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與此同時,竹林颯颯風(fēng)滿峰,清云宮殿門大開,明可照人的玉磚上鋪落一地的明媚。
殿上的兩位,一人紅衣如火,銀具覆面,眼神凌厲又警惕。
而另一人則白衣勝雪,面容亦是隱于幕蘺下,就算坐在亦是腰背直挺,卻又處處透著悠然之息。
兩人相對而立,皆是不露真面,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固。
看著對面那人,危重梧眉頭輕皺,手指下意識的輕摩身旁的雷紋,語氣微冷道:“不知閣主是怎過的清云結(jié)界,入我清云峰的?”
清云護峰結(jié)界上的力量可抵大乘期盡力一擊,故而也可算得上是古結(jié)界了,沒有入峰令,誰都進不來,甚至還會被結(jié)界自帶的靈力攻擊到,
除非,那人修為已到大乘期以上,方才可能瞞天過海的進來。
可是這人修為不過元嬰期……
她話音剛落,就見對面的人忽然動了。
她下意識的看過去。
卻見他只是抬手將幕蘺取了下來,束起的長發(fā)沒了束縛,披落身后。
露出的一張面容,俊美非凡,鳳眸清明通透,身恣更是如松如竹,一舉一動皆是矜貴,氣質(zhì)卓然淡雅溫和,卻又讓人不可小覷。
那一雙鳳眸溫和的看著她,眸中光芒如星辰燦爛,語氣清雅溫和:“若子歸說,只是不小心迷了路到了這里,不知道怎么過的結(jié)界,上尊可信?”
他說話間,一條素白發(fā)帶從他袖中飛出,在他墨發(fā)間穿梭快速束起長發(fā),話音剛落,發(fā)帶正好垂落發(fā)上,發(fā)帶未處點點紅梅若隱若現(xiàn),
危重梧面無表情的看著,又移開了視線至一旁,毫不留情道:“……且不說結(jié)界,亦仙宗那么大,你迷路能迷到我清云峰來?”
若不是這人身后是千訴閣,那里又是一個重要之地,她早就在看見這人在她清云宮的那一刻就劈了他了。
那還有那么多廢話與他說。
許子歸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她握著雷紋的手,察覺到她眼中微微的不耐煩,抿唇一笑,猶如新雪初歇,奪人心弦。
輕嘆了口氣,笑意幽幽:“好吧,是子歸故意找來的,至于怎么過的結(jié)界……”
“上尊可知道這世上有一物名為無阻?”
說著,他從袖中拿出一塊玉佩模樣的玉牌攤于手心,一條淡青色流蘇垂落搖晃,襯著他的手愈發(fā)白皙。
“無阻乃極品靈器,可蔽人息靈氣,亦可避開結(jié)界,而不被發(fā)現(xiàn)?!?p> 看著他手上的無阻,危重梧眉頭又皺起來,怪不得她沒有感覺到任何動靜這人就上來了,原來是有靈器傍身掩護。
她聽到許子歸又道:“子歸前來,是有事要請上尊幫忙,待事成之后,上尊盡管提要求,子歸若能辦到,定鼎力相助?!?p> 沒有說要求幾條,而是盡管提。
這千訴閣主也不怕被人賴上?
危重梧頓了頓,目光落在了他手心的玉器上,許久未言。
她抬眼看了一眼面前俊美青年,殿外的陽光灑入,仿佛給他渡輪一層光芒,五官朦朧在其中,眼眸卻明亮又燦爛,靜靜的等著她的回答。
她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yīng),而是道:“閣主既得此極品靈器,什么事情辦不成,要來找本尊?你不怕本尊心生歹念,殺人奪寶?”
許子歸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溫柔的難以置信。
低聲道:“那件事只有上尊可做得到,就算有仙器神器,子歸也是辦不到的……”
他頓了頓,聲音溫潤:“而且,誰都可能做出那般惡事,但是上尊不會。”
因為,你若是想要,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看我一眼,這世間萬物,只要是我能得到的,便都會雙手奉上。
危重梧斂眉,面具下神色淡淡。
上一生她根本沒聽說過什么無阻靈器,甚至連面前這個人,也只是聽萬譚敬講過寥寥幾句,而且原小說里都沒有介紹過,一筆帶過罷了。
不過那東西既然能悄無聲息的穿過清云結(jié)界,那想來也是能過亦仙宗的護宗大結(jié)。
就是不知道此人目的何在?
清凌眼眸直直的望著許子歸笑意溫暖的眼中,她聲音冷淡道:“本尊可以幫你,但是本尊要你將無阻,交于本尊,可否?”
許子歸心下一喜,道:“自然?!?p> 危重梧從他手中接過無阻,指尖不經(jīng)意觸碰到他溫?zé)岬氖中?,眉眼未抬,將無阻收于掌心,道:“所求何事?”
手心那一抹微涼轉(zhuǎn)瞬即逝,許子歸頓了頓,看著她的紅袖從他白衣上劃過,開口道:“一個月后……”
有風(fēng)吹過竹林,颯颯之響悅耳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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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趕快趕,萬譚敬終于在未時初將宗內(nèi)卷軸全部處理完了,起身便準(zhǔn)備往聽誦閣去。
剛到大場,便看到一抹紅衣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依舊是萬年不變的一身裝扮,紅衣銀面,冷眸無物。
此時眾人已入了聽誦閣,整個大場上,只有幾個亦仙弟子在。
萬譚敬道:“上尊?!?p> 危重梧想著許子歸說的事情,心情有些復(fù)雜,聽到聲音,也只是心不在焉的淡淡應(yīng)了一聲,萬譚敬松了口氣,兩人踏入了聽誦閣內(nèi)。
方才還如喧鬧街道的聽誦閣瞬間安靜了下來。
萬譚敬看著聽誦閣里的人,忽然慶幸當(dāng)初將聽誦閣交給了當(dāng)歸手下的弟子來建,否則還真不一定能放下那么多人呢!
看到站在門外的一紅一白兩個身影,有幾個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哎!萬掌門和清云上尊!”
“來了來了……”
“啊,上尊真的戴著面具啊,我還以為是師父騙我的呢……”
“安靜安靜!”
齊溫本坐在前面,身旁是劉文秀。
她本悄悄的盯著上方正襟危坐,面色嚴(yán)肅的青涵,突然身邊一陣安靜,上方的青涵幾人甚至站了起來,往門口望去,便下意識的扭過頭看去。
卻只看到眾人竟都站起來,在這個不太寬裕,勉強能容納完眾人的地方,讓出了一條路。
有兩人從讓出的路上走了過來,還未仔細看,那兩人眨眼間便在上方落了坐,薄薄的帷幕垂了下來,隱去了上方兩人的身影,只留下影影綽綽。
她還想再仔細看看,卻被身旁的劉師姐拉著坐下。
她皺了皺眉:“師姐……”
劉文秀噓了一聲:“我聽說上尊不喜吵鬧,大家都不說話了,你也別說了,乖啊?!?p> 乖字一出,齊溫臉色一紅,也不說話了,心中暗道師姐怎么還是拿她做小孩子一樣啊……
顧墨屏與青涵青渡兩人一起在萬譚敬的身邊盤腿而坐,目光卻忍不住看向那一抹紅衣,喉嚨幾經(jīng)哽住。
又見鳳湛城上前兩步到危重梧身旁盤腿而坐,乖巧的喚了她一聲:“師尊?!?p> 她還輕輕應(yīng)了一聲,戴著面具看不清神色,聲音卻透露了她清冷之下的柔和。
這個聲音,他曾聽到過無數(shù)遍,亦曾陪伴了他數(shù)個孤寂百年。
可這一次,不是對他的了。
屬于他的那個人,已經(jīng)被他的狂妄自大自私自利弄丟了。
手心一陣刺痛,竟是硬生生將指尖刺入了手心,這輕微的痛,卻讓他回過神,收回了視線,望著帷幕,眼中黯淡,動了動唇,無聲的吐出了兩個字。
師父。
卻無人應(yīng)答。
下一秒,一道清冷威嚴(yán)的聲音響徹整個聽誦閣。
“大道三千,清心為者,擇道而行,舒心靜緒,萬物皆靈……”
語調(diào)輕緩舒服,一字一句仿佛都帶著極大的力量,落入眾人耳中,抒平心浮氣躁,徒留清心靜氣。
在那道不急不緩的聲音中,齊溫只覺得多日來的郁氣消散,神清氣爽,連眼眸都亮了幾分。
她看了一眼身旁,見劉文秀也舒展了眉頭,眉梢眼角不由得帶了笑。
劉師姐驚喜的對她眨了眨眼,模樣俏皮的很,齊溫有些忍俊不禁。
忽然,那道清冷聲頓了頓,又道:“今日諸位趕來為本尊慶祝,實是有心,若有任何修煉上的問題,盡可提出,本尊定一一解答?!?p> 出話一次,下面一陣寂靜隨即便是嘰嘰喳喳的討論聲。
鳳湛城也有些詫異:“師尊……”
方才誦了一通清心訣,危重梧覺得喉嚨有些干,無奈手邊沒有茶杯,便道:“嗯?怎么了?”
鳳湛城吶吶道:“無……無事?!?p> 萬譚敬想要說什么,卻聽下面有人開始將收集起的問題問出。
危重梧便也沒心思去聽萬譚敬要說什么,一心解答眾人疑惑。
左右不過是修煉的問題,不過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稍微提點一兩句,便如同大夢初醒一般。
偶爾一次有人問的多了,萬譚敬也會答上幾句。
顧墨屏靜靜的看著他們,目光時不時落在為人認真解惑的危重梧身上,帶著一絲懷念和悔意。
可看到依偎在她手邊的鳳湛城時卻忍不住冷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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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君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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