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懸抱起度萬兒準備回去找祺林。
胖子見圍觀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對了,他叫住昔軍聞,指著院門方向,板著臉道:“你!盡快給我滾出書院去,不管你是誰!”
“你誰呀,憑啥這么囂張?”昔軍聞在從進入書院到現(xiàn)在連續(xù)遇到幾件事,憋了一肚子的氣,此時胖子對他爆粗口,讓他很不高興,提高嗓音道。
“我是你不用管,在書院我說了算!”胖子聽見昔軍聞發(fā)起橫來,也不遑多讓。
“就憑你?”昔軍聞怒道。
“你還想在書院動手?”胖力著話,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根三尺長的戒尺。
昔軍聞見對方拿出武器,也不多話,卷了卷袖子就沖將上去。
胖子比昔軍聞矮大半個頭,一身的肥肉,料想他動作應該不甚迅捷,在昔軍聞的拳頭離他的臉僅半尺的時候才出手,他后發(fā)先至,昔軍聞出手十五招,昔軍聞的小臂被他的戒尺擊了九下,昔軍聞被了幾步,離開戒尺籠罩的范圍。他這種尺法主要用在書院懲戒學生,并不是凌厲,他也沒在戒尺上加多大力氣。
剛散開不久的人又迅速圍了上來。
昔軍聞用慣了軍中長萬,拳腳上功夫要弱上許多,現(xiàn)在手臂生疼,他動了真怒再次沖上去。昔軍聞拳腳齊出,帶出呼呼風聲,拳上似有開碑裂石之勢。但情況和之前幾乎沒有區(qū)別,對方還是輕易就突破他的攻地攻勢,而且戒尺上的力越來越大。昔軍聞的脾氣自然不愿出口認輸,吃痛仍不斷攻擊。
昔懸在昔君第二次沖上前時,就放下了包懷中的度萬兒,他注視著場上的局勢,只見昔軍聞明顯處于下風,周圍這么多圍觀之人,昔懸不然不好明目張膽地上去幫忙,眼見昔軍聞已有不支,昔懸立即沖上前去,迅速右手拍出擊在戒尺之上,同時回手時順帶將昔軍聞拉出尺范圍。昔懸現(xiàn)在正站在胖子與昔君今中間,昔懸躬身對胖子道:“老師,兄長戎馬在外率性直接,他并非有意觸犯老師,還請老師就此收手,我讓兄長即刻就離去?!?p> 昔懸剛才這一拍來得出其不意,正拍在那一尺的弱點之處,出手時機也恰到好處,若非自己反應快,用右迅速接住飛出地戒尺,他今日就當著書院學生的面出丑。胖子收回戒尺,淡淡地道:“還不趕緊走,還要我叫人送你不成?早點走還可以少走些夜路?!?p> 昔軍聞現(xiàn)在緩了緩已冷靜下來,轉身對昔懸道:“三弟,旌兒和萬兒交給你了,照顧好他們?!?p> 昔懸道:“大哥放心,你先回去吧?!?p> 昔軍聞道:“好,學假記得帶他們回家,奶奶會想他們的。”說完轉身在人群后的馬司取了一匹馬就此離去,很快消失在昔懸的視線中。
“別在這里磨蹭,你不是要辦入法嗎?快跟我走?!迸肿硬坏任魬一卮鹁娃D身而去,他走得很快,昔懸回過神來他已經在三丈之外,昔懸只好抱起兩個孩子,一路小跑追在胖子身后。
“李司管?!迸肿幼哌M修文院側門時,門房躬身向他打招呼。見到走來的昔懸道:“你,出示憑證?!?p> 昔懸雙臂都抱著孩子,不方便取懷中的玉牌,眼前胖子就要走出他的視線,忽然傳來遠方胖子的聲音:“石豆,你讓他進來,我?guī)麄內ヒ姺蜃?。?p> “是,司管?!遍T房男子高聲回道,他打開門讓昔懸等通過。
這門是修文院的側門,進門后就是修文院的宿院,修文院的宿院與尚武院布局相似,這邊環(huán)境較尚武院更精致幽美,或是已是學后時間,修文院地宿院中有很多學生,有玩笑的、有讀書的、有書畫的……
昔懸一直隨著胖子走,最終來到一個很簡陋的院子,這院子不大,但它只有一獨棟的房子。院子此時七八個學生,幾人坐在石頭上安靜的看書,有幾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這些學生見到胖子,都自覺地都退出了院子,院子一角的樹蔭下,設兩有一張竹椅,其中一張上有一胡子花白的老人正在喝著茶。
“李鋒司管,請坐。”,老人段后一名青年向胖子躬身道。
這位老人見來人,放下茶杯淡淡地道:“老李,你每次來,都會把我一院的學生嚇走?!?p> 李鋒(胖子)哼了一聲,淡淡地道:“這些貴家公子自己心里有鬼,怪不得我?!?p> 老人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坐直身道:“說吧,你這次來又有什么事?”
李鋒走向樹蔭在另一張竹椅直接坐下,拿起茶壺連續(xù)倒了三杯一口氣喝下,出聲道:“季夫子,您怎么可以隨便改書院地規(guī)矩,您讓我們學務司以后怎么管學生?!?p> 季夫子一驚,詢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鋒指向院中昔懸道:“您怎么可以給學生發(fā)兩個身份?他到底是修文院,還是尚武院?”
季夫子捋了捋胡子,淡淡道:“我那么多事,又這么大歲數(shù),哪還記得那許多事,或許是弄錯了?!蔽魬掖藭r把兩個孩子都放下地,讓他們自己去玩,他提了提嗓子對昔懸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昔懸之前離得較遠,聞言上前作揖道:“夫子,學生叫昔懸。”
李鋒直來直往慣了,直接問道:“夫子,怎么處理他。”
季夫子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后,才出聲道:“還能怎么處理,他就只一個人,要么在修文院,要么就在尚武院?!?p> 李鋒聞言,厲聲對昔懸道:“你,把修文院的玉牌交出來?!?p> 昔懸并沒有取玉牌,平靜地道,“為什么要交出玉牌?夫子說我要么在修文院,要么在尚武院,老夫子又沒讓我交出玉牌。”
很久沒有人敢在人前頂撞他,厲聲道:“強詞奪理!你若是尚武院學生,便不能有修文院的身份!”
“老李!”季夫子喝住李鋒,然后看向昔懸道:“我看并不擅武,你為何不選修文院而去尚武院?”
昔懸躬身道:“回夫子,沒有原因,我選擇的就是尚武院,為了方便照顧弟弟和妹妹,我才同時申請了修文院?!?p> 季夫子雙眼注意著昔懸的眼睛道:“你就沒有想過來修文院?”
昔懸沒有立刻回答,季夫子微微點頭,道:“你弟弟和妹妹叫什么名字,現(xiàn)在哪個班?”
度萬兒聽見前面老人提倒自己,飛奔著沖了過來,嗲嗲地道:“老爺爺好,我叫萬兒,這是我旌哥哥,那是我懸哥哥?!?p> 季夫子見到如此可愛的小孩子,很高興,他藹聲道:“昔萬,真是個好孩子,你怎么是個男孩子名字?”
“爺爺,萬兒不是昔萬,是度萬兒,媽媽說……”昔懸母親曾給給度萬兒講過她名字的由來,所以度萬兒熟練地回答道。
昔懸知道度萬兒恐怕又要大說特說,連忙出聲阻止她,對季夫子道:“我這弟弟和妹妹有些調皮,到時勞請夫子多多管教?!?p> 季夫子理理胡子,“他們現(xiàn)在安排在哪個班的?”
昔懸道:“還不知道,今日就是來辦入學的?!?p> “哦?你入學公文給我看看?!蔽魬野压倪f給季夫子,他打開公文看了看,轉頭對身后的青年道:“你的學生,你幫孩子跑一趟吧!”
青年聞言從夫子手中接過公文,出院去了。
李鋒見幾人都啰唆,哼了口氣道:“老季,這小子地事,到底怎么辦?”
季夫子道:“還能怎么辦,反他又不同同時在兩院上課,他若在修文院時,就要遵守修文院地規(guī)矩,若在尚武院時,就需遵守尚武院的規(guī)矩?!?p> “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以后書院要是因為他惹出什么亂子可關我的事?!崩钿h說完轉身就向院外走去,路過昔懸身邊時沉聲道:“你小子,不管你有什么來頭,以后別落到我手里!”
這時季夫子道:“老李,等一下,這兩個小孩以后都住在尚武院……”
季夫子還沒說完,李鋒驚道:“什么?這兩個小屁孩也有兩院身份?”
季夫子道:“公文就這么寫的,如果你愿意開天窗也行。”
李鋒哼了一聲,甩袖子加快腳步走出院去。
見李鋒走遠,季夫子隨意指了院子中道:“你覺得哪里方便就座哪吧,不用拘束。”
“是夫子。”
季夫子道:“公文上說你是昔將軍府上的,你父親是哪位將軍?”
昔懸回道:“夫子,我叔伯都是將軍,單單我爹沒有參軍?!?p> 季夫子微驚,“你爹是昔不?”
“夫子知道我爹?”昔懸一驚。
季夫子又變回淡淡語氣道:“只是略有耳聞,你父母也在京城?”
昔懸定在了那里,并沒有立刻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