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距離京城大約有600公里,如果是坐飛機,安檢、乘機,加上兩個地方從市區(qū)到機場的時間,還不如坐火車方便。于是張赫恢復了一個普通學生的打扮,和劉文暢兩人去火車站買票上了最近的一班火車。
到了臥鋪車廂,四個鋪位上只有左邊下方的鋪上有人,而且那人正在睡覺。劉文暢哈哈一笑,輕聲道:“看來咱們的選擇是對的,還是火車舒服,能躺著睡一覺,還沒多少人,終于能清凈一會了。”
張赫笑著稱是,把右下的鋪位讓給劉文暢,自己爬到右邊的上鋪躺下休息。
睡了一會兒,張赫忽然被一陣清幽的香氣熏醒。他看到原本在左下鋪睡著的那人已經起來了,此刻正坐在窗邊吃東西,香氣來自他面前桌上打開的一個袋子。張赫居高臨下朝袋子里瞥了一眼,袋子里有個打開蓋子的塑料盒,可以看到盒里隱約有紅的、綠的、黃的、白的等各種顏色的細小顆?;煸谝黄?,不知是什么食物,他從未見過。
有些饑餓的張赫被那股香氣引的好奇,忍不住發(fā)動微視異能想看看那人到底吃的什么。微視狀態(tài)中,一切都看的那么清晰,原來袋中的食物里紅、綠兩種是切碎的小米辣,黃色的像是玉米碎,白色的像是檸檬粒和雞肉。
張赫掃了一眼那人,卻讓他大吃一驚。這人的外表看上去大約有5,60歲,膚色黧黑且粗糙,似乎長期從事體力勞動。雙眼無神,頭上留著短發(fā),穿著一身式樣有些落伍的夾克衫。但讓張赫感到吃驚的并非這些,而是那人身體里那些大量的白色碎光。
在張赫的腦海中,第一時間就浮現(xiàn)出上次那個黑衣人的形象。他心中猛地一緊,感覺自己從后腦一直到背部的汗毛似乎“嗖”地一下,瞬間不受控制地聳立起來。
在他有這種反應的同時,那個正在吃飯的人像被人猛打了一拳一般,“豁啦”一聲,全身猛地縮在下鋪靠窗的一角,敏捷的像一只貍貓。他的頭抬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張赫的臉。剛剛在吃的那袋食物被扔在一邊,床邊和地上灑的到處都是。
“喂……喂……,你也太糟蹋東西了吧,大叔!”劉文暢的聲音在此時響起,語氣中滿是惋惜。估計他也早就被那股香氣弄醒了,只是躲在一邊偷偷地聞,卻不好意思開口要。
張赫呆呆地看著那人,被他剛才的舉動驚住了。他感覺如果不是在火車上,不是在同一個封閉的車廂里,那人剛剛肯定早就掉頭跑了。
那人對劉文暢的話毫無反應,只是盯著張赫。在張赫的注視下,那人眼中的驚恐慢慢淡去,神色放松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迷惑,似乎面前上鋪的張赫在他眼中充滿了不解之謎。
張赫干咳兩下,向那人打招呼道:“嗨,大叔你好!”
那人聽張赫開口說話,眼睛猛然睜大了一下又恢復原狀,似乎張赫的一舉一動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驚嚇。
張赫尷尬地笑了笑,勉強沖那人抬手示意了一下。那人的臉色緩緩平復下來,猶豫了一下,才跟他點了點頭。
“大叔,你剛才吃的這是什么?怎么這么香?”劉文暢沒留意二人的交鋒,只是一臉可惜地打量著灑在地上的食物。
“檸檬雞……,小米辣檸檬雞。”那人雖然仍舊不時地打量張赫,但臉上的神色終于完全平靜下來,回答了劉文暢的問題,只是發(fā)音有些怪異,口音很重。
劉文暢舔舔嘴唇,好奇道:“大叔你是哪里人?這種檸檬雞是哪里的吃法?”
那人瞥了眼劉文暢,仍舊看向張赫,口中輕聲答道:“南疆。”
張赫從上鋪下來,從包里拿出兩瓶水,遞了一瓶給那人:“對不住,大叔,剛才是不是我嚇了你一跳?來,喝點水?!?p> 見那人猶豫了一下接住了,張赫心中一喜,轉頭對劉文暢道:“劉哥,要不你去餐車看看有什么吃的買點來,或者泡兩個桶面也行?!?p> 劉文暢痛快的答應了,他也早就餓了。那人看著劉文暢出了車廂,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又看向張赫。
張赫見劉文暢離開,坐在床邊撓撓頭,組織了下語言,態(tài)度誠懇地看著那人道:“大叔,我沒有惡意。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其實是有些疑問想請教你……”
見那人只是靜靜地聽著,張赫想了想接著道:“我也不知道從哪說起……這么說吧,我見過一個和你很像的人,不過那是個壞人,我親眼看到他殺了一個人,他很厲害……”
張赫抬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他一跳可以跳很遠,雖然瘦但是好像力氣非常大。我剛才以為你和他是一樣的,但是我又感覺你們好像并不一樣?!?p> 張赫剛剛已經確認,眼前這人與那個黑衣人并不相同,雖然他們身體里都有遠超常人的細小碎光,但黑衣人身體里的碎光是粉白色的,而且在體內不停地游來蕩去。而眼前這人身體里的碎光雖然數量也很多,但卻和普通人的一樣是白色的,而且是固定不動的。
“你能夠感覺到不一樣?”那人臉上露出驚容,說話的口音很重,語速緩慢。
“對,感覺的到?!睆埡罩荒苓@么說,他不覺得向別人解釋他能看到的東西是個好主意。
“大叔,你是什么人?還有你剛才為什么好像忽然很怕我似的?”張赫好奇地問。
這人眼中滿是疑惑,似乎他對剛才的事情也不太清楚原因。他看了張赫一會兒,猶豫著道:“如果我猜的不錯,我大約知道你說的那人是什么人……至于你,剛才確實嚇了我一跳,因為你剛剛有一瞬間,給我的感覺就像碰到那種人一樣。你……你真的能感覺出我們不一樣?”
他似乎更關注張赫說的這一點。
“嗯,絕對不一樣!”張赫肯定地點頭,然后又追問:“大叔你說的那種人是什么人?”
大叔臉上有些恍惚,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喃喃吐出一句隱約的話:“他們是……邪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