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往事如煙(六)
秦沁一筆一劃的寫出符字,龍相漸漸有了生機(jī),開始飛動呼嘯起,而隨著龍相飛舞,那圓球也動了!
“嗡嗡……”轟鳴之聲在秦沁誦念聲響起!
“……帝心恒,念蒼生,社稷于懷,不窮盡……”
秦沁的聲音愈發(fā)大了,紫金筆上光耀如陽,看著圓球在九龍盤旋中有種風(fēng)馳電掣般的轉(zhuǎn)動了,秦沁低聲道:“陛下,借龍氣一用!”
“準(zhǔn)!”隨著文帝一聲輕斥,“吼”龍椅上龍氣化龍而出,咆哮著撲向圓球。
“……朱筆點(diǎn)出真龍現(xiàn)……”
秦沁依舊誦念,那龍相居然隨著他的紫金筆沖入符器后面的齊國平天圖!
“嗖嗖……”龍相撲入,瞬時化作萬千龍紋在齊國平天圖上游走!
“……社稷為念,帝心眷,百姓有幸,聚氣運(yùn)……”
秦沁再念,紫金筆在半空不停的寫著字句,字句閃動光耀,萬千龍紋又從齊國平天圖上飛出,沖入字句。
秦沁紫金筆一點(diǎn),字句化作龍形沖入圓球,九個本已經(jīng)模糊不清的龍形驟然清晰起來,而那副齊國平天圖也映在圓球之上了!
“……吾以碧血酬蒼穹……”
秦沁紫金筆反點(diǎn),正是插在自己胸前。
“噗”一聲,一簇赤紅血影落到圓球上!
“……血洗大地,現(xiàn)大劫,出!??!”
隨著秦沁最后一句詩句聲落,秦沁好似手挽重物,緩緩拿著紫金筆點(diǎn)在圓球上,紫金筆觸到圓球的瞬間,文帝覺得眼前一切一晃,所有都聚于筆尖的金光!
“轟……”圓球上一塊炸裂,內(nèi)中有百余血點(diǎn)閃動!
“呼……”秦沁長長出了口氣,收了紫金筆,那剛剛還急速旋轉(zhuǎn)的圓球詭異的靜止,剛剛炸裂的一塊正是對應(yīng)齊國平天圖上一塊!
“恭喜陛下!”秦沁掃了一眼,說道,“應(yīng)劫之人降生在開陽郡、洛鹿郡、河西郡和間涯郡之內(nèi),臣也幫陛下看了一下,最近三天降生……一百六十余個幼童……”
“好!”文帝聽了大喜,撫掌道,“秦國師好符道神通,你且休憩,稍后朕有重賞!”
“臣不敢居功……”秦沁躬身道,“是陛下龍氣之力!”
文帝沒再理會秦沁,急忙高喊道:“金羽衛(wèi)何在?”
身著金色符甲的三品金羽衛(wèi)趙一清快步從大殿之外走了進(jìn)來,躬身施禮道:“臣將在……”
文帝看了一眼趙一清,走到破碎的龍案之側(cè),抬手從散亂的文房四寶中拿起一張泛著金光的宣紙。
大殿之外有身著錦衣的宦官猶豫一下,想要疾步進(jìn)來,“刷”,守著大殿的護(hù)衛(wèi)一抬手將他擋住。
文帝右手在宣紙上一拂,“刷”宣紙平平落在半空,隨即文帝右手又是憑空一抓,一管龍鱗鳳羽筆從地上飛起落在他的手中。
文帝左手輕輕一招,赤色硯臺飛起,文帝手中龍鱗鳳羽筆在硯臺上沾了一下,筆尖處涌出帶著麒麟血絲的墨色。
“……今有妖孽亂世,朕奉天命護(hù)我明浩大陸……”文帝邊說邊寫,一層層赤紅色光影在金色宣紙上映出血腥,“……令金羽衛(wèi)趙一清,傳朕之命,滅殺秦篆國開陽郡、洛鹿郡、河西郡、間涯郡四郡六個月之內(nèi)所有嬰孩,欽此!”
趙一清雖然低著頭,但他眼中分明生出一抹震驚的神情,四郡六個月之內(nèi)嬰孩,那……那得有幾千啊!
“嗚……”圣旨落到趙一清面前,燃動血紅光焰,文帝淡淡的聲音響起,“朕記得趙帆就在洛鹿郡郡吧?”
“是,臣弟有公干在洛北城寒家!”
“此事交你兄弟去辦……”文帝說道,“先殺新生無入籍之嬰孩,再誅有名姓之孩童,下至俗民,上至官卿,一個不留!??!”
“是……”趙一清探手一抓火焰,“轟”血紅火焰將他右臂點(diǎn)燃,那火焰一閃而逝隱在他的盔甲之內(nèi),而趙一清的臉在這一瞬間分明痛苦,一種掙扎與猙獰的痛苦??!
蕭渝自然不知道劫難將至,他帶著風(fēng)雨沖入樓閣。
此時的樓閣四處門窗關(guān)閉,僅有蕭渝沖入的大門處有狂風(fēng)卷入,但是這近乎封閉的樓閣內(nèi),并無尋常的血腥氣息,反而有種難言的檀香。
“明兒……”蕭渝根本沒有注意這些細(xì)節(jié),不顧什么禁忌直接奔到床榻之前。床榻前有銅盆,內(nèi)中有血水,被蕭渝失神間踢得飛濺。
蕭芷明仰面躺在床榻上,身上蓋著薄薄羽被,潔白如蓮的臉上,淡淡的黛眉如一抹新月,淺淺的眼角處分別有兩滴淚水未落,如清晨荷葉上晶瑩的露珠。
雖然知道蕭芷明已經(jīng)氣息全無,但蕭渝這么看都覺得自己女兒在酣睡!
“明兒……”蕭渝抓做蕭芷明耷拉在被外的胳膊,悲聲道,“你……”
“啪……”蕭芷明左眼角淚珠滾落。
蕭渝轉(zhuǎn)頭問穩(wěn)婆:“到底怎么回事兒?”
“老爺……”穩(wěn)婆急忙走了過來,有些結(jié)巴道,“小……小姐本來沒……沒什么事兒的,奴家?guī)托〗阏Q下麟兒后,她……她還把一個玉佩掛在孩子身上呢,口中叫著……明!可……可就在奴家?guī)秃合戳酥?,小姐突……突然就沒氣兒了……”
“怎么可能?”蕭渝是有些經(jīng)驗(yàn)的,他急忙看看床榻,問道,“沒……沒別的?”
“沒有別的異常!”穩(wěn)婆回答道,“孩子生的很順利……”
說到此處,穩(wěn)婆突然想起了什么,急道:“對了,對了,有件怪事……”
不等穩(wěn)婆說完,環(huán)兒在樓閣外面低聲說道:“老爺,霍公子請見……”
“該死,他怎么來了?”蕭渝愣了,罵道,“莫非他知道了?”
“不是!”環(huán)兒說道,“霍公子說見一面老爺,他就返回開陽城……”
“讓他去書房吧!”蕭渝看看蕭芷明,悲上心頭,說道,“我馬上過去,管家回來,叫我一聲?!?p> “是,老爺!”環(huán)兒答應(yīng)一聲去了。
“老爺……”穩(wěn)婆怯怯的看著蕭渝,有些想說不敢說的樣子,可蕭渝此時心亂如麻,正在思忖是不是把真實(shí)的情況告訴霍青,哪里聽得見穩(wěn)婆的聲音。
“唉,罷了!”足有半盞茶之后,蕭渝嘆息一聲,抬眼看看蕭芷明,說道,“明兒,你就清清白白的去唄!”
穩(wěn)婆一個激靈,急忙喊道:“老爺……”
蕭渝舉步欲行,此時驟然停下,目光如電盯著穩(wěn)婆,口氣有些陰森道:“做好自己的事兒,記住,今日之事一字一句都不能泄露,否則……”
“是,是,奴家知道!”穩(wěn)婆哆嗦一下,差點(diǎn)兒跪倒。
蕭渝不再理會,匆忙去了。
霍青站在書房里,此時外面天象已經(jīng)隱去,只有電閃雷鳴依舊,甚至那暴雨如天河傾落。
霍青哪里坐得下?
他明知無禮,還是忍不住踱步。
“蕭渝終于肯見我了,只不知道是福是禍……”
“芷明到底得了什么病?”
“若是……”
心亂如麻間蕭渝推門而入。
霍青大喜,急忙上前躬身施禮道:“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嗯……”蕭渝將霍青扶起,徑自坐到椅子上,看著霍青久久不語。
霍青等待蕭渝說話,也不敢說話,一時間書房之內(nèi)寂靜無聲。
蕭渝開口了:“賢侄……”
霍青的心咯噔一聲,他急忙說道:“岳父大人還是叫晚輩一聲青兒吧!”
“青兒……”蕭渝忍住心中悲慟,說道,“你來十幾天了,霍公也給老夫發(fā)過幾次符信,不是老夫不見你,也不是明兒不見你……”
“芷明她……”霍青臉色更變,他已經(jīng)注意到蕭渝的臉色了,咬牙道,“小婿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
“刷刷……”蕭渝剛要回答,霍青腰間符信閃動,看著赤紅色瘋狂閃動,霍青毫不猶豫的一抓,將符信關(guān)了。
“唉……”蕭渝嘆息一聲你,說道,“明兒她已經(jīng)……”
不等蕭渝說完,蕭渝腰間的符信也瘋狂閃動赤紅色,蕭渝皺眉看看霍青,霍青陪笑道:“岳父大人先看符信!”
蕭渝閉目片刻,抬手將符信握了,果然,符信最上面一個書卷上是紅色的錦帶,寫了三個小字“霍居無”。
蕭渝淡淡的說道:“你父親讓你看符信!”
“是,岳父大人!”霍青可以不聽霍居無的話,但他不敢不聽蕭渝的話。
“什么?”霍青閉目看著符信,眼睛未睜已經(jīng)失聲叫道,“陛下要滅殺開陽郡六個月以內(nèi)誕下所有孩童……”
“什么?”蕭渝眼皮一跳,也急忙問道,“什么意思?”
霍青收了符信,躬身施禮道:“岳父大人,陛下下急詔,要金羽衛(wèi)滅殺開陽郡、洛鹿郡、河西郡和間涯郡四郡所有六個月的孩童,包括剛剛降生幼兒,小婿要趕緊回去……”
“?。?!”蕭渝臉色大變。
“岳父大人……”霍青深吸一口氣道,“芷明現(xiàn)在如何,您……您老給小婿一個準(zhǔn)信兒……”
“老爺……”書房外面,蕭潛露出腦袋低聲喊道。
蕭渝心念急轉(zhuǎn),沖霍青招招手,說道:“你……跟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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