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宅門……”陸老爺心疼得叫出了聲,好在家丁們在馬管家的帶領(lǐng)下早已嚴陣以待。寶墻停止閃光,似乎知道要發(fā)生變故。
借著明亮的月光,陸游仔細觀察那巫婆,發(fā)現(xiàn)她身穿寬袖麻衣,手拄拐杖,披頭散發(fā);身后的跟隨者除了沈公子、秦家父子、高個子和胖子劫匪以外,竟然還有黃先生以及為數(shù)不少的各色小妖。小陸游知道危險已經(jīng)來到面前,連黃先生都已經(jīng)投靠她了。這巫婆氣場果然強大!
“快把面具交出來吧!”那巫婆的聲音高亢而尖利,令人身心不適,“我受這附近十里八鄉(xiāng)之托,在清明節(jié)公祭山神之時來一場跳神,沒有我的寶貝面具可不行!”
那巫婆率眾夜闖陸家大院原來是為了面具,可面具現(xiàn)在在陸夫人手里,陸游不想把矛盾引向自己的母親。
“你怎么知道是我們拿了你的面具?”陸老爺當(dāng)然也不肯承認。“我那天在一個三口之家的家里親眼看到你兒子從地上撿的!”黃先生此時跳出來指認陸游。這個低等妖精還真可憐,陸游心里冷笑道,為了有個立錐之地不得不向新主子邀功。
“你看看你那長相,”小陸游用嘲笑的口吻對巫婆說,“哪兒還需要戴面具?”
眾人齊聲大笑起來,包括沈公子、秦家父子、高個子和胖子劫匪,被巫婆用凌厲的眼神制止了。
“你說什么?”那巫婆惱羞成怒,惡狠狠地說,“我們先實施第一步!”她大袖一舞,陸游頓時感覺眼前一黑,一片陰影從頭上掠過?!澳銈兏墒裁矗俊标懤蠣?、馬管家等人大聲喊叫起來。陸游這才看到一群蝙蝠抓起那一面寶墻飛上了夜空??吹阶约业膶毼锉粨屪?,小陸游又氣又急,以后自己就再也不能在墻上寫字了。
“哈哈哈哈!”那沈公子看著陸家父子焦急無助的樣子得意地大笑起來,“《蘭亭集序》被你們拿走,這面墻現(xiàn)在歸我沈家,我們也才算扯平了!”
“你說什么?什么叫扯平?”巫婆怒道,“我的面具還沒要回來!”“仙姑息怒!”沈公子連忙道歉,“是我說錯話了!”
“現(xiàn)在實施第二步……”巫婆又開始發(fā)號施令,“黃鼠狼,現(xiàn)在看你的了!”
“你們不用?;ㄕ辛耍 标懛蛉送蝗怀霈F(xiàn)在眾人面前,“我跟你走就是了!”
“夫人,你……”陸老爺高聲叫道,“這個家不能沒有你!”
“哈哈哈哈!”巫婆狂笑起來,“她可不是什么夫人!我來找她,是為了讓她服侍我!”
“老巫婆!你別胡說!”小陸游雖然不知道巫婆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母親已經(jīng)身處險境。
“你說什么?”巫婆再次惱羞成怒,“黃鼠狼,快給我上!”黃先生現(xiàn)出原形撲向陸夫人。見母親神色驚慌,陸游下意識地將硯臺擲向黃鼠狼。
黃先生應(yīng)聲倒地,但他不等眾人上前就很快清醒過來,從大門倉皇逃跑了?!按镭?!”巫婆罵道,“真是死不足惜!”高個子和胖子劫匪跑過來想搶硯臺,被陸夫人先下手拾在手中。
“老巫婆,你的手下就這么不堪一擊?”陸游輕蔑地說?!安坏煤f!”陸夫人喝住陸游后轉(zhuǎn)頭對巫婆說:“仙姑,我跟你走就是了。但是希望你不要傷害他們父子……”
“娘!”陸游傷心得大哭起來,“你怎么能夠跟隨一個巫婆?”
“她不是你的娘!”巫婆得意地說,“她是鷓鴣精,不過是借用你娘的身體罷了!”
“夫人那天在呂家真不應(yīng)該喝鷓鴣湯!”陸老爺悔不當(dāng)初,“現(xiàn)在成了鷓鴣精!”想不到山姑的魂魄進入了母親體內(nèi),陸游不禁悲從中來,眼看自己就快要失去娘親。
山姑走過來將硯臺還給陸家父子?!瓣懤蠣敚懝?!”她傷心地說,“我對不起你們……”陸老爺、陸游和馬管家等人哽咽難言?!跋氩坏疥懹文阋灿薪裉?!”小秦公子又一次幸災(zāi)樂禍?!安粶?zhǔn)你這么說!”小唐婉一邊哭泣一邊怒斥道。
“面具在哪里?”陸老爺小聲問山姑?!岸紕e婆婆媽媽的了……”巫婆一語未了,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在大院里回蕩:“巫婆你真忍心害得別人家庭破碎?既然你手眼通天,那就為老夫我算一卦吧!”陸游聽出是故事爺爺?shù)穆曇簟?p> “你說什……他們家庭破不破碎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巫婆顯然開始緊張起來,“再說……你是誰?”果然是個心狠的女人,陸游心里罵道。
“你不要問我是誰,我在地下看見過你!”故事爺爺回答。
巫婆臉色大變。“限你們?nèi)熘畠?nèi)交出面具!”她不再理會故事爺爺,轉(zhuǎn)而向陸家父子命令道,“我住在不遠處的黑風(fēng)洞!到時如果不交出面具,我就把陸家夷為平地!”
“你果真本領(lǐng)高強!”故事爺爺并沒有被她嚇住,“蜀漢后主曾經(jīng)被黃皓請的巫婆所蠱惑,最終放棄抵抗導(dǎo)致了亡國。你是不是也想禍國殃民?”
“你說對了!”那巫婆越發(fā)得意起來,“現(xiàn)在皇上設(shè)想定都臨安,正打算通過秦大人請我去呢!”難怪她那么猖狂,陸游很是不服,象巫婆這種壞人受重用只會有更多的好人和老百姓遭殃?!肮?!你一個巫婆能有多大本事?”故事爺爺大笑起來,“是不是就只會隨著鼓聲擺點姿勢?小陸公子,你試著敲打硯臺底部看看會有什么效果?”
隨著陸游的敲擊,四面鼓聲大作。那巫婆果然不由自主地開始擺臂扭胯。陸游、唐婉看著她搔首弄姿的丑態(tài),笑得前仰后合。想不到硯臺還可以當(dāng)作鼓來敲,陸游心下大喜,手卻沒有停下來。沈公子等人見狀上前阻攔,可巫婆根本停不下來。最后還是那群小妖將她架走了,山姑也只好隨之而去。
“故事爺爺謝謝你!”陸游再次表達謝意,可故事爺爺卻并沒有顯出高興的樣子?!八麄冞€會來的!”他說,“就是為了陸夫人我也得想個一了百了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