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璟挑眉,轉(zhuǎn)身朝綠藤蘿走去。
被瀑布遮住的崖壁露出一石門,將周圍的水隔開。越璟朝著要在前探險的陳七一笑,陳七連忙往后退了幾步。
“殿下恕罪,屬下僭越了。”
越璟點頭,率先牽住綠藤蔓蕩向?qū)γ媸T。
越璟在離州百姓心里是親和近人的二皇子,臉上時刻都擒著一抹笑。但跟在他身邊的陳七知道,殿下看起來溫順爾雅平易近人,其實最不容身邊人置喙他的決定,在他沒有下令之前,任何人不得先行,就算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
陳七跟在越璟身后也蕩了過去。
“找機關(guān)將門關(guān)了?!痹江Z未等陳七停下身體,淡淡開口,走向石門之后的密道。
陳七不曾出口詢問原因,找了幾遍未尋到機關(guān),回頭看到在密道里突然頓下腳步的越璟,用一身蠻力將石門關(guān)上,快步朝越璟走去。
“殿下?”
越璟不言,因石門關(guān)閉,密道不僅阻斷了瀑布水流聲還阻隔了光線,密道里一下伸手不見五指。越璟微垂鳳眸,曲指在石壁上敲打了幾下。
陳七凝神,側(cè)耳聽向前面通道里傳來的微弱聲音,似乎是兩男子的聲音,聲音有些熟悉,但具體在說些什么,由于距離過遠聽得并不明晰。
“殿下,前面有人,屬下前去探路?”
越璟頷首,片刻,又讓陳七點亮火折子,一同往前。
大約走了百十米,密道變得越來越狹窄,前面有亮光微現(xiàn),二人順著樓梯往下,越璟背過手給陳七一個手勢,停在了最后一階。
突然,陳七像是沒穩(wěn)住身子,朝著越璟撲倒下去。越璟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響,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被陳七一同帶入圓形拱室里。
“殿下,屬下知錯,任殿下責罰?!标惼哌B忙跪地請罪。他看懂了越璟的手勢,前方情況不明,小心謹慎行事,但后背被推了一把,他回頭并沒有看見任何人或物,把越璟一同撲進圓形拱室。
越璟眉頭皺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摩挲左手食指上的玉指環(huán),不曾開口,淡淡的看向石室頂壁。
頂部是拱形石壁,中央畫著栩栩如生的千手佛女,繞成圈的手上又拿著不同的物矢,既有佛珠經(jīng)書木魚,又有長鞭匕首木槍,一半是佛一半是魔,緊閉的雙眼仿佛下一眼就會睜開。
四周刻著復雜的花紋與文字,與他們離州的文字不同,與其他二州的文字也不盡相同。
倒有些像他在普陀寺悟緣方丈那見到的一本史籍上見到的字有些相像,不過悟緣那禿驢不論怎樣都不肯告訴他那本史籍寫著什么又是哪州哪國的文字。
后來他偷偷尋了幾次,被那禿驢以不敬師長之名告訴了他母后,被母后罰了三個時辰禁閉,才得休。
越璟回過神,揮手讓陳七起身,讓他拓印幾個頂部的文字,帶回去讓那禿驢給瞧瞧寫著些啥。
四周的石壁,被鑿出了一個個方形石洞,從上至下,至少有幾百個石洞。小石板掩住了石洞后的光景,在每個石洞前都燃著一只蠟燭,整個拱室光亮如白天。
陳七向越璟恭謹行禮起身,就著石洞落腳,從懷里掏出宣紙,用小塊檀墨拓印了幾個字。正打算下去時,閉眼的千手佛女突然睜開凜眸,看向陳七。
陳七驚駭,將手中之物藏入懷中,飛身而下,抽出腰間軟劍,以防御姿態(tài)將越璟護在身后,軟劍直指千手佛女。
“殿下,那佛女有古怪,請殿下多加小心?!?p> 越璟頷首。
忽的,拱室內(nèi)的蠟燭全部熄滅,熄滅時的白煙扭動著,像蛇一般朝越璟陳七而去。
“屏息?!痹江Z聞到空氣里的不同尋常的氣味,朝陳七厲言。
在這種詭異的地方,他雖知陳七還不至于穩(wěn)不住身體才闖入這拱室,但至少還是有些氣惱的。
女子的媚笑和男子的桀笑混在一起,越璟拿出袖中的骨扇,與陳七背靠背的防御四周。
“樓梯?!痹江Z低語。
“喏?!标惼邞?yīng)聲,與越璟趁著拱室內(nèi)的佛女未曾發(fā)動攻擊,緩步朝進來時的樓梯移去。
“想走?”
“想走?”
女子和男子的聲音同時響起,在拱室內(nèi)不斷回響。
“砰”的一聲,樓梯道被兩旁的石洞壁掩住。
越璟眼里閃過一絲興趣,他雖不想在這地方與不明之人糾纏,倒也不是怕了對方,只是怕誤了時辰。
“速戰(zhàn)速決?!痹江Z朝陳七吩咐道,打開骨扇,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襲去。
黑暗間,越璟只瞧見一金一赤的一雙眼睛,因為突然攻擊,那不清楚的身影雖反應(yīng)及時未被傷到,但詭異的眸子里閃過不悅,朝著越璟甩出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