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先生,我沒有想到,我沒有想到。”一個男子為鄧布利多端來一杯茶,興奮地手指都在發(fā)顫,“我真的太榮幸了,為您的慷慨?!?p> 鄧布利多微微笑了下:“特里勞尼先生,您家族的才華使您當?shù)闷鸾淌诘穆毼??!?p> 特里勞尼局促地搓了搓手:“哦,校長先生,當然,我的祖先是偉大的預(yù)言家,顯然,我適合這個職位,我會做好的?!?p> 一個女孩從樓梯口探出頭來。
“西比爾,過來!”特里勞尼先生招招手。
女孩走了出來,神色有些怯怯,印著奇怪花紋的套頭毛衣尺寸有些大,松垮地套在她身上,她的脖子上掛著褐色的珠子串成的大項鏈,看著都沉甸甸的。
“校長先生?!彼叩搅俗约焊赣H身邊,步伐有些不穩(wěn),淡褐色的卷發(fā)亂糟糟地披在身后,像是被電擊過般蓬松得厲害,套頭毛衣下是一條綠色的半裙,遮住了她的木鞋。
“西比爾·特里勞尼?!编嚥祭鄿睾偷匦χ?,“我記得你在拉文克勞,今年就要升三年級了是吧?”
“哦……什么……是,是的,四年級。”西比爾緊張地開口,“不是,三年級,升三年級了?!?p> “我邀請了你的父親做霍格沃茲的占卜課教授?!编嚥祭喽似鸩璞攘艘豢?,“據(jù)我所知,你也很喜歡此類活動,也許你可以在新學期修讀你父親的課了?!?p> 西比爾吃驚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待看到他滿臉興奮的神色后,她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模糊的笑意:“是的,我喜歡,我也很擅長?!?p> 她驕傲地昂起頭,從裙子一側(cè)的兜里掏著什么:“我要給您展示下我的占卜牌,它們絕對靈驗……”
也許是她的動作太著急了些,那些占卜牌從她掌心滑落,撒了一地。
“哦不!”西比爾尖叫一聲,滿臉通紅地爬到地上撿自己的占撲牌。
“我可以幫你。”鄧布利多揮了揮魔杖,散在地上的占卜牌整齊地排了個隊,飄在空氣中朝西比爾晃了出去。
西比爾站起身來,她抬起胳膊,那些紙牌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湓谒恼菩睦铮哪橆a還殘留著擔憂的神色:“哦太險了,它們不能掉在地上太久,會失去靈性的,謝謝你校……”
她的話戛然而止,她驚恐地看著掌心中最上面的紙牌,身體微微哆嗦起來:“噩運,可怕的噩運,我看到了!”
“西比爾,你看到了什么?”特里勞尼先生肅了神色,他給鄧布利多解釋了一句,“我的女兒十分有天賦,在她成年后,她會做的像她的先祖一樣優(yōu)秀?!?p> 鄧布利多微微笑了一下,雖然他不是時時刻刻關(guān)注著學校里的學生,但出于西弗勒斯提供的未來的記憶,他特意留神了西比爾,這個女孩在大多數(shù)時候并不像一個預(yù)言者,她在拉文克勞的朋友少之又少,反而有不少學生暗地里嘲諷戲弄她。但鄧布利多知道,她是一個真正的預(yù)言者,盡管這一點她自己都不知道。
西比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怕,可怕的死亡,閃電和高塔,有人會有性命之憂!”
特里勞尼先生忙站起身,他神色十分認真:“校長,我得去拿一套茶具,西比爾的預(yù)言一定是有道理的,我想我得查證一下?!?p> 鄧布利多點點頭。
特里勞尼先生上了樓,看著手心的占卜牌的西比爾抬起頭,皺著眉吸了吸鼻子,又低下頭晃了晃腦袋:“不對,不對。”
她自言自語著,完全忽略了鄧布利多,在地板上重重地踱步:“不對勁,這是混亂的?!?p> 她喃喃了兩句,腳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一個踉蹌摔倒了。
鄧布利多忙站起身,想要去扶一扶這個讓他感到分外好奇的孩子。
可地上的女孩突然僵住了,她半抬著頭,亂蓬蓬的頭發(fā)有幾縷掛在臉上,她的眼神變得深邃而悠遠,像是看著很遠之外的什么東西。
她張了張嘴巴,沙啞異常的聲音從她一開一合的干裂唇瓣中飄了出來。
“毀滅黑魔頭的人回來了……踏著復仇的火焰……從地獄里獲得新生……他擁有黑魔頭永遠不曾了解的力量……過去與未來交織……若是改變命運的齒輪……黑魔王將會因他而死……”
鄧布利多愣住了,他藍色的眸子瞇了起來,浮起莫測的微光,盡數(shù)被那副半月形的眼鏡遮去。
西比爾全身顫栗了一下,茫然地看著身邊的校長:“校長先生?哦,天哪!”
她受驚般跳起來,差點又摔倒,被鄧布利多扶住了:“哦天哪!天哪!校長先生!我很抱歉!”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西比爾似乎長出了一口氣,她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卻不在說話了,只是攪著手指發(fā)呆,和方才的模樣判若兩人。
特里勞尼先生從樓上下來了,他興沖沖地端著茶具:“校長先生,我要使用這套工具占卜,您是否有興趣觀看?!?p> 鄧布利多溫和地笑著:“當然,特里勞尼?!?p> 周圍的一切突然旋轉(zhuǎn)起來,飛速地向后退去。
西弗勒斯從冥想盆里抬起頭,抿著唇一言不發(fā),黑眸似乎更幽暗了幾分。
“所以,西弗勒斯,這個預(yù)言并非我們的計劃。”鄧布利多平靜地說,“但是它恰好符合我們的計劃,而且更為完美——當然,由于它的真實性?!?p> 西弗勒斯繼續(xù)沉默著。
鄧布利多揮了揮手,冥想盆里的記憶消失了:“西弗勒斯,我擅自讓它泄露了一些,事情按著我們的預(yù)想進展……或許比預(yù)想更快些,我很抱歉?!?p> “你認為,預(yù)言中的人是我?”西弗勒斯反問,若是仔細看,也許能看到他眸子里那點不易察覺的困惑忐忑。
“不止是我?!编嚥祭嘧吡藥撞?,“還有蓋勒特?!?p> 他頓了頓,看到西弗勒斯仍然沉默地站著,像是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我們確定,這是一個關(guān)于你和伏地魔的預(yù)言?!彼俅窝a充,“而且,我們毫不懷疑其真實性,命運的齒輪已經(jīng)更改,未來已經(jīng)悄然改變,當然,伏地魔也會因你而死?!?p> 鄧布利多的話說的很慢,卻無比有力,一字一句都撞擊著西弗勒斯的靈魂:“西弗勒斯,接下來,你知道該怎么做?!?p> 西弗勒斯胸膛里的心臟越發(fā)地激烈跳動起來。
“當然。”他極輕地說,像是天鵝絨在風中輕飄飄地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