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薛蟠被押到堂上,堂上坐著應(yīng)天府賈老爺,兩旁一班衙役,口喊“威武!”雙手握著板子,將府衙的地板敲打的震天響。
賈雨村望了一眼堂下跪著的薛蟠,一拍案上驚堂木道:“你可知罪?”
薛蟠本要抵死不認(rèn),見妹妹在不遠(yuǎn)處不住的朝著自己使眼色,堂上賈老爺也沒有一絲照顧的意思,自己若是抵死不認(rèn),少不得一頓板子,終于低下頭道:“我認(rèn)罪!”
賈雨村點了點頭,當(dāng)即宣判,免去薛家皇商的身份,抄沒薛家財產(chǎn),賑濟(jì)揚州災(zāi)民,薛蟠被判流放嶺南。
由于史家和賈家的關(guān)系,薛家在京中的大部分房產(chǎn)還有店鋪得以保存,但是薛家自此徹底沒落。
這日,薛文起在兩個衙役的押解下,一身囚服的出了金陵城。
城外等候多時的薛姨媽,薛寶釵等人,趕忙圍了上去。
“我的兒!”薛姨媽見薛蟠身上臟亂的樣子,不免落下淚來。
“娘親,孩兒不孝,不能照顧您了,孩兒不在的日子,您可要照顧好自己!”薛蟠哭道。
“我的兒,你且放寬心,等這個風(fēng)波過去了,娘親再想辦法!”薛姨媽安慰兒子道。
“一個人出門在外,不比家里,哥哥切莫再任性滋事,讓母親與我擔(dān)心!”薛寶釵言道。
薛蟠點了點頭。
那邊鶯兒私下塞給了兩個衙役一些銀兩,讓他們一路上好生照料薛蟠,三人這才揮淚告別薛蟠。
“我兒長大了!”薛姨媽望著薛蟠離開的背影,抹了抹淚道。
“經(jīng)此一事,若是能讓哥哥重新做人,也是好的!”薛寶釵安慰薛姨媽道。
“但愿如此吧!”薛姨媽嘆了一口氣道。
馮二等人見案子了結(jié),又得了些許銀子,現(xiàn)如今揚州水災(zāi)已經(jīng)過去,兄弟幾個商量著準(zhǔn)備回?fù)P州老家,做些小買賣,不成想賈雨村帶著一位公子找上門來。
“這幾位就是揚州來的義士吧!”石溶掃了幾人一眼,笑問道。
“義士不敢當(dāng),不知這位公子怎么稱呼?”馮二問道。
“這位是林如海林大人在京中的一位好友,石公子,他聽聞了你們的義舉,非常敬佩,特意來看看你們!”賈雨村言道。
“不知道幾位義士今后有何打算?”石溶問道。
“案子也結(jié)了,揚州水患也已經(jīng)解決,我們兄弟幾個商議著回老家揚州,做些小買賣!”馮二言道。
“我與姑蘇林如海林大人是故交老友,聽聞他入京接受訓(xùn)誡,想必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所以幫他盤下了一處院落,現(xiàn)在缺少幾個看家護(hù)院,不知道幾位有沒有興趣?”石溶開門見山道。
“林大人要來京了?”馮二一驚道。
“過幾日就到!”石溶言道。
“林大人為官公正廉潔,馮二自是愿意追隨,只是我們一介草莽,怕林大人不肯收留?!瘪T二說道。
“林卿是石國棟梁,將來勢必會受陛下重用,身邊很是缺些能干的幫手,若不然在揚州也不會那么艱難,我想他很希望你們能留下的!”石溶言道。
“公子既如是說,我們兄弟自然愿意追隨!”幾人也紛紛應(yīng)承了下來。
“幾位果然爽快,請隨我來!”石溶打發(fā)走了賈雨村,帶著馮二等人穿街過巷,來到一處宅院。
只見那宅院前面,青石鋪就,朱紅的大門,油漆考究,門前還有兩個大石獅子,看起來好不氣派。
石溶帶著幾個人進(jìn)了院落,但見里面抄手游廊,小橋流水,花團(tuán)錦簇,好不漂亮,竟是一個布置精巧的宅院。
“新的匾額已經(jīng)訂做完成,你們等會把牌匾換下,等到林大人入府之后,親自揭開!”石溶言道。
“是!”幾個人點頭道。
“還有這些銀兩,你們采辦一些使喚丫鬟,同時雇些雜工,將這里好好的收拾收拾,等收拾好了,前往賈府把林家小姐接過來,就說是賈雨村賈老爺吩咐的!”石溶接著說道。
“明白!”馮二應(yīng)聲道。
石溶交代好了一切,剛回到了皇宮,那邊夏公公高興的跑了過來,將遴選妃嬪的花名冊遞了上來。
石溶接過了花名冊,前前后后看了幾遍,那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沉聲問道:“怎么沒有林卿林家的小姐?”
夏守忠趕忙回稟道:“花箋送去了,但是聽那林家小姐說,她又不想入宮,為何要填寫這個東西?”
“哦,她竟如是說?有意思!”石溶笑道。
“要不要老奴再去一趟賈府?”夏守忠見石皇對這林家的小姐十分的上心,因此問道。
“人家既然不愿意,就不要去打攪人家了!”石溶合上了花名冊,然后說道。
“那選妃嬪的事情?”夏守忠問道。
“你和賈女史看著辦吧!”石皇笑道。
“是!”夏守忠聽了,躬身應(yīng)聲道。
“公子就不打算多找?guī)孜换ㄏ勺觼砗髮m壓制賈元春?”灰侍者不解道。
石溶笑著搖了搖頭,徑直向著寢殿去了。
灼華宮中,賈元春正在侍弄園子里面的花草,那邊夏公公興沖沖的跑了過來道:“恭喜賈女史,賀喜賈女史!”
“夏公公又來拿我開玩笑了,天天在這宮里,冷冷清清的,何喜之有?”賈元春笑道。
“哪里,這次可是天大的喜事?!毕氖刂倚Φ馈?p> “哦,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喜事?”賈元春好奇道。
“此次陛下選宮妃,特命女史與我共同負(fù)責(zé)!”夏守忠言道。
“當(dāng)真?”賈元春頗有些意外道。
“這還能有假?這不,花名冊我都帶過來了!”夏守忠說著,將花名冊雙手遞給了抱琴。
抱琴接過,呈給了賈元春。
賈元春打開花名冊,翻看了幾眼,不禁莞爾道:“那就有勞公公明日傳喚她們?nèi)雽m,我們兩個共同看看!”
“老奴哪有什么眼力見,一切但聽賈女史安排!”夏公公躬身道。
“夏公公言重了,誰人不知道您是這宮中陛下跟前第一得力之人,以后元春還要仰賴夏公公多多提攜呢!”賈元春笑道。
“賈女史說笑了!”夏公公連連擺手道。
“抱琴,送夏公公出去!”賈元春笑道。
“是!”抱琴領(lǐng)旨,將夏守忠給送了出去。
“這個夏守忠,怎么對小姐突然熱情了起來?”抱琴不解道。
“還不是陛下把選宮妃的事情交給我了,這不明擺著陛下對這次選宮妃的事情并不重視,而且宮中只有我一個宮妃,你說他會怎么想?”賈元春問道。
“陛下原本要選官宦人家的宮妃入宮,好穩(wěn)定朝局,現(xiàn)如今怎么如此草率?”抱琴不解道。
“你覺得陛下行事草率?你看看這花名冊上的名字,哪一個不是朝廷重臣的千金,哪一個是輕易能夠得罪的?陛下這是要借我之手,要引起四大家族內(nèi)部的爭斗嗎?”賈元春將花名冊遞給了抱琴道。
“也可能是小姐想多了呢,要知道歷來選宮妃,那可都是后宮之主的事情,陛下既然與小姐結(jié)成了同盟,您的位份早晚要提,說不定這次只是給那些朝臣提個醒?”抱琴提醒道。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若真是如此,即使得罪滿朝重臣又如何?”賈元春咬了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