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章陵公主(修改)
此界已經(jīng)失去了利用價值,不過,還有幾個人值得王禮去見見。
意識海中的單焰文明之火閃動,深處一個扎根的位面坐標(biāo)如同大日灼目,正是放牧文明的母界。
有著這個坐標(biāo),王禮隨時能夠引動文明之火,返回放牧一界。
大踏步走出廟門,王禮一如當(dāng)日成為狀元郎那般意氣風(fēng)發(fā),他的命運已經(jīng)改寫,廟里陰影處柳萬直的尸體便是王禮獲得“新生”的見證。
柳萬直身死的時候,遠在禁軍包圍內(nèi)的寧老頭瞪大了眼睛,似有預(yù)感,大呼:“少主!”隨后莫名失去生機,筆直站立而死。
已經(jīng)折損了半數(shù)的各大掌門,僥幸活著的,看到寧老頭的異狀,還以為對方使詐,挪騰間發(fā)現(xiàn),這個力戰(zhàn)眾人的先天似乎真的死了!
忌憚先天之威,沒人敢上前查探,最終因為弩箭落在寧老頭身上,才有人上前幾步。
一個道人覬覦先天奧秘,當(dāng)即湊近寧伯的尸體,想要通過尸體窺得后天返先天的方法。
結(jié)果查驗半天,道人面露失望的神色。
其他人不甘落于人后,紛紛近前,結(jié)果神色都變得和道人一樣,搖頭嘆息。
按捺不住激動心情的黃公公,以為寧伯是力竭而死,忙不迭靠近他的尸體,內(nèi)息探入其中,想獲得先天奧秘一步登天。
然而,黃然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
“怎么可能!”黃公公陰沉著臉,方才內(nèi)息的探查,發(fā)現(xiàn)尸體毫無內(nèi)力存在的痕跡。
武者修煉內(nèi)力,剛身死的時候,內(nèi)力不會很快消散,更枉論是先天宗師。
黃然不服,繼續(xù)查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老頭的筋骨、丹田均沒有修煉的痕跡,和江湖武者修煉產(chǎn)生的痕跡完全相悖。
一個武者,可以修煉內(nèi)功,也可以打熬筋骨,于外功一道修煉,但面前的“宗師”竟然絲毫沒有修煉過的痕跡,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如果是王禮在場,他定會認出寧伯的修煉法。
萬千位面,武道修煉的方法無數(shù),丹田、氣血、筋骨、臟腑,甚至細胞都可以進行武道修煉,而護道人寧伯,修煉的是細胞。
也因此,此界武者無法查探出寧伯的修煉痕跡。
低武世界限制了這些人的眼界,這就是高等文明對低等文明的壓制。
沒有得到晉升先天的奧秘,黃然不甘心,似乎想到還有一人被王禮安排擄走,相必是先天宗師口中的“少爺”,黃公公想要從此人身上試試能否知曉先天之秘。
這時一個小黃門急匆匆跑近前,道:“干爹,只在廟里發(fā)現(xiàn)了那人的尸體。”
黃公公瞇起陰柔的眼睛,一字一頓道:“狀元公呢?”
“不知所蹤!”
“好,好一個狀元公,好一個王禮!”黃公公咬牙切齒,他這才明白,大家都成了王禮的棋子,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何在,但耍了朝廷,耍了各大掌門,手段硬是了得??!
“走,隨咱家回京!”黃公公憤然而走。
剩下幾個負傷的江湖門派掌門面面相覷,苦笑一聲,空手而返。
此時的王禮,慢悠悠地騎馬返回京城,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了朝廷通緝要犯。
黃公公回到宮中,如實啟稟了大胥皇帝,皇帝大怒,聽說怒砸了御書房的桌案,旁人卻無法得知發(fā)生了什么。
次日便有圣旨,格了今科狀元的功名,消了王禮的狀元之名,并令各地通緝捉拿王禮。
這些,王禮都不知道,但返回途中,他的大張旗鼓和悠閑觸動了朝廷的神經(jīng)。
很快,便有京城之人圍住欲要踏入京城之地的王禮。
王禮面對欺身的刀兵,臉上毫無慌亂,甚至有閑心吹了吹垂落的頭發(fā),笑意輕?。骸拔乙姳菹??!?p> 為首的京兆司統(tǒng)領(lǐng)聞言,剛要大怒,卻又想起出來前陛下的旨意,只要見到王禮,就必須活著將其帶去見皇帝。
統(tǒng)領(lǐng)不敢違抗圣旨,便將王禮一路押至皇宮,路途上留了心眼,因為不知道王禮今后是否能逃得此劫,倒沒有過于為難對方。
萬一王禮重獲圣眷,豈不是自埋禍根?畢竟天威難測??!
還是那條熟悉的面圣之路,不過這次不是在御書房了,而是那金鑾殿上。
此時非上朝之時,朝廷大臣均不在,因此金鑾殿上顯得格外冷清。
皇帝坐在龍椅上,冕旒垂于面前,看不清喜怒。
王禮負手立于殿內(nèi),朗聲道:“學(xué)生,哦,草民見過陛下!”這段時間,朝廷格了他的功名,王禮是知道的,所以故意調(diào)侃自己是草民。
胥帝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王禮,你枉負朕恩!”
王禮不以為然,掏了掏耳朵,這一幕落在侍立在胥帝身旁的黃公公眼里,頓時大怒:“放肆!君前面圣,安敢無理!”
“我說老黃,咱倆也共事過,不要那么嚴(yán)肅嘛!”王禮難得調(diào)侃黃然一次。
“你...”黃公公氣得啞口無言,如此不要面皮之人,還是頭一回見。
沒等太監(jiān)發(fā)話,王禮正了身子,一本正經(jīng)道:“陛下所求之物,我已經(jīng)拿回來了!”
“什么!”胥帝朝前探過身子,被冕旒遮住的胖臉上露出一絲驚喜,轉(zhuǎn)瞬即逝,似乎察覺失言,皇帝揮手屏退左右,只留下黃公公隨侍。
聽了胥帝和王禮接下來的對話,黃公公才知道,皇帝要的是長生之法,心中不由駭然。
王禮交出了“長生之法”,并且懇請與公主完婚,皇帝大喜,選擇性忘記了先前的事,欣然應(yīng)允,恢復(fù)王禮功名,尚章陵公主。
當(dāng)然,王禮交給胥帝的長生之法,不過是極為普通的香火孕神之法,勉強能夠延壽數(shù)百載,別說是一般長生之人看不上,就是王禮自己也棄之如敝履。
但大胥皇帝不知道啊,經(jīng)過試驗,發(fā)現(xiàn)的確有效果,不光是面相變得年輕,就連下面資本都回復(fù)往日威能,宮中傳聞陛下一日興起,夜御數(shù)妃。
香火孕神是神道法門,修的是死后神明,延壽只是附帶的效果,王禮特地舍去真正的香火成神秘法,拿了殘本忽悠皇帝。
類似的法門,王禮前世不知道擁有多少,想要交差,自然得心應(yīng)手。
他真正的目的,是當(dāng)今胥朝的章陵公主,傅青蘿!
放牧之主還未成就三焰,沒有屬于自己的世界,但凡遇到具有“位面共鳴”體質(zhì)的生靈,習(xí)慣精打細算的王禮自然不肯錯過。
借由供奉“長生法”的名義,這樣,王禮才能有機會接近章陵公主,甚至將其拐回放牧文明母界。
章陵公主府,窗臺前靠著一個面容姣好、風(fēng)情萬般,卻并顯不艷俗的二八佳人,似乎有什么心事,隨手撥弄幾下手中琴弦,朝著窗外嘆了口氣。
旁邊站著的一個小丫鬟,嘟著嘴,替自家公主鳴不平:“陛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什么王禮,現(xiàn)在腆著臉要娶公主您,真是不要臉!呸!”
小丫頭小臉上滿是鄙夷,要是王禮站在她面前,恨不得上去撓死這個厚臉皮的家伙。
章陵公主安撫自家丫鬟,嘆道:“父皇決定的事,是沒法更改的!”
圣上無戲言,因此這婚沒法逃避,再者章陵公主生于皇室,早已明了自家婚事不容自己做主。
以傅青蘿溫婉的脾性,她還做不出悔婚的舉動。
只是這狀元公的行徑,著實讓人難以琢磨,章陵公主一想到王禮近日的舉動,以及宮中發(fā)生的各種事,不由感到頭疼。
若是王禮見此,定會感慨章陵公主的性子,屬于真正的鐘靈旒秀!
她平時溫婉如春,若不是逢了亂世,傅青蘿也不會支撐起大胥最后的脊梁。
猶記得,那年大胥國破,章陵公主只身著甲,立于宮前,以柔弱之身拒敵,最終戰(zhàn)死,臨死都沒有說過一句怨恨的話。
哪怕是胥帝昏聵追求長生,傅青蘿都不曾埋怨,只是用她的舉動,給胥國留下了悲壯的一抹記憶。
性格從溫婉變得剛烈,可見章陵公主確實是個奇女子。柳萬直也曾稱贊她是少有的將才!
王禮并沒有等到真正婚禮的日子,而是借著納彩之時,進入公主府,前去見一見這個前世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子。
這一世,王禮不光改變了自身的命運,也同樣改變了很多其他人的命運。
至少,大胥還在。
對于這個成長了兩世的地方,王禮多少有點感情,自然不愿它變得滿目瘡痍。
前世一個國破身死,一個久居人下,兩個毫無交集的人,這一世,就這樣見面了!
王禮看著面前的佳人,收起了往日的玩世不恭,一揖:“得見公主之顏,人生當(dāng)浮一大白!”
舉動坦然,但言語還是如此輕佻。
章陵公主皺了皺眉顰,道:“你我于大婚前,本不該見面,但你執(zhí)意要見我,有著何事?”
“公主倒也守著這些個規(guī)矩,只是在下有事詢問公主。”
王禮徐徐道來有關(guān)放牧文明的事,只是將自己說成是出身自放牧文明,并非此界之人,言下之意,便是詢問傅青蘿,是否愿意隨他離開此界。
如果能拐走傅青蘿,王禮心里還是盼著的,畢竟對方是個美人兒,性子也好。就算是領(lǐng)兵這放面,章陵公主同樣游刃有余。
若是成功,才色兼得,咳咳,王禮自然不會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