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興海的院子里人并不多,顧恒剛來的時候就看見一位背著挎箱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了出來。
“張神醫(yī)?”顧恒招了招手。
“……三公子?”那大夫沖著緩步走近的顧恒拱拱手。
“家主……怎么樣了?”顧恒朝著一旁撇撇頭。
“唉——”張大夫微微搖頭,“情況很不好?!?p> 他看了一眼屋子,神色有些低靡,“怕是挺不過今晚了?!?p> 顧恒點點頭,“勞煩神醫(yī)了。”
“分內(nèi)之事,只是在下學藝不精罷了……三公子這是要找家主?”
“是,有些事要說?!?p> “唉,有什么事救盡早說清楚,別……別……唉!”張大夫連連嘆氣,直至最后只是拱拱手,“我就不多叨擾公子了?!?p> 說著便是背著挎箱離開了院子。
顧恒目送了張大夫后,便是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把阿楠留在了外邊一個人跨進了顧興海的屋子。
屋內(nèi)空無一人,青鸞不在,侍女也都不在屋里,只有一名侍女安靜的站在屋外靜候老人的吩咐。
應該是考慮到老人需要休息,便未再多加打擾。
顧恒緩緩走近床榻,看著老人孤零零的躺在穿上,雙眼微閉呼吸沉重。
老人的一呼一吸之間夾雜著肉眼可見的白霧,似乎蓋在他身上那厚厚的棉絮也不能為他提供一絲一毫的溫暖。
“冒犯了爺爺……”
顧恒沒有耽擱,將鋪蓋微微刨開露出了老人的身體,便是一把從懷里掏出了那方金烏玉璽。
按照玉璽反饋的信息來看,若單單只是療傷的話,玉璽怕是并不能提供半點助力,但困擾老人本身的卻是寒毒之癥。
若是能將寒毒根除,余下的碧血丹毒憑借張神醫(yī)的醫(yī)術想要調(diào)理顧興海的身體就不再是難事了。
恰好,這玉璽釋放出的護體神光,是一切寒意的克星。
不管能否成功,總得一試。
左手拿出聚靈符,右手將玉璽放在老人是身上,顧恒便是迅速右手連連掐訣。
引靈術。
幾乎是在瞬間,一道道乳白色的靈力便是從聚靈符內(nèi)滾滾而出,直奔玉璽。
玉璽驟然亮起,一道金燦燦的光芒便是自伴隨著玉璽的逐漸浮起而漸漸散發(fā)而出。
那道金光溫潤暖和,照過顧恒的時候,顧恒只覺得渾身都在散發(fā)著一股極為舒適的熱意。
光芒逐漸放大繼而逐漸將老人渾身都是籠罩在內(nèi)。
這般安靜的環(huán)境下,顧恒能夠清清楚楚的聽到光芒掃過老人的身體時那淡淡的“呲呲”聲。
“有戲!”
顧恒眼睛微,若是只是凡間之毒,顧恒就有些擔心玉璽起不了作用了,但如今看來,這寒毒怕是有修行人的影子牽扯其中了。
按理來說人間被仙庭勒令此時不許有仙人下界插手,但人間終究不是仙庭的人間,總有仙庭也管不到的人,或者說是不懼仙庭的人牽扯其中。
但這些不是顧恒現(xiàn)在該考慮的事。
他目光靜靜的盯著老人裸露在外的皮膚,那里有幾許藍黑色的光芒正緩緩的自皮膚下滲出,繼而在玉璽散發(fā)的光芒之下化作了漫天的熒光碎屑。
就像是被火燒化了一樣。
越來越多的藍黑色光芒不斷自老人的身體內(nèi)鉆出,就像一條條暗藏于身的蠱蟲脫離了宿主一般,那般密密麻麻的藍黑色光芒就如一條條小蟲一樣,看起來極為滲人。
漫天的熒光碎屑逐漸消散在玉璽那金色的光芒之中,顧恒目光平靜的看著這一幕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不論如何,至少老人的命該是能保住了。
時間流逝,滲出的藍黑色光芒逐漸減少,直至最后再無一絲的痕跡冒出,顧恒才緩緩收回了靈力的供給。
微微瞥了一眼符箓,其上亮起來的紋路只剩下一層左右了。
“靈力已經(jīng)沒多少了……”將符箓與玉璽塞回了袖口,再小心翼翼的將被子給老人緩緩蓋上。
直到此刻,顧恒才終是放下了心來。
老人的面色已經(jīng)恢復了許久不見的紅潤,呼吸之間的白霧早已不見,呼吸聲也逐漸變得平緩起來。
顧恒伸出手摸了摸老人的額頭,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在冰涼的時候,臉上笑意才一閃而逝。
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門,他讓阿楠再去將張神醫(yī)請來看看老人的情況。
沒過多久,阿楠便是帶著張大夫匆匆忙忙的趕來了屋子。
“發(fā)生什么事了?是家主情況惡化了么?”張大夫神情頗為緊張的問著。
顧恒笑著搖搖頭,“那倒不是?!?p> 張大夫微微沉下心,之只是下一刻卻又猛的升了起來。
“我在南陽遇見了一位世外高人,求了一顆專門救治寒毒的丹藥,所以剛才就給爺爺吃了。”
“之后就覺得爺爺?shù)那闆r似乎已經(jīng)有些好轉(zhuǎn)了,所以就找張神醫(yī)來看看……”
阿楠在后邊神情微動,卻是沒有出聲。
倒是一旁的張大夫神色愈發(fā)難看。
“胡鬧!”張大夫眼睛猛的一瞪,“顧公子是對老夫有什么地方不放心么?給家主吃來路不明的藥至少也該讓老夫瞧上一二,不過分吧?”
未等顧恒有所回應,張大夫就已經(jīng)怒氣沖沖的推開了房門快步朝著顧興海的床榻走去。
顧恒微微一嘆,他就知道。
倒是阿楠在后邊笑嘻嘻的沖著顧恒眨了眨眼,可可愛愛的模樣略微安慰一下顧恒。
緩緩走近屋子,只看見張大夫正一臉嚴肅的為顧興海把著脈。
只是他的臉色卻是逐漸的震驚起來。
小心翼翼將老人的手放回被褥,張大夫?qū)㈩櫤憷揭慌浴?p> “三公子給家主吃的什么靈丹妙藥?家主體內(nèi)的寒毒此刻竟是一掃而空!真是奇哉怪哉!”張大夫一臉贊嘆的道,絲毫不見剛才的怒容。
“是何丹藥我也一無所知,只是高人饋贈罷了。”顧恒沒在這上面多做解釋,他指了指尚躺在床的老人,“家主寒毒已除,但體內(nèi)碧血丹毒尚存,還是得麻煩張神醫(yī)了?!?p> “哈哈哈,都交于老夫吧,區(qū)區(qū)碧血丹毒都解決不了,豈不愧對公子這幾聲神醫(yī)謬贊?”張大夫笑瞇瞇的摩挲著下巴上的一縷花白胡子,信誓旦旦的說著。
“那就看神醫(yī)妙手了?”顧恒拱拱手,“我還有事,便先走了,一切就看神醫(yī)手段了?!?p> “哈哈,盡管放心!”
“告辭?!?p> 顧恒吐出一口濁氣,面帶笑意的帶著阿楠準備返回梅園。
解決了顧興海的丹毒,就該來琢磨自己的事兒了。
徐淵曾說天地之間靈力尚少不足以支持修煉。
如今金辰子的記憶里有金烏一族修煉的功法,徐淵也曾留下一本修煉功法。
不管能不能修習,總得自己去試上一試才能知道不是?
他瞇著眼撇了一眼天空中那顆碩大的烈陽,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