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威這才作罷,他對任道遠(yuǎn)說:“傳孤命令,把今日那不長眼的守門人,腰斬,以儆效尤?!?p> 任道遠(yuǎn)領(lǐng)命后,下去處理此事,順便找了自己的心腹,讓他去轉(zhuǎn)告任易提防秦玄鶴的事情。
麟威吩咐道:“來人,給太子和鶴王賜座?!?p> 這時,有兩名衣著華美的宮女分別引領(lǐng)麟湛和秦玄鶴往不同的方向走去,麟湛坐在麟威的左手邊方向,秦玄鶴坐在麟威的右手邊方向,恰好與淺魅距離頗近,他似乎能聞到淺魅身上散發(fā)出的幽幽異香。
而淺魅卻時刻在打量坐在對面,誰也不理只顧喝酒的麟湛,秦玄鶴順著淺魅的視線望去,心中彷佛被萬蟻狠噬。
這個廢物,竟然贏得了她的青睞。
淺魅看著麟湛,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玉鐲在碰撞間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她半帶譏諷半帶調(diào)戲的問麟湛:“大皇國太子果然好風(fēng)度啊,來了一句話也不說,怎么,難不成是害羞了嗎?”
麟湛這才看向淺魅,這位剛剛繼承毒剎國的新女王,見她正眼波流轉(zhuǎn)的看著自己,但他卻對此不屑一顧,冷冷的說:“聽聞是女王點名要本太子赴宴,現(xiàn)在本太子來了,你有何話說,請自便,我聽著?!?p> 麟威瞪向麟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個逆子,擺臉色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場合。
淺魅輕輕笑了,也不惱,悠悠開口道:“就想看看你究竟長什么模樣?!?p> “......”
麟湛無話可說,毒剎國的這位女王果然古靈精怪,不按常理出牌。
氣氛越來越緩和,眾人談笑紛紛,除了麟湛依舊擺著一副臭臉,藍(lán)瀾也不停的給自己灌酒。
“哎呀。”忽然,藍(lán)瀾一聲嬌嗔,本想再斟一杯酒,但端起的空酒杯一時沒有拿穩(wěn),又掉在了桌上。
“陛下,臣妾有點喝多了?!?p> 她用哀求的眼神看向麟威,幸而麟威今天心情還不錯,便允許她中途退席。
藍(lán)瀾被宮女扶著,搖搖晃晃的往外走,經(jīng)過麟湛的時候,向他傳遞了一個眼神。麟湛雖不動聲色,心中卻明白,這個藍(lán)瀾怕是又要搗鬼了,只是希望她能做些聰明事。
太子府內(nèi)——
穆桃已經(jīng)安全回到太子府,依舊是從老地方進(jìn)入,直達(dá)怡然閣的院落。當(dāng)她繞到門前時,發(fā)現(xiàn)月兒站在那里似乎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月兒見到她,趕緊上前去,語氣里帶著埋怨:“穆姑娘,你受了那么嚴(yán)重的傷,不好好在府里待著,就這么往外跑了,你如果有什么三長兩短,那月兒也別想活命了!”
穆桃抱歉的笑了笑,還好霧茗給的藥水,效果還在持續(xù)著:“我的傷口已經(jīng)不痛了,在房間里也悶得慌,就到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真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p> 見穆桃竟然給身為奴婢的自己道歉,月兒對她的好感也加深了些。
“我是奉太子殿下的命令來為姑娘換藥的。”月兒指了指自己拿著的藥盒子,這讓穆桃想起霧茗總是不離手的那個小籃子。
穆桃點點頭,禮貌地說:“那就麻煩月兒姐姐了。”
兩個人進(jìn)屋坐下,月兒一邊幫穆桃解開披風(fēng),一邊告誡她:“以后你可不能稱我姐姐,叫我月兒就好了?!?p> 穆桃不解地問:“為什么?”
月兒撲哧一聲笑了,穆姑娘實在太迷糊,到龍眠宮這么久,還不知道這宮中的規(guī)矩。
她耐心地解釋道:“龍眠宮里等級制度很是森嚴(yán),我只是一個婢女,而穆姑娘是太子的貴客,所以伺候姑娘是我分內(nèi)的事,姑娘不必如此客氣。”
穆桃笑著說:“正因我是客人,又不是什么娘娘,更沒有封什么官爵,你又何必拘束呢?”
在飛羽林,沒有什么繁文縟節(jié),五人一組候選圣女,只聽命于一位管教姑姑,遇見別組的管教姑姑,甚至可以不用理會,但說到底還是競爭關(guān)系,只是沒成想,兩個名額都讓穆桃這個組占去了。
若能培養(yǎng)出一位鳳凰神靈的妻子,那這個姑姑可以晉升,但若培養(yǎng)出一個落選者,那姑姑便會降級。
簡橘和穆桃剛好讓她們的管教姑姑處在中立狀態(tài),不升不降,因此到現(xiàn)在也只是個管教姑姑,只是更德高望重些。
所以穆桃不太理解什么等級制度森嚴(yán)這樣的概念。
月兒趕緊制止道:“姑娘,你莫要這樣說了,若是被外人聽見,咱倆都得掉腦袋的?!?p> 掉腦袋?為這事也太虧了吧!穆桃立馬抿緊了嘴巴。
月兒為她上藥,看著穆桃的傷口,見多處已經(jīng)撕裂,還往外滲著血珠,面帶驚訝的問她:“穆姑娘,你當(dāng)真不痛嗎?”
穆桃點點頭,回答說:“是的,一點感覺都沒有?!?p> 月兒聽后,手中的力道又加大了些,試探地問道:“這樣會痛嗎?”
穆桃感受了一下,確實沒什么感覺,便如實回答:“不會痛的,月兒,你放心吧?!?p> 月兒心中卻泛起疑惑,她又問穆桃:“穆姑娘,你身上幾乎是舊傷疊著新傷,這藥抹上去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方才你......究竟去了哪里?”
穆桃心想,糟糕,一時失了警惕,竟忘了這件事,若是被月兒知道自己被任易帶著去見了霧茗,一定會去稟告麟湛,那任易和霧茗都會被那個惡魔懲罰的。
她情急之中靈機(jī)一動,回答道:“我當(dāng)然只是隨便走走了,因為我用修為將痛感封住了,所以才沒有感覺嘛?!?p> 月兒這才點點頭:“難怪,穆姑娘是從飛羽林來的,圣女們的修為可真是神奇,但你為何不用它為自己療傷呢?”
當(dāng)然是自己的修為還達(dá)不到祭司那種程度呀。不過這種事情也就不方便給月兒明說了,于是穆桃回答:“修為不能用以治療傷痛,只不過對傷口愈合有加速作用。”
但穆桃也沒有多說,就目前所剩無幾的修為來看,連加速作用都會大打折扣。
月兒感慨道:“原來如此?!?p> 接著她似乎像是想起什么一樣,對穆桃講述著以前的事:“我阿媽跟我說過,小時候,阿爹嫌我是個女兒,原本要將我送上去飛羽林的馬車,最終阿媽趕過來抱著我死活不松手,苦苦哀求著不讓她們帶走我,我才失去了成為圣女的機(jī)會,最后被送進(jìn)了太子府,直到現(xiàn)在。“
穆桃聽了月兒的往事,猛地站起來,神情恍惚。記憶中閃過一些零星的碎片,一條蒙著眼睛的黑布、一輛顛簸的馬車、一個白袍的女人用冰冷的語氣告訴她,飛羽林就是她的家。
她還想起那個雍容華貴身披黑紗的女人,含著淚把一條項鏈放進(jìn)一個嬰兒的襁褓中,然后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去。而那條項鏈的墜子,竟跟穆桃之前所帶的一模一樣。
這些到底都是誰的記憶?
穆桃忽然覺得頭痛欲裂,月兒趕緊扶著她坐下,見她痛苦不堪的模樣,心里沒了主意,正要喊人,被穆桃緊緊抓住手腕。
穆桃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