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揚言要回東華宮去,朱箋出了祁陽殿門,還是轉回了言和院。
沒有丹絡在面前,回到言和院中,他的一股怒氣轉而成為了冷漠。
他眉間冷淡地半倚在美人榻上,望著窗欞上的雕花出神。
為何丹絡聽到青珂反應會那么大,難道這幾日他真如金凝所言,認真考慮了青珂,并且認可了么。
青珂到底哪里好,不過是長得端莊了些,本君也不差,說她出身好,能好過本君么。
本君神力也比她高,本君還……
想到此處,朱箋突然回過神來,為何他要拿青珂和自己比,為何聽到丹絡提到青珂自己會如此生氣,難不成……
朱箋突然坐了起來,“本君喜歡上傻鳥了?”
百谷聽言一愣,“神君你說什么?”
朱箋看著百谷,一字一句,鄭重其事道:“百谷,本君喜歡丹絡?!?p> 百谷聽言連忙看向四周,周圍無人,他這才放了半點心。
百谷走到朱箋前,低聲道:“小神君說的,是哪種喜歡。”
“不是母神那種喜歡,是……”朱箋想了想,“他喜歡青珂,本君會生氣,他不理本君,本君也會生氣,可本君再如何生氣也離不開這里。他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本君一個人?!?p> 百谷耳朵嗡得一聲呆在了原地,這信息量太大,他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消化。
等百谷終于明白了這晴道天霹靂是何意思,“可……煜王殿下是小神君的兄長。”
百谷一句話,猶如春日乍響的九天之雷,劈得朱箋外焦里嫩,怔在了原地。
“是啊,他是本君的兄長。為何他偏偏是本君的兄長……”朱箋喃喃念道,又無力地倚在了美人榻上,思緒盤亙,難以遣懷。
晚上入睡前,照例百谷是要熄滅寢殿的燈火的。
百谷費力地抬手越過頭頂,取下比他個子還高的燈罩,放在一旁,端起一個滅燭鈴,踮起腳壓滅燭火,再放下滅燭鈴,將燈罩套上。
朱箋坐在床前,撐著下巴看著百谷不厭其煩地重復著,從入門處直到窗臺,又到照壁,寢殿的燈光隨著百谷手上的滅燭鈴的一起一落,逐漸暗淡。
朱箋坐在床前,淡漠如水地看著百谷,“何必如此麻煩,本君一揮手的事?!?p> 百谷又壓滅了一盞燭火,道:“這是百谷該做的事,若小神君替百谷做了,百谷就該卷鋪蓋回家了。”
“本君困了,先睡了?!?p> 百谷聽言忙放下了手中的燈罩,過來替朱箋更衣。
朱箋抬起手臂,百谷去下了他的絳紅色紗袍,垂在手臂上,準備去解朱箋的腰帶。
去了外衫后,珊瑚珠的淡紅色在白皙的手上尤其分明,朱箋手驀地一緊,“等等。”
百谷頓住了手,抬頭看向朱箋,“怎么了,小神君?”
“你是不是也覺得整個南天,屬青珂最能配得上丹絡?!?p> “百谷聽說青珂郡主的相貌是南天數一數二的,又是孔雀族的郡主,要仔細比較其南天的元君們,百谷也覺得青珂郡主最為合適。”百谷偷偷瞅了眼眉目清冷的朱箋,低聲道:“還有句話,百谷也不知道當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