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向左走向右走
“好了好了,別喊冤枉了,你們就背后弄鬼吧,看我回頭收拾你。別廢話了,后面跟著吧?!?p> “是,公子,小人就當是鋸了嘴的葫蘆,您就放心吧?!?p> “哼,你們還真是各個出息了,油嘴滑舌的。再說一句話,看我揍你?!苯悴路鹫鎰託饬恕Ee起手,作勢要打。那個挑夫趕緊低了頭,到了幾人后面。
“姜公子,你身子不好,就在家里休息,怎么又跑出來呢?”安歌懷著忐忑的心情,上前來詢問。
“安歌姑娘,自打你幫我換了藥,我已經(jīng)大好了。你看,我的手臂可以動了。”姜恒昌晃了晃受傷的那個右臂,果然已經(jīng)活動自如。
“姜公子的藥,果然是妙極啊。既然已經(jīng)好了,那我們就一起同行吧?!卑哺栝_心地說道。
“我也是這么打算的,姑娘你看這白熊山風(fēng)景秀麗,我們就當郊游散心了?!苯悴胶偷馈?p> 張澤天在一邊氣的蠟黃了臉,看兩人一唱一和,實在是不愿意多說什么。安歌看見他臉色不好,裝作關(guān)心道:“張公子,你這臉色看起來這么差,可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不如回家去休息吧,孫老板這下有姜公子做伴,想必旅途也不寂寞的?!?p> “謝安歌姑娘關(guān)心,我不妨事的。這一路去往瓊林寨,可不是什么游山玩水,要是碰上幾個小毛賊,難道指望那個姜公子的傷臂幫姑娘抵擋危險嗎?”張澤天的臉色平緩下來,語氣卻還是不那么友好。
“好了,好了,兩位公子都請吧,今日是為了我孫某的事情,勞煩各位進一趟山,待請回了我家娘子,我請各位一起去會賓樓喝一杯。”孫老板出面打了圓場,一行人便繼續(xù)前行。
黃婆子在一邊聽了,心里直樂。年輕人的情緒都寫在臉上,想說什么便說什么,真是無憂無慮的時光啊。可惜,這時光,很快就會過去,他們還不自知,還在這里浪費大好青春。哪一日回過頭看時,才知道可以并肩同行,也是一種幸福吧。黃婆子想起跟夢溪大師年輕時,一起去采桑葉,清晨的露水晶瑩閃亮,如同兩個人純潔的愛戀。黃婆子還沉浸在自己的往事中,就聽他們又開始吵作一團了。
“向左走,左邊的道路更加平整寬闊?!苯悴钢筮叺牡缆氛f道。
“向右走,右邊的道路更加幽靜美麗。”張澤天指著右邊的道路說到。
“我說,你們二位去過瓊林寨嗎,在這里爭個什么勁兒啊?”孫老板苦笑道。
“聽我的準沒錯,就是向左走?!苯悴~步就向左走,那個挑夫趕緊越過眾人,跟了上去。
“聽我的準沒錯,就是向右走。”張澤天邁步就向右走,右邊的景致看起來確實比光禿禿的左邊強一些。
“二位,二位,你們何必置氣?聽我一句不好嗎?”孫老板在后面大聲喊道。
誰知,二人越走越遠,都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黃婆子笑道:“這兩個人,真是年輕氣盛,幾頭牛也拉不回的,我們且不管他們了。孫老板,你說該走哪邊的?”
“如果沒有記錯,我們確實是該走左邊,只是我們都從左邊走,那走右邊的張公子若是迷了路可怎生是好?”孫老板不放心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們家來這白熊山腳下定居已經(jīng)好幾年了,上山的道路,都是清清楚楚的,難道他這個一直住在山下的人,反而不知道?孫老板,我們趕快趕上姜公子才是。他是客人,又受了傷,剛才看他晃動胳膊時,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我看他放下胳膊,就開始神色怪怪的,就算是再好的金瘡藥,也沒有這么快恢復(fù)的道理。若是他出個什么意外,我們也擔當不起啊?!?p> “這個姜公子是什么人啊,看他相貌英偉,氣宇非凡,落難在外,還有一個挑夫跟隨。不簡單,不簡單啊?!睂O老板嘆了一口氣,“別是什么王孫公子,我們可就真得罪不起了。安歌姑娘,黃婆婆,我們趕緊跟上去吧。”
“孫老板說的是,我們還是不要得罪了他的好,等過兩日,就趕緊催他離開。我們這種小老百姓,還是不要跟官家打交道的好?!秉S婆子謹慎的回答道?!鞍哺?,我們趕緊跟上去吧。張公子從小在附靈鎮(zhèn)長大,應(yīng)該能找見路的?!?p> “我才不擔心他呢,酸秀才,就知道嘴硬。我們快走吧,姜公子都走出好遠了?!?p> 左邊的道路平整且寬闊,走起來也特別順暢,不一會,三人已經(jīng)追上了姜公子和那個挑夫。很明顯那個挑夫被教訓(xùn)了一頓,臉上有一道青色的掌印,看來這個姜公子出手甚是狠辣。
“姜公子,這個挑夫犯了什么錯誤,你要打他?”安歌最見不慣這種隨意欺辱奴仆的主子。
“安歌姑娘,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就不要過問了。”姜恒昌淡淡道,仿佛不想就這個話題說下去。
“在這里,就沒有你的家、我的家,他是挑夫,也是人,你怎么能隨意欺辱他?!卑哺韬苁巧鷼?。
“如果我說,他犯了家規(guī),本來該受三十記棍,而公子我只賞了他一巴掌,是不是該夸我是一個寬仁御下的主子?”姜恒昌饒有興味的看了安歌一眼。
“姜公子,你這么說話就太霸道了,平白無故打了一巴掌,倒說起家規(guī)來。不知,有什么家規(guī)這么嚴厲?”安歌不小心著了道,果然就著家規(guī)的事情說了下去。
“作為下人,他欺上瞞下,不聽主子的話,還說是聽了主子的吩咐?你說該打不該打?”姜恒昌目光一挑,直視安歌的眼睛,那眼神里有著一絲曖昧不明的味道。
安歌不及細想,脫口回答道:“總要問清楚了,再發(fā)落嘛,哪有直接就懲罰了的?!?p> “姑娘說的是,我剛剛已經(jīng)查問清楚了,你若不信,且問問他,受我這一掌,可有委屈?”姜恒昌擺了擺袖子,挺立的身影如同一直驕傲的天鵝,那種氣勢雖然穿著尋常的布衣,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任誰去看,也知道并非短時間內(nèi)就能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