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剛亮。
清晨的陽光不似正午時的火辣辣,帶著幾分溫暖的溫度拂過白笙歌的臉頰。
輕輕的推開了另一扇窗戶,清新的空氣也涌進了鼻腔里,青草的氣息。
今天的日子有些特別。
白笙歌提著笨重的行李箱,一步步的下了樓,只見白芝琴剛好做好了早餐,正解著圍裙。
“下來了,我剛想叫你呢,今天你倒是挺快的,早餐我做好了,快過來吃吧,別涼了味道就不好了?!?p> 白芝琴招呼著她。
白笙歌看了一眼桌上豐富的早餐,色香味俱全,但抬頭一看時間,頓時道:
“我不吃了,晚些時候路上就容易塞車,我還是先走吧,早些去到容易找地方住宿。”
白芝琴一愣,這才想起來,昨晚蘇靖南倒是跟她說過了,但她這一早起來就忙早餐給忘了,這么一說,只覺得桌上的早餐有些浪費。
“那好吧,拿幾個面包去吧,總不能不吃吧?!?p> “行?!?p> 白芝琴去拿了裝食物的袋子,小心翼翼的裝了幾個面包,還放了一瓶水,隨后遞給了她,白笙歌接過之后就拉著行李箱,匆匆忙忙的走出大門。
見狀,白芝琴走出門口關(guān)切的喊了一聲:“萬事小心啊,早些回來?!?p> 突然又想起忘記問她跟幾個人一起了。
白笙歌聽到頭也沒回,只揮了揮手。
看著已經(jīng)漸行漸遠的車身,白芝琴這才回了頭,心里默想,也不知道這父女倆怎么一個兩個都喜歡干這么“危險”的工作。
一回頭就看見了剛好下樓的蘇靖南。
蘇靖南扭了扭胳膊,看見了桌上的早餐,又轉(zhuǎn)頭看見白芝琴。
“怎么不吃呢?”
“剛送你閨女走?!?p> 蘇靖南下樓沒看見白笙歌人,也猜想估計是出發(fā)了。
“不用擔(dān)心她,過來吃吧?!?p> 白芝琴見著了他的動作,心頭一緊。
“怎么了,胳膊又不舒服了?”
“不礙事,這老毛病?!?p> “改天帶你上醫(yī)院看看去”
......
“導(dǎo)航開始,目標(biāo)南海,全程兩百四十公里,請系好安全帶!”
車上的導(dǎo)航儀開始了自己的工作,說著一口標(biāo)準(zhǔn)的播音腔。
低調(diào)的白色寶馬勻速的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白笙歌習(xí)慣自己開車,上一年生日的時候她爸就給送了這輛車,隨后她才考了駕照,但平時也就回家跟去學(xué)校的時候開。
嘴里慢悠悠的啃著金黃色的小麥面包,手里握著方向盤。
還沒吃幾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顯示是高婉打過來的,白笙歌放慢了速度,拿起手機接通。
對面的聲音有些嘈雜,但高婉的大嗓門也是一清二楚。
“笙歌,你去了嗎?”
“在高速上了,怎么了,有事?”
“唉,真可惜!”
白笙歌疑惑的皺眉,怎么可惜了?
高婉帶著泄氣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你先好好開車吧,我這邊還有點事?!?p> “好?!?p> 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在一旁。
剛剛她話里可惜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這小丫頭片子真說服劉主任了。
中途下了幾次高速,大概開了幾個小時之后,車輛就在一個小村莊的村口停了下來,前面的路段窄小,已經(jīng)不能再往前面開了。
熄了火,將車停在村口的一片空曠的草地上,白笙歌下了車之后,就將后尾箱的行李拿了出來。
因為古墓是在山上發(fā)現(xiàn)的,距離山下有點遠,而且山路曲直不斷,所以只能走路上去。
這個小山村房屋都很破舊,看樣子已經(jīng)年代久遠了,地理位置很是偏僻。
村莊被這周圍的山脈圍住了一樣,但陽光透過縫隙還是一樣的照射進來,而且空氣清新,就是有些人煙稀少,只有十幾戶人家。
村口往里不遠處有一處獨立的房屋,在眾多房屋算得上是比較好的一間,房子的旁邊還種了一棵棉花樹。
白笙歌拖著行李箱前去詢問,里面住的是一個已經(jīng)斑斑白發(fā)的老奶奶,聽到白笙歌是外地來的,當(dāng)下好心的就收留了她。
因為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白笙歌想去洞口觀察一下,她將行李放在老奶奶家里之后,就詢問了上山的路徑。
老奶奶大概也知道她是為什么來的,人也是熱心腸比較好說話,所以也沒有多問,給她指了條比較近的山路。
一路沿著山路走了上去,山上的樹木比在山下的時候看起來多了很多,野草也比一般的山頭濃密了許多,顏色也頗深。
太陽火辣辣,她只帶了一瓶礦泉水,口有些渴,尋思著快到了,喝了口水,擦了擦臉上的細汗,就繼續(xù)往前走著。
連綿起伏的山脈,高大茂盛樹林,宛如萬物皆有靈,驚起了鳥叫聲,傾述著她這個叢林的外來者。
聽山下的村民說,他們這個小山村的村民一直以來都是靠挖這座山的山草藥來維持生計,幾十年來都亦是如此,也沒有出過任何意外,村民們也認(rèn)為是有山神的存在而庇護他們。
但自從三天前一個挖山藥的村民發(fā)現(xiàn)了這個古墓,得知他們一直認(rèn)為的山神極有可能是古墓里面的古尸,因為害怕,好多戶人家都已經(jīng)搬離了,留下都是住了大半輩子的老人。
老人不會想這么多,也不會像一些年輕人一樣怕東怕西。
很快,白笙歌遠遠的就看到了一個寬大的山洞,洞口有兩米寬,高也有兩米,出口被一些村民挖開了,土黃色的泥土堆在洞外旁。
山洞處在半山腰的位置,還沒有到達山頂,洞口向外,往東方。
對面有水有林,朝氣蓬勃,萬物有靈勃勃生機。
古墓極可能引用了整座山為地基,在高達幾百米山底下,讓她疑惑的是到底是什么墓穴讓人這么重視?
洞內(nèi)一片漆黑,白笙歌也沒有帶手電筒,所以也不貿(mào)然下去,今天只是來探探路。
看了一眼山洞外四周的景色,兩旁不遠處都有一顆高大挺拔的松樹,大小一樣,模樣顏色也一樣,真是神奇。
這樣想著,尋思著已經(jīng)上山一個多小時了,所以就轉(zhuǎn)頭下山了。
等回到山村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多了,橙紅色漸變的天空下,夕陽也漸漸落下。
一回到就看到老奶奶坐在屋子的木凳子上慢悠悠的挑棉花,白笙歌上前坐在老奶奶對面。
“我來幫您挑吧!”
說著也不等她開口,就開始動起手來了,老奶奶見狀也不攔著,尋思著也不是什么重活,慈祥的笑了笑。
“好,反正閨女你也閑著,那我先就去做飯了?!?p> 老奶奶起身就往廚房去了,白笙歌本來也想去幫忙的,但是想著自己又不會做飯,去了也是幫倒忙,還不如幫忙挑挑棉花。
遺傳了蘇靖南的考古興趣,卻沒有遺傳她蘇母的廚藝基因,真是悲催!
不到半個鐘,老奶奶很快的就將飯菜做好了,隔老遠就能聞到香味。
“閨女,先來吃飯?!?p> “好勒,來了?!?p> “這些都是家常小菜,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習(xí)慣?!?p> “謝謝奶奶,能讓我吃上飯我就很感激了?!?p> 矮小破損的木桌上已經(jīng)擺上了幾道平常的家常小菜,飄著淡淡的白煙,空氣中彌漫著飯菜的香味。
白笙歌咽了咽口水,真香。
忙活這么久,別說這些小菜,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能吃一頭牛。
放下了手里的棉花,洗了洗手,絲毫沒有拘謹(jǐn)?shù)淖讼聛怼?p> 桌上擺著的三道菜,在老奶奶的催促下,白笙歌動了筷子。
她以為自己至少會有些吃不慣,但沒想到吃了一口之后,味道令她很是驚艷。
“奶奶,你這手藝絕了??!”
白笙歌感嘆一句,手里吃飯的動作卻沒停下。
老奶奶聽了之后笑了笑,蒼老的面容上隱隱有些自豪得意的神色。
“那是自然,一千年來代代相傳的廚藝了,怎么能差?”老奶奶說到這里的時候,目光有些失神,心思飄遠,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里。
“一千年了?這么久?”
“那是,但都已經(jīng)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不說也罷?!?p> 這個隱居于世的一個小山村里藏著一個深藏不露的大廚,代代相傳?還是老手藝。
這一餐吃的意外的滿足,感覺比她以往吃蘇母做的還要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今天沒怎么吃飯餓著的緣故。
聽說老奶奶還有一個孫子,只不過已經(jīng)送去城里讀書了,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玩幾天。
老奶奶的老伴早年生病去世的早,所以常年這個家里只有她一個人,因為手腳不太利索,不能像其他人一樣上山挖草藥,所以生活的費用都遠在城市的兒子寄回來,可老奶奶卻經(jīng)常都不舍得用,能省下的都存了起來。
她兒子多次想接她到大城市里面去,但老奶奶始終不同意,只好作罷。
她帶了一套換洗的衣物,在隔間洗了個涼水澡之后就回房間睡覺。
老奶奶給她安排了一間獨立的小房子,榻榻米的小床上,大小僅剛好睡得下她一個人。
雖然她還沒有睡過如此簡陋的房子跟床,但她也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大小姐,作為一名學(xué)考古系的人,可能哪一天就要面對泥土跟灰塵,所以也沒必要挑三揀四。
這一晚睡的格外的安逸,并沒有因為環(huán)境而不適導(dǎo)致失眠,或許是山間的空氣清新,讓人安逸。
夜晚也靜悄悄的,只有田間幾只青蛙不時的呱呱兩聲來展現(xiàn)它的存在感,四周都充滿了自然的氣息。
月白笙歌
已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