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珠,看見殿下平日最愛穿的那件紅衣裙了嗎?”格桑忙碌的打點著包裹,為著明日的出行而做準備。路途遙遠,必然要多帶著一些衣物,免得出門在外多有不便,到時候措手不及。
“在這里,在這里?!碧m珠將衣服遞了過去。
“皇后娘娘拿來的錦被必然要帶著的,免得一路顛簸,苦了咱們殿下?!?p> “你們啊,我不是說過,我已為人婦,你們要叫我大娘子?!彼入m是訓斥卻未見一絲惱意,更像是平常的叮嚀。
“殿下,我們已經(jīng)叫了那么多年,自然是不習慣的,再說了,哪有公主隨夫家的,明明歷來都是上門的駙馬,理應以公主殿下為尊的。偏的你心疼咱們駙馬爺,是是為他著想,可你看,那駙馬爺一聽要出門高興地跟什么似的,絲毫沒顧及到公主身懷六甲已是辛苦,還要一路顛簸。”說著說著蘭珠便有幾分抱怨,不禁撅起了嘴角。
“好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趙毅不是別人,他的一生已經(jīng)很苦了,我們就不要在乎那些,真正委屈的人是他,他原可以尊貴一生的?!毕氲竭@,塔娜便又開始心疼起趙毅來。
皇宮中。
殿內(nèi)焚著上好的龍涎香,桌子上的奏折有些凌亂,一旁伺候的只有九喜一個人,不敢大聲喘氣。因為每次皇上心煩意亂的時候,都會焚很濃的龍涎香,今日這香都已經(jīng)濃的失去了最該有的淡雅。
龍椅之上,巴特爾斜倚在椅子上,微瞇著眼睛,手中緩緩地轉(zhuǎn)動著拇指上的扳指。
“九喜,什么時節(jié)了?”巴特爾未曾睜開眼睛,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可是在九喜看來,君無戲言,伴君如伴虎,每一句話都是要再三斟酌,才能夠脫口而出。
“回皇上,已經(jīng)快要入深秋了。”九喜躬身一禮,然后緩緩回到。
“深秋了,本該花草凋零,卻不想,有些花還是開了?!卑吞貭柧従彵犻_眼睛,微瞇著眸子,看著桌子上含苞待放的菊花。
“回皇上,這花能不能開,還得看皇上的心意不是?”
“哦?你是這么覺得的嗎?”
“正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皇上不想讓這花開,那便是開不得。”
“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p> “在皇上這里,每朵花都有屬于他的花匠,這花怎么修剪,還得看皇上怎么吩咐,該開的就要開的爭奇斗艷,不該開的就該讓他微如雜草?!?p> 趙毅啊趙毅,你這種子落了地,我究竟該不該讓他生根發(fā)芽呢?你倒是給朕出了一道難題??!
天下初定,若你的孩子保不住,必然有人會說是朕居心叵測,容不下你們??扇羰侨斡蛇@孩子生下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p> 就在巴特爾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通報。
“稟皇上,門外安達將軍求見?!?p> 聽聞來人,巴特爾先是愣怔了片刻,隨后又突然龍顏大悅,不知是為何故?
“傳!”
只聽殿外響起腳步聲,步伐矯健,沉穩(wěn)而有力,一聽便是常年習武之人,且武功是為上乘。
“臣安達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看著跪在殿中央的安達,巴特爾心中欣慰些許,有這樣的飛將,他堅信,他這江山就能夠坐的安穩(wěn)。
“愛卿快快請起,不必行此大禮,此番你戍守邊關整整五載,如今功成,朕還要感謝你才是。若不是你艱苦鎮(zhèn)守,那宵小小國豈能如此乖乖的歸順我國?!闭f罷,巴特爾徑直走到了安達身邊,將安達攙扶起來。
“陛下,這都是臣應該做的。當初皇上榮登寶座,臣未能隨侍左右,這是臣的遺憾?!卑策_說此微微嘆息。
“安達,拋去我這皇上的光環(huán),你我是一起長大的,我自然知道你是一心護著我的,當初巴特乞與我明爭暗斗,若不是你鼎力相助,我自然不會如此順理成章的成為新皇。你且記著,只要我還在一天,便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就是我的兄弟?!?p> “陛下,這萬萬不可,時過境遷,如今你我縱然再感情深厚也不可再稱兄道弟,你便是你,尊貴的皇上,我是你的臣子,我甘愿臣服你的腳下,為你守護這萬里山河?!闭f罷,安達欲再次跪下,卻被巴特爾撈起。
“從今日起,你不必向我行跪拜之禮?!卑吞貭栢嵵氐恼f到。
“陛下……”安達眼中泛著些許濕意。
“終于回到了京中,快些回去見見家人吧,晚些時候,朕為你接風洗塵。”
“多謝陛下?!?p> 安達得到的特許卻遲遲沒有邁步子,思來想去最后還是猶猶豫豫的沒有說出口。
巴特爾似乎早有預料,未曾多說,而是笑了笑。
“去吧!”
“是,臣告退?!?p> 看著安達離去的背影,巴特爾微微笑,然后回到了案幾上,開始批閱奏折。
駙馬府。
“稟大娘子,門外來了以為貴人,說是您的舊相識,不知您如何示下?”管家方寒站在門外,不卑不亢的通傳著。
“來人可報出姓名?”塔娜放下了手中的書籍,問到。
“未曾,只說把這件信物交與您,您自會相見。”說罷,方寒將手中的一枚玉佩放入蘭珠的手中,等待著蘭珠轉(zhuǎn)遞過去。
塔娜本是很淡然,只是在看到蘭珠手中的玉佩頓時變得不自然起來,猛地起身,一時間太過著急,竟是氣血上涌,犯起了頭暈,若不是格桑及時攙扶,免不了可到了桌角。
“快,扶我出去?!?p> 塔娜慌慌張張的來到了門外,只見故人負手而立。一襲青衫加身,手中執(zhí)著一把折扇,宛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塔娜看著熟悉的背影,心中那份呼之欲出的情感在不停地翻涌,漸漸地,她的眼睛開始變得模糊,即使是眼前的人也已經(jīng)看不真切。
“塔娜,我回來了?!?p> “安達,我沒有看錯是嗎?真的是你回來了?!彼冉K于忍不住,泣不成聲。
“是我,你別哭啊,你知道的,我最怕你哭了?!卑策_向前快速的邁了幾步,本欲將她擁入懷中,可是看見她已是婦人的發(fā)髻,終還是放下了半空中的手。
但塔娜卻已然不再顧忌,狠狠地跌入他的懷中,環(huán)住他的腰身,死死的攥著他腰間的衣服,宣泄著自己心中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