妟語晴帶著繡兒沿街走了很久,終于找到一處鐵匠鋪,按理說古代鐵匠鋪應(yīng)該多得是,但是不知為何這燕城能夠鑄鐵的鋪子卻沒幾家。
“小姐,就是這里了”繡兒擦擦額頭上的汗,氣喘吁吁的說道。
“好,我們進去吧”
妟語晴抬頭看了看頭上的牌匾——房記鐵匠,這名字有點意思!
妟語晴率先走了進去,繡兒跟在身后,納悶小姐也同樣走了這么多路,怎么就沒見自家小姐有一絲困乏。
入目是一處巨大的鐵爐,跳動的火焰仿佛在跟進門的客人招手,不遠處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小心的向著鐵爐里添加著火柴,再往后看一個身形挺拔微胖的中年男人光著膀子在打鐵,旁邊還放著幾處小型的火爐,而南邊的墻邊靠著一個巨大的柜子,柜子上陳列著數(shù)十種常見的兵刃,其中大多是刀劍之類。
這么熱的天,也難為開鐵匠鋪的人了,妟語晴笑笑朗聲道:“老板在嗎”
那少年抬頭看了一眼妟語晴主仆,指了指角落里的中年男人,沒有說話。
妟語晴這次出門仍然是女扮男裝,她慢慢踱步過去,站定,沒有說話,奇怪的是那打鐵的男人也沒有招呼妟語晴,而是自顧自的忙活手上的活計。
男人正在鑄造的是一把短刀,雖不像現(xiàn)代生產(chǎn)的刀具精致,但是這純鐵打造的短刀瞧著就堅韌無比,那刀鋒也是無比的鋒利,再看男人臂力驚人,落下的力道卻是掌握的剛剛好。
妟語晴瞧了半天,心道,不錯,這個房老板有兩把刷子,想到自己想要鑄造的東西,不知道這位師傅能都打造出來呢。
“少爺,這個男人怎么回事,半天也不說句話”繡兒只覺得熱汗直流,這鐵匠鋪堪比大熔爐,在這炎炎夏日,足足比外面熱了不知多少倍呢。
妟語晴笑而不語,只是自顧自的觀察著男人的動作。
半晌,男人這才放下手中初具模型的短刀,抓了頭上的毛巾擦了擦汗,這才轉(zhuǎn)頭問道:
“這位少爺,可有什么吩咐?”
“老板,我觀您手藝極好,不過您平日鑄造的應(yīng)該都是些刀劍之類,不知老板可能鑄造其他的物件兒?”
“拿來一看便知”男人也不啰嗦,聲音干凈利落,卻渾圓有力。
妟語晴也不多話,轉(zhuǎn)身從繡兒手中接過一副卷軸,輕輕退后兩步,打開。
男人上前仔細瞧著那畫著物,一雙眼睛瞪的如牛眼一般,也不說話。
妟語晴也不催促,任憑男人仔細觀察那畫卷。
“您這個物件兒,老房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知這物件兒到底是何物?”半晌,男人終于抬起頭來,直視著面前站定自若的妟語晴。
“此物名火銃,是在下外出游歷之時見到一名奇人異事提到過這種東西,所以便憑著記憶畫了下來,不知房師傅可能鑄造出來?”
妟語晴說出來準(zhǔn)備好的說辭,她其實早就研究過燕國的兵器和火藥的發(fā)展水平,現(xiàn)如今這大燕雖然已經(jīng)開始使用火藥,但是卻只有少數(shù)有錢人家才有,而且用途上也僅僅用于燃放鞭炮,驅(qū)鬼辟邪。大燕在軍事上卻還只是利用冷兵器作戰(zhàn),包括周邊的北羯國和南邊的其他小國也是如此。
“火銃?不知這位少爺鑄造這物件是有何用”男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也沒什么,這個東西其實就是個暗器,是江湖人用來防身用的。不知房師傅可能做出此物?”
“我老房可以試試,不過此物實在怪異,若是做不出來......”男人目光緊緊盯著那圖紙,卻又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免左右為難。
“做不出來也無妨,老板只管試上一試,這五十兩銀子便是定金”
老板的顧慮,妟語晴當(dāng)然知道,這種東西鑄造出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只要男人肯嘗試,就有希望。
妟語晴如此爽快,那房師傅自然也樂的開心,這物件兒瞧著復(fù)雜了些,不過直覺告訴他這個東西威力應(yīng)該不小,不亞于刀劍。
“少爺,里面請”男人接過銀子,面露喜色,帶著妟語晴便朝著旁邊的一道木門走去。
妟語晴主仆悄然跟上,過了木門,果然別有洞天,應(yīng)該是鐵匠鋪的后院,院子不是很大,卻也不小,極為亮堂,少了那幾個爐子,又有清風(fēng)拂過,倒是涼快了不少。
“敢問這位少爺,這東西如何使用,您且給老朽好好說說”幾個人在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下,男人便急著詢問起來。
一個時辰之后,妟語晴終于從鐵匠鋪走了出來,迎著頭上的烈日,笑了。
身后,鐵匠鋪里,小少年瞧著師傅一直在打量剛剛得到的圖紙,不解的問道:“師傅,這物件兒瞧著怪異的很,您真的能鑄造出來?”
男人抬手敲了一下少年的腦門,怒道:“怎么你還敢小瞧師傅?你師傅可是師承鑄劍師歐陽劍,這小東西能難道我?”
“哦,不過我觀那對主仆皆是女扮男裝,不知道這女人為何要這樣一把兇器”小少年摸摸額頭委屈的說道。
師傅是鑄造大師歐陽劍的唯一傳人,可也不能整天掛在嘴邊吧。
“管他是男是女,只要付了銀子,你師父我就能接”男人黝黑的臉上凝出了笑容。
既有銀子可以賺,還能做這么個新奇玩意兒,這可是他房大刀揚名的好機會。
“哦”少年應(yīng)了聲,沒敢在多說什么。
妟語晴主仆離開了鐵匠鋪正打算回去,這鐵匠鋪在郊外,離城里還有一段距離。
“繡兒,不如我們?nèi)γ娴臎雠锖纫煌霙霾杞饨馐睢?p> “好啊,好啊”繡兒皺著的小臉上立馬喜出望外,這么熱的天,她都快渴死了。
“老板,兩碗涼茶”
“好嘞”
開涼茶鋪的是一對老年夫婦,閑聊之中才得知兒子去當(dāng)兵去了,所以只留下老兩口以賣茶為生。
駕——吁——
突然一隊鐵騎呼嘯而至,不遠處還跟著一隊人馬護送著一輛馬車。
“老板,來幾碗涼茶”為首的男人虎背熊腰,粗聲粗氣。
“噯,好嘞”
“這個時候怎么會有士兵回城?”
“你可別亂說,我瞧著不像是我大燕的兵呢”旁邊桌上的一對年輕男子閑聊道。
“小姐,這瞧著像胡人啊”繡兒在一旁小聲的說道。
妟語晴早就注意到了這幫人,看穿著打扮確實不像是大燕的子民,再瞅瞅前面來時的官道,是從北邊過來的,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北羯國的人。
“這幫北羯野人,就知道害我大燕”果然這隊人馬一走,賣涼茶的老爺子便憤憤不平的說道。
“老爺子,您確定他們不是我燕國人?”妟語晴小聲的問道。
“化成灰我都認識,我兒就是在北邊當(dāng)兵,對付的就是這幫北羯人”老爺子也不怕別人聽到,大聲的說道。
這個時候,這北羯國來大燕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