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猛的一驚,慌亂的向旁退出一步。
忘川一擊不中,也不堅持,而是從一旁的底下?lián)炱鹨话亚嚆~劍,她看著臉色陰沉的匈奴。
匈奴此刻的臉色十足陰沉,“好,好?!?p> 他接連說了兩個好字。
“接下來我一定會好好的折磨你,再將你帶到你父王的面前,讓他好好欣賞自己女兒的美態(tài)。”
事實上從那座山上撤回時,誰也沒想到今日會有一輛馬車經(jīng)過。
看著那為首的燕國旗幟,經(jīng)過這幾天他們的觀察,能夠讓這支軍隊護送的人,除卻燕國王族不做二人想。
可這,終究只是腦中的想法,他如此說出這句話,其實也只是在于試探。
而在試探過后,他也不可能在如之前所想一般行動。
這是燕國的王族,他要將她抓去談判。
讓燕國收兵,或許就不用面對那個可怕的存在,燕國此刻所來的五萬大軍也會撤退。
雖然這或許沒什么用,但至少少了五萬人。
在此刻局勢,他們別無選擇。
因此,哪怕此刻兇狠,他卻仍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是,此刻忘川所想的,卻不是如此。
她若是被抓到燕國面前,最終豈不是讓燕國淪為笑柄?
她不認為自己是燕國人,也不認為自己是這南風界的人,她只是……
不想欠人。
可是此刻地上躺著的幾百尸體,空氣中令人作嘔的濃烈血腥味卻無不告訴她。
她,欠的太多了。
碧落學(xué)宮中的一切,軍營之中那個所謂“哥哥”的關(guān)愛,以及,此刻的幾百條人命。
不知不覺,她欠下的太多了。
這些人因她而死,此刻甚至于尸骨不全;這幾百人的背后,可能是幾百個家庭。
她欠的太多了,幾百個家庭背后望子回歸的父母,望夫歸來的妻子,望父歸來的子女。
可是此刻再不想又有何用?世間之事終究不是如你所想一般,是什么便是什么。
此刻,現(xiàn)實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在這現(xiàn)實面前,此刻的她是如此無力。
便如同那日倒在她面前的女人一般。
她無力改變一切。
“你會死的。”
良久,她突然說道。
匈奴一愣,無法想象在至今眼前的女孩竟會出口威脅。
“不,我不會死,我會帶著草原的鐵騎安全離開。”
最終,他艱難的說出了這么一番話。
草原貧瘠,沒有太多的物資。
中原富饒,草原想要不過貧瘠的日子,便只有南下掠奪。
可是,中原終究是太強了……
說完這話之后,他眼神一厲,自小便在匈奴培養(yǎng)的兇悍悍然爆發(fā),他抬起一只手朝著忘川抓去。
忘川依舊看著手中的劍,口中發(fā)出的聲音帶著些微冷沉,“我說過,你會死的?!?p> 她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寒,與曾經(jīng)的本就如此不同,此刻的她,是真的動怒了。
腦中那股充斥整個大腦的憤怒不斷席卷,如海浪,一浪高過一浪。
忽的,看著眼前的匈奴,她猛的揮出了一劍。
這一劍,與當初敗去碧落學(xué)宮導(dǎo)師的那一劍何其相似。
這一劍是何其之快,以至于半空中甚至看不到殘影,只能看到,她似乎沒有動。
這一劍,是超過當初的那一劍。
“叮!”
但是,得來的卻只是一聲脆響。
兩人錯位,忘川不知何時已越過匈奴。
匈奴呆呆的看著手臂,那里,是數(shù)百道紅痕。
在那一順間,那個女孩揮出了數(shù)百劍。
四周一片寂靜,那遠處的幾百匈奴都是呆呆的看著。
“你是第一個在六品就能讓我感到疼痛的人?!?p> 良久,他如此說道。
“是嗎?”
忘川抹了抹唇,極力的不讓鮮血從嘴角流出,低下頭,看著手中殘缺的青銅劍。
六品與先天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大到她根本無力于破防。
“你是我見過最強大的中原人,也許到了后天,你能殺我?!?p> 匈奴回了一句,之后,他猛的回身,再度向著她抓來。
忘川擰眉不語,匈奴的動作在她看來極慢,昔日仙王的強大感知力終究是留下了萬一。
此刻,她的身體微微向著一旁撤開,在這間余,她從地上再度拾起一把青銅長劍。
她再度揮出一劍,這次她所使用的,是那招自創(chuàng)的極劍一。
黑暗仿佛便在眼前,絕望的情緒浮上心底,以匈奴的強大實力在此刻竟也是深陷片刻。
忘川的劍在他脖間依舊只是留下一道紅痕。
從失神中回過神來,匈奴冷眼看著忘川,若說他之前是淡然,那此刻,就是暴怒。
他無法忘記剛才的感受,在回神之后感覺脖間疼痛的戲耍感。
“放下抵抗,我會饒你一命?!?p> 回答他的是忘川的下一劍。
匈奴的眼中殺意猛然爆發(fā),看著那一劍,他轟出了一拳。
“轟。”
一股強烈的氣浪在原地爆發(fā),四周的幾百匈奴皆是倒退數(shù)步。
手中的長劍猛的被轟斷,忘川的身形被轟出數(shù)百米,她的身體在地上砸下一個大坑。
“咳?!?p> 從喉間咳出幾口鮮血,她斂眉看著深坑中的濕潤泥土。
一股強大力道在身體之內(nèi)爆發(fā),來回亂竄,忘川捏了捏滿是鮮血的拳頭,低頭不語。
匈奴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你居然沒死?!?p> 聲音中上止不住的驚訝。
在轟出那一拳之后,他心中便已被悔恨席卷。
“對啊,我沒死。”
聽著匈奴的話,忘川用有些嘶啞的嗓音回道。
事實告訴她,哪怕是仙王,在沒有任何修為時,終究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
“所以,你該死了。”
說完上一句后,她說出了這句話。
匈奴愕然,沒想到在這絕境中眼前的女孩竟是還能威脅出聲。
他下意識的想要嘲笑,但是卻在下一刻止住了聲音。
初晨的氣溫是冷的,哪怕是在這夏日。
空氣中的冰冷讓人忍不住抱緊雙臂,涼風吹來時更是讓人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自額頭間留下的道道鮮血浸入眼中,看不清太多的東西,眼前的一切似乎也都變作血色。
只能模糊的看著突然飄出衣內(nèi)的那本古典書籍。
《大衍決》
對啊,她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