依舊跟不上江湖潮流,所以決定借此次大會宣布信任谷主!”
在場全然躁動,連幾位長老都露出震驚神色,可想此事為丁公藤臨時貿然決定。
“他自幼聰穎,醫(yī)學精湛救人無數(shù),他奪魁數(shù)次幻化藥王琉璃救人危難,他......”說到此處丁公藤突然情緒失控,流下兩行青淚,悲憤道:“他斗魔人舍身取義,我們失去了他,得他庇護,藥王谷才不受魔人侵襲,我們緬懷他。”
“神農堂大弟子,羽轅!”
谷中弟子對大師哥去世并無多感觸,亦不知發(fā)生何事,只聽聞是在天門練功時抵抗魔教探子時不敵身亡,現(xiàn)聽丁公藤講述,紛紛心臟泛起刺痛,想他平日雖慵懶散漫,卻是對同門師弟無微不至,脾氣古怪,但總是默默助人。
“老身亦該退了,羽轅之后,羽軒會替代谷中事務,成為新的藥王谷谷主,保我方凈土,救山外苦難?!?p> 會后,夏寒助長老大師父救治甲區(qū)病患,回到房內已是深夜,這時門外走來一人,開門后正式羽軒,他得知夏寒明日離谷消息后特意來拜別,夏寒將藏在桌下未喝的黃水釀取出道:“喝點?”
羽軒滿臉訝色回絕,卻不知夏寒竟如此瘋狂,但心中卻又蠢蠢欲動,道:“怎可如此!被大師父發(fā)現(xiàn),是要責罰的!”
“木腦袋,你現(xiàn)在是新谷主了,誰還敢責罰你,新谷主便要有新谷主的氣魄,可不能在像以前般稚氣天純,師哥不在,若你受徐老頭欺負,就飛鴿傳我,我回谷好好訓他?!?p> “徐長老身為長輩,所言所行有他道理,江兄這...這怕是不妥吧?”
“喝一口,就一口,明日我便走了,當作送別?!?p> “就一口哦?”羽軒捏住鼻子往嘴里倒去,辣得噴口欲吐,夏寒連忙握住他手道:“別吐,吐了可就不吉利?!?p> 羽軒迷信得吞咽下肚,臉上露出極為難述表情。
夏寒又騙了他幾口,慢慢一人一口喝的興起,全然忘我。
羽軒醉醺醺道:“這徐長老,我身為新谷主,定...不聽他無聊訓斥!”
“對!對!你...憑什...么聽他差...遣,責..責備!”
羽軒醉倒在地良久,突然痛苦流涕道:“師哥!我要找我?guī)煾?!?p> 夏寒觸景生情,上前安慰,兩人盡訴衷腸,不知何時呼呼挨頭睡去。
第二日夏寒醒來見羽軒睡在地上,將他抬上床后出門與眾長老師父告別,不久上了天門向谷內眺望道:“再會!藥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