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準(zhǔn)備(4)
今天是個什么日子,一天遇到三個熟人。
朱茱心里煩躁,在黑暗中瞪了緒侖好幾眼,“你怎么會來福城?”
緒侖擔(dān)心朱茱被壓久了不舒服,于是側(cè)躺著,繼續(xù)抱著朱茱不撒手,道:“想來便來了,要何理由?你是不是以為我是為你而來?”
朱茱一頭黑線,“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豐年國的子民?!?p> 這么不知廉恥。
“如今玄古大陸就只有豐年一個國家,我不是豐年國的子民還能是哪兒的?”
朱茱懶得和他一般見識。
緒侖順著朱茱今早為了參加婚宴剛洗過的頭發(fā),道:“給我說說你離開泰城這兩個月的見聞吧?!?p> 朱茱揮開緒侖擱頭上的的咸豬手,道:“吃飯睡覺打豆豆。”
“沒想我?”
“……”朱茱嚇得差點(diǎn)沒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你今天怎么這么不對勁?”
說一句話朱茱就起一身雞皮疙瘩。
矯情得要死。
緒侖“沒事,睡吧。”
緒侖自然地在朱茱唇上親了一下,朱茱渾身不自在。
這廝耍流氓已經(jīng)到了行云流水的地步了。
*
朱茱醒來時,就像曾經(jīng)在將軍府一樣,緒侖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了。身邊留有余溫,朱茱猜測緒侖應(yīng)該剛走不久。
緒侖似乎對朱茱醒過來的時間把握得很好。
朱茱賴了會兒床,起來就聽婷晚說金銀閣今天來了一筆大單子,定了好多好多東西,相當(dāng)于金銀閣半年的銷售量了。
一開始朱茱以為自己聽錯了,再三確認(rèn)后,咧嘴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又有點(diǎn)兒想哭。
這么大筆單子,她得畫好久圖紙。
訂貨的大概也是賣去轉(zhuǎn)賣的,并沒有要求太多款式,基本是批量生產(chǎn),最后需要朱茱設(shè)計(jì)地款式并不多,也就五六天的量。
買家先付了一半定金,等東西都做好了,再把剩下的錢送過來。
朱茱樂不可支地忙了起來,緒侖每晚都會造訪,對朱茱一陣騷擾后離開,一如當(dāng)初在將軍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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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城,將軍府。
蒲木旬搜遍泰城,也沒能找到朱茱的蹤影,三月時間過去,一點(diǎn)消息也沒有。
他也曾旁敲側(cè)擊地在蒲如瀟那兒套過話,但蒲如瀟就像真的不知道朱茱可能還活著的事一樣,一點(diǎn)破綻都沒有,時不時還提起他和藍(lán)織玉的婚事。
蒲木旬已是適婚的年齡,本該在去年年滿二十時就到心儀的姑娘家提親,硬生生被蒲木旬拖到了現(xiàn)在。
找朱茱的人從外面回來,蒲木旬再次在希望和失望之間徘徊,聽到無果的消息后,揮揮手讓那些人退下。
昌云拱手道:“公子,有一關(guān)于安王的消息,您要聽嗎?”
“說?!?p> “安王前不久出游了?!?p> “豐紀(jì)茗不在泰城?”
“是的,聽說安王爺去了福城。”
“他去福城做什么?”
“屬下不知。”
“罷了,他的事和我無關(guān)??磥碇燔锸遣辉谔┏橇?,你到附近的城里再去打探打探,看有沒有朱茱的下落?!?p> “是?!?p> *
又是兩月時間過去,金銀閣最大的那筆訂單順利完成,到了交付的日子,為了展現(xiàn)對對方的重視,需要朱茱這位東家和劉全得一同前往。
出門時,天空下起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花,婷晚跟在朱茱后面,把披風(fēng)給朱茱披上,高興道:“這今年的初雪,今天一定特別順利。”
朱茱笑了笑,伸手去接雪花,雪花落在手上,瞬間就化成了水滴。
朱茱失望地收回手:“抓不住啊?!?p> 婷晚:“等下大了就能接了?!?p> 朱茱失望地點(diǎn)頭,上了馬車。
幾月時間,大大小小的交易朱茱也參加過幾次,積累了一定經(jīng)驗(yàn),這次上酒樓一點(diǎn)也不虛,和對方相談甚歡。
分別時,酒樓門口,幾名孩童打鬧著跑過來,一個孩子撞到朱茱,朱茱被撞得往后退了幾步,孩子則摔到了地上,手上磨破了皮,“哇哇”地哭起來。
朱茱手足無措時,買家在街邊買了串糖葫蘆給孩子,等孩子不哭了,又從懷里拿出一瓶藥粉,輕輕地撒在孩子手上。
看到那似曾相識的小藥瓶,朱茱瞇了瞇眼,問道:“請問您這藥是?”
“這個?”買家晃了晃手里的藥瓶,“福城很多藥店都有賣,效果不錯。耿小姐若是想要,改日我讓人送一些到你府上?!?p> 朱茱笑道:“不用,我就隨口一問。”
回去后,朱茱立馬請人在福城的藥店尋找這種藥,果然,不少藥店都有得賣,只是價格比較高,一般人家買不起。
得到消息,朱茱撇了撇嘴。
看來這藥也沒多稀有嘛,難怪豐紀(jì)茗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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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假山流水,頭上頂著薄薄一層雪白的綠植叢中,豐紀(jì)茗身后的人替他撐著油紙傘,一站一坐,仿佛靜止在這幅畫中。
楚九帶著幾個人走過來,打破了這靜默的氣氛,作揖道:“王爺,已經(jīng)按您的吩咐讓福城所有藥店都換上了您制的外傷藥。”
豐紀(jì)茗點(diǎn)頭,看著枝葉的眸子里帶著柔和的光。
楚九身后的人道:“王爺真是料事如神,說朱小姐會派人到店里去打探,果然就如此了。屬下前腳剛走,朱小姐的人后腳就來了?!?p> 豐紀(jì)茗輕笑道:“這頭豬看起來傻,其實(shí)內(nèi)里精得很。”
楚九和在場的幾個人看著豐紀(jì)茗毫不虛偽的笑容,都有一刻愣神。
原來他們王爺?shù)男θ菀彩怯袦囟鹊摹?p> 說完朱茱的事,楚九又道:“王爺,上月池城水災(zāi),太子一派官員私吞救濟(jì)銀兩的事東窗事發(fā),祁王和梁王借此做了一番文章,現(xiàn)在太子的處境并不好受,朝中有人懷疑太子的位置做不久,已經(jīng)有投向祁王和梁王的趨勢?!?p> “讓他們爭去吧,你們注意著動向就是。”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豐紀(jì)茗不求得這“利”,只要這些人的錢權(quán)斗爭別壞了他的生活就行。不然,他是會有野心的。
*
半年時間,朱茱每天控制飲食加上大量運(yùn)動,現(xiàn)在體重已經(jīng)控制到了正常范圍。瘦下來后的朱茱眼睛變大了,鼻梁出來了,臉上還有點(diǎn)嬰兒肥的感覺,像十七八歲的少女一樣。
讓朱茱苦惱的是,減肥了,顯得胸大。
特別是每晚緒侖調(diào)侃說她的胸是他“養(yǎng)”大的,朱茱就一陣火大。
臭不要臉的,占人便宜還這么能說。
朱茱現(xiàn)在的模樣,站在蒲木旬面前朱茱也有自信能不讓他認(rèn)出來,回泰城的事被提上日程。
金銀閣半年來生意越來越好,資金充足,朱茱決定抽一些錢在泰城開澡堂,請搓澡工幫自己留意腰上有胎記的人。
朱茱現(xiàn)在唯一的苦惱的是回泰城后,圖紙的交付會有點(diǎn)麻煩,需要讓人來回送,耗費(fèi)人力物力。但除了這樣,好像也沒別的辦法了。
臨出發(fā)前一天,朱茱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不讓緒侖看出端倪,生怕緒侖又跟著她到泰城。
這晚緒侖到了房里,一切如常,和朱茱說著不著調(diào)的話,朱茱昏昏欲睡時,緒侖一句話把她驚醒了:“你是不是要回泰城了?”
“不回,你聽誰說的?根本沒這回事兒?!?p> 緒侖低沉的聲音道:“沒想到咱倆睡了這么久你還是不喜歡我?!?p> “不是……”
“我這人沒什么朋友,這么多年就和你相處最自在,你卻一再回避我?!?p> “不過沒關(guān)系,剛好我也要回泰城了。我們繼續(xù)睡吧?!?p> 朱茱安慰的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這廝活該沒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