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代郡治所,代縣。
劉寵大軍自出冀州常山郡之后便進入了幽州代郡,劉寵將大營扎在代縣。出了代郡便是塞外草原,所以進入代郡就相當于進入了戰(zhàn)場。
為了掩藏行跡,自從進入代郡之后,大軍就偃旗息鼓,就連代縣的大營也沒有樹劉寵的大纛。即便如此小心翼翼,可大軍自從進入代郡以來,居然連小股的鮮卑哨探都沒有遇到。按情報所說,鮮卑大軍已經(jīng)打入代郡了,可沿途除了斷壁殘垣的城池和煙熏火燎的村落表示代郡飽受戰(zhàn)火的摧殘之外,實在沒找到一個鮮卑蠻夷。
劉寵心中不免在想,難道鮮卑撤軍了?
駐扎代縣的數(shù)日之后,哨騎和暗衛(wèi)劍士的情報證實了劉寵的這個猜想,鮮卑果然是撤軍了!
鮮卑撤了,這是個好消息,可劉寵也犯難了,鮮卑大軍撤了,想必要再奇襲彈汗山會遭遇鮮卑的后撤大軍。
劉寵與賬下的一干謀士商議了幾次也沒有得出一個結果。最后只好決定派出信使命令夏育一面謹守高柳,一面派出兵馬收復鮮卑撤退后留下的代郡城池,同時派出暗衛(wèi)劍士深入草原打探鮮卑兵馬后撤的確切消息。
劉寵一面在代縣訓練兵馬,一面等候暗衛(wèi)劍士傳回情報。
一轉眼,劉寵這一路兵馬已經(jīng)在代縣駐扎將近一月了。沿途招募補充的五千人馬已經(jīng)補充完畢,且各個都是在冀州、幽州經(jīng)過優(yōu)中選優(yōu)挑出的弓馬嫻熟的勇士,這一路經(jīng)過黃忠、王越、公孫瓚的訓練已儼然成軍。
公孫瓚在騎兵作戰(zhàn)上確實有一定的天賦,隨著一萬人馬補齊,公孫瓚在新兵訓練上表現(xiàn)出色,出任了新兵一營的司馬,這讓公孫瓚對劉寵感激莫名,深感自己選擇跟隨劉寵出塞的這個決定是何其正確。為此,公孫瓚特意為劉寵舉薦了在幽州的二位好友。劉寵見到公孫瓚舉薦的二人也是很滿意,因為這二人一個名叫關靖,一個名叫魏攸。這關靖是歷史上公孫瓚的長史,堪稱是公孫瓚的軍師,雖然此人諂媚阿諛,眼光短淺,但對主上還算是忠心,在公孫瓚易京敗亡之后戰(zhàn)死殉主;而魏攸后來在劉虞的賬下勸劉虞交好公孫瓚,由此可見此人還是很有見識的。雖然這二人都不算是頂尖的人才,且關靖明顯算不上優(yōu)秀,不過劉寵眼下是用人之際,這二人久在北疆行走,想必對此次與鮮卑之戰(zhàn)多少會有些助益的。
與此同時,田豐舉薦的一人卻令劉寵欣喜異常。
田豐進入劉寵軍中經(jīng)過深入的了解之后,知道了劉寵此次的戰(zhàn)役目的。田豐受師命下山輔助劉寵不得不盡心盡力,兩軍交戰(zhàn)謀略并非自己所長,所以田豐向劉寵舉薦了在廣平的好友沮授,在謀略上好友沮授是比自己強的。
歷史上袁紹麾下是人才濟濟,可在謀士上最為出色的當屬田豐、沮授二人,田豐有見識,沮授有謀略。此時袁紹麾下最優(yōu)秀的兩個謀士都歸入劉寵賬下,不得不讓劉寵大喜一番。不說田豐有師命,就說身為河北忠義之士,田豐也不會背主,而沮授就以他被曹操俘虜之后請求面北而死的忠義,也不是肯背主的人,劉寵也對二人格外禮遇。
……
左等右等,派到草原上刺探情報的暗衛(wèi)劍士終于回來了,可最終回來的劍士卻是身受重傷。經(jīng)過確認,此次派出的暗衛(wèi)劍士幾乎全軍覆沒,據(jù)這位回到代縣的劍士所說,在塞外草原上沒有找到鮮卑大軍的蹤跡,鮮卑大軍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彈汗山也沒有鮮卑回撤大軍匯集的跡象,只是沿路的鮮卑哨騎比以往多了許多。這位劍士在草原上被鮮卑哨騎層層劫殺,勉強才撐著一口氣帶著情報逃回代縣。
沒有大纛的中軍大帳,劉寵高坐在帥位上,左側站著以黃忠、王越、公孫瓚為首的領兵將領,右側立著以荀攸、鐘繇、鐘瑜、衛(wèi)覬、田豐、沮授、魏攸、關靖為首的幕府僚佐。劉寵沒心思去想此時自己賬下是文盛武衰的局面,而是與眾人緊鑼密鼓地商議對策,鮮卑大軍如同憑空消失,暗衛(wèi)劍士在草原上遭遇層層劫殺,這些情報都讓劉寵坐臥不寧,人對于未知都有一種恐懼,而此時的鮮卑就讓劉寵心中感到不安。
“諸公,眼前局勢不明,我軍接下來該當如何?還請諸公教我。”劉寵將情報通報了之后問道。
“主公,鮮卑大軍憑空消失,又派出大量哨騎劫殺我軍探子,無非是在暗中布置不想讓我軍知曉的陰謀?!碧镓S說道。
“最有可能的陰謀就是在暗中設伏兵……”沮授接過話頭。
“根據(jù)我軍進入代郡的種種跡象與其余三路均未遭遇鮮卑大軍的情報來看,鮮卑必定已經(jīng)撤回草原,而檀石槐此舉無非是想封鎖草原上的某些消息,在下以為沮公與所言極有可能,除此之外想不到檀石槐想要封鎖何等消息?!弊鳛檎鞅贝髮④娔桓能妿?,荀攸詳細地分析道。
“如此,我軍奇襲彈汗山之策尚可行否?”劉寵繼續(xù)問道。
“在下以為不可行?!标P靖答道,“在下久在北疆,熟知鮮卑兵馬來去如風,全民皆兵,此番鮮卑大軍已撤,據(jù)情報所示,鮮卑已布下伏兵,倘若我軍貿(mào)然奇襲與鮮卑伏兵遭遇,戰(zhàn)敗之可能是極大的。”
“關士起所言不確?!蔽贺瘩g道,“據(jù)探子所言,彈汗山一帶并無重兵,在下以為奇襲之策可行。”
魏攸說完,帳中一陣沉默。有人贊成,有人反對,此時劉寵也差不多體會到了歷史上袁紹的痛苦,謀士多了好是好,可意見也多了,究竟該聽誰的,這可不是那么好決定的。劉寵也擰著眉頭思考該如何取舍,剛才田豐、沮授、荀攸、關靖、魏攸這些歷史上的謀士所說的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一下子難以做出決定。
“主公,在下以為可以奇襲?!辩婔硪妱櫔q疑,于是站出來說道,“正如魏先生所言,彈汗山一帶并無重兵,且我軍一萬人也是騎兵,即便與鮮卑大軍遭遇也有一戰(zhàn)之力?!?p> “主公,鐘元常所言極是,彈汗山近在咫尺,輜重補給并無壓力,奇襲可行!”衛(wèi)覬也說道。
劉寵看著鐘繇、衛(wèi)覬二人,此番出征,鐘繇的能力已經(jīng)隱隱展露出來了,在輜重后勤保障這方面還是很出色的,而這番話也隱隱展現(xiàn)出那個在歷史的官渡之戰(zhàn)上坐鎮(zhèn)關中敢拉攏馬騰給袁紹后院來一把火的膽魄。
而衛(wèi)覬之所以主戰(zhàn),也是因為此前劉寵對他有召集商賈助戰(zhàn)的許諾。此番大軍駐扎代縣的時間已經(jīng)不短了,衛(wèi)覬受命協(xié)助鐘繇召集的商賈大多數(shù)已經(jīng)抵達代縣,都在紛紛準備著只等幕府的號令了。
如果劉寵放棄了出塞,那這并不是一個好的結果,或許鐘繇贊成出塞也保不齊有這種心思。雖說二人或許有為自己考慮的成分,不過按照情報的分析,此番奇襲得勝并非沒有可能。
兵者,詭道也!
本來決定好了計策,雖有變故,但對行動并沒有十分明顯的影響,況且出了代郡,沿仇水而上就是彈汗山了,鮮卑王庭近在咫尺,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況且倘若能借奇襲鮮卑王庭之策打亂檀石槐可能設下伏兵的陰謀,讓檀石槐的那些謀劃都浮出水面,即便奇襲受挫了,但與整個戰(zhàn)役相比卻是大大有利的。
于是,劉寵想清楚這些也有決定了:
出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