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武行醫(yī)多年,大風大浪還是見過一些的,雖然現在病人的狀況突然出現了反復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還不至于讓他束手無策。
他觀察了一下病人的狀況,然后就低聲呵斥道::“慌什么,你們是醫(yī)生,如果連你們都慌了,患者怎么辦?病人家屬怎么辦?全都給我冷靜下來,準備相應的治療!”
雖然和姜文武所處的立場不同,但是齊天必須要承認,姜文武的醫(yī)德還是有的,而且能力也不錯,至少能做到臨危不亂就很難得。
姜文武沉吟了一下,立刻指示道:“我們的治療方向應該不會出現什么問題,畢竟實驗室那邊已經做出了相關的論證,也給出了資料和數據。從目前病人的狀況來看,我判斷應該是由于蟲卵和原蟲被殺死之后產生的過敏反應,俗稱Mazzotti反應。這個反應應該如何處理你們都知道吧,使用皮質激素類藥物,咱們醫(yī)院有沒有伊維菌素?”
這就是為什么每個醫(yī)院的可是總需要有個主治醫(yī)生或者主任的原因。
一旦發(fā)生了什么緊急狀況,這些人就是醫(yī)院所有人的主心骨,大家都會無條件的相信這些人,并且在這些人的指導之下,完成對于病患的救治。
姜文武一發(fā)話,下面的人立刻行動起來了,作為江南市最頂尖的醫(yī)院,市醫(yī)院這邊的藥物儲備還是相當齊全的,很快姜文武所需要的伊維菌素。
姜文武一臉緊張的看著藥物送入病人的體內,盯著眼前的各種儀器,時刻關注著病人的狀態(tài)。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姜文武臉上的表情越發(fā)凝重,明明已經把他認為的特效藥送入了患者體內,為什么一點效果都沒有,病人的身體狀況還在持續(xù)惡化。
何年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他走過來沉聲道:“姜醫(yī)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地方出了問題了?”
一聽何年對他的稱呼,姜文武就知道,這位衛(wèi)生局長是發(fā)怒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回答道:“何局長,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把患者的病情穩(wěn)定下來的?!?p> 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何年就等于是認慫了。
病人的身體狀態(tài)越來越差,現在姜文武已經放棄了治愈患者的可能,他就只想先把患者的狀態(tài)穩(wěn)定了下來再說。
何年沉聲道:“姜醫(yī)生,這些患者都是頂尖的歷史學家和考古學家,他們的重要性我就不用多說了,希望你們能盡最大的努力來救治患者。當然了,如果你們實在是沒有把握,請務必說出來,到時候我會請中醫(yī)專家進行醫(yī)治?!?p> 開什么玩笑,姜文武覺得何年這簡直是在嘲笑他!明明豁出老臉都不要了,才弄到手了一些病理樣本。想的是送到實驗室研究之后,就能穩(wěn)操勝券,結果現在卻出了這么大的問題,姜文武頓時有些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
在這種情況下,說什么讓他承認自己不行,然后把位置讓給齊天,讓齊天繼續(xù)出風頭?他出來混不要臉面的?
姜文武咬了咬牙道:“何局長,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施救的!”
“希望如此吧!”何年沉吟了一聲就去了一邊。
這邊齊天和徐德志已經給患者們重新診脈,十三個患者全都調查了一遍,徐德志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從脈象上來看,雖然這些患者都比較虛弱,但是他們的身體機能已經恢復了,只要好好地調理幾天,就能徹底恢復過來。
反觀西醫(yī)那邊,已經忙活成一鍋粥了,真是高下立判啊!
心情極好的徐德志徹底放松下來了,他揣著手,看著正在那邊忙活的姜文武,有些幸災樂禍的對齊天說:“小友,你覺得他們那邊有幾成把握?”
齊天看了看忙活的滿頭大汗的姜文武,低聲道:“真話?”
“那是自然了,有什么就說什么吧,我相信你的判斷。畢竟這個病癥是你診治出來的,你在這里最有發(fā)言權了?!?p> 齊天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開口道:“半分成功的可能性都不會有!”
聽了這話,徐德志頓時一驚道:“這么慘烈?”
“嗯,他們的治療方式錯了,剛才我的治療手段您應該也看見了,這種寄生蟲就不應該采取體內滅殺的方式。一旦它們察覺到了危險,就會釋放出大量的毒素,而且還是神經毒素,會直接帶至人體機能紊亂,最后甚至出現呼吸衰竭的情況。”
徐德志恍然大悟道:“這就是為什么你治療的患者都會嘔吐,你是想把這些寄生蟲誘導出體外,然后再殺滅對吧。也就是說那三個患者根本就不是什么過敏反應,而是中毒反應對吧?!?p> 齊天點了點頭,表示就是這么回事。
“既然是這樣的話,采取血液透析的方式治療怎么樣?”徐德志好奇的問。
齊天搖了搖頭道:“會有效果,但是能有多少效果就不好說了,這東西的毒性太強,就算真的能救回來,恐怕也會造成神經永久性的損傷。更何況我看他們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一直都在做一些無用功。您等著看吧,不出兩分鐘,他們現行的手段都會失效,再也沒辦法壓制住病人的體溫了?!?p> 其實齊天說這些話的時候并沒有可以的逼著姜文武,或者說他的聲音還挺大的,只要姜文武愿意,他是肯定能聽得到的。
可惜姜文武太自負了,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斷會出錯,到現在為止,他還已然認為齊天不如他。
所以他還是繼續(xù)著自己的治療計劃,直到兩分鐘之后,如齊天所說的那個狀況出現了……
看著三個病人的體溫相繼上升,再也壓制不住,姜文武的手開始顫抖,他知道自己輸了,輸的特別徹底。
周圍的醫(yī)生都看著他,希望他能拿個主意,看看接下來到底該怎么辦。
姜文武仿佛蒼老了許多,他無奈之下,只能開口道:“準備透析機,何局長,我們無能為力了……”
一聽姜文武這么說,還在外面焦急等候的那些家屬直接激動的沖了進來,有人甚至直接拽住了姜文武的領口道:“老東西,你忙活了半天,現在說自己無能為力?明明人家中醫(yī)都能治好的病,為什么你不行?你這個庸醫(yī)!我要跟新聞媒體曝光你們!”
還有一些比較理智的人,急忙阻攔了眾人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剛才用針灸治病的那個小醫(yī)生呢,麻煩你過來幫我們也看看吧?!?p>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匯聚到了齊天的身上,三個病人的家屬也一臉期盼的看著齊天。
在這種萬眾矚目的狀態(tài)下,齊天居然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對站在一邊的南憐星道:“回家吧,我困了?!?p> 一看齊天居然要走,病患家屬頓時群情激奮道:“等一下,你為什么要走,病人你還沒治好呢!”
齊天回頭一臉不爽的看著這群憨貨道:“我為什么不能走?我又不是這家醫(yī)院的醫(yī)生,他們的病人跟我有個毛的關系?搞清楚了,我過來治病是因為何局長許諾會給我診費。你們讓我看病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打聽下我的診費是多少?”
“診費而已,也不見你用了多名貴的藥物多先進的設備,能多貴?多貴我們都消費得起!”
看著這群家屬,何年的臉色也不好看,他站出來道:“這位小神醫(yī)不在醫(yī)院的編制內,所以人家是自行收費的。之前我們已經談過了,每個人的診金是十萬塊,諸位愿意嗎?”
“啥?光是單純的看個病就十萬塊?”
“這不是搶錢嘛,我剛才見他只是隨便用針在病人的身上扎了兩下,這就要十萬?”
“何局長,您看能不能說說情,稍微便宜一點?十萬塊這也太過了吧,明搶都沒有這么狠的?!?p> 何年狠狠地鄙視了這群人一下,剛才是你們說多貴都能消費得起,現在怎么慫了?
何年可不會因為這群憨貨就得罪了齊天,所以他直接搖頭站到了一邊,干脆懶得搭理這群人。
齊天看著這群人,不屑的一笑道:“嫌貴?找別人治好了?!?p> “你……哼!算了,十萬塊就十萬塊吧,就當是破財消災了,你快點給我們的家人看??!”
齊天看著眼前這群人心有不甘的模樣,頓時咧嘴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沒興趣治了,你們另請高明吧!”
“等一下,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讓我們去什么地方另請高明?你難道要見死不救?!”周圍的病患家屬瞬間就怒了。
齊天卻依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反問道:“我為什么不能見死不救?”
“因為你是個醫(yī)生啊,你怎么能見死不救?”病患家屬理所當然道。
“因為我不是個爛好人??!因為我不愿意慣著你們?。 ?p> 說完,齊天在一群人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轉身就瀟灑地離開了醫(yī)院!
直到齊天消失在了茫茫夜色當中,病患家屬才意識到,他們遇上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了。
南如月抿著嘴,看著遠去的齊天,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這個齊天變得很陌生,變得她完全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