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果然是吳嬤嬤守夜。
顧惜夕一直佯裝睡覺,等著她來找自己。
可直到天色微明,也沒見她過來,實在撐不住,迷迷糊糊地便睡著了。
待到她一覺醒來,早已日上三竿,估計都快到午時了。
反正閑著無事,顧惜夕也懶得動彈,擁著錦被斜倚在床頭,看著窗外的美人蕉發(fā)呆。
這樣窮極無聊的漫長歲月,她早就過慣了,也不覺得有多難熬。
過了一會兒,吳嬤嬤進來伺候她更衣,卻面無表情,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聯(lián)想到昨夜她的失約,顧惜夕突然明白了。
看來自己怪異的行為,還是讓嚴嬤嬤起了疑心,估計暗地里派了人來監(jiān)視著。
算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她有的是時間等待。
梳洗罷,剛踏出房門,一眼便望見廊下吊著只金色的華麗鳥籠。
一只翠羽紅嘴的鸚哥,正歪著小小的頭,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骨碌碌地上下打量著,看起來頗有幾分機靈。
“早安!早安!”
忽然,那只鸚鵡毫無預兆地撲扇著翅膀大叫起來,聲音清脆,宛如幾歲的孩童。
顧惜夕不禁失笑,這不會就是他派來陪自己聊天的吧?
一只會說話的鸚鵡?
昨日她故意胡攪蠻纏,既是出氣,也是在試探沐曄的底限。
現(xiàn)在看來,事情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眼底泛起一絲玩味,顧惜夕慢慢地走過去,拿手撩了撩它的羽毛,笑著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誰知那鸚鵡居然反應相當激烈,一爪子就揮了過來。
要不是她躲得快,相信這會兒手背上已經(jīng)有幾條血痕了。
“死丫頭,拿開你的臭手,本公子可是個男的。”
這貨居然還一臉嫌棄地看著她,顧惜夕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出了聲。
天哪,沐曄這是從哪里找來的極品,故意借著一只鳥兒的嘴,表達對她的不滿嗎?
顧惜夕玩心大起,干脆后退一步,雙臂環(huán)抱斜靠在廊下的柱子上,故意逗著那只鸚鵡說話。
“我說鳥公子,你今年多大啦?還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了?!?p> 那只鸚鵡聞言,很傲嬌地昂起了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
“哼,本公子才不告訴你呢。”
半響,忽然回過味來,一下子炸了毛。
“你才是鳥公子呢,你全家都是鳥公子……”
看著它氣急敗壞的樣子,顧惜夕爆發(fā)出一陣肆意的笑聲。
太好玩了,也不知道它原來的主人到底什么樣子,竟然能教出這么搞笑的鸚鵡來。
笑夠了,顧惜夕又接著逗弄它。
“你不告訴我名字,那我以后就偏要叫你鳥公子?!?p> 小鸚鵡遲疑了一會兒,歪頭瞅著她,仿佛在衡量她話里的意思,突然,它開口罵道。
“壞東西?!?p> 顧惜夕一呆,這貨居然還罵人了,學著它剛才的語氣,笑罵道。
“你才是壞東西,你全家都是壞東西。”
那鸚鵡明顯有些懵了,愣愣地回答道。
“對啊,我就是壞東西?!?p> 這下,輪到顧惜夕汗顏了,總算是明白過來,原來這只鸚鵡的名字,就叫“壞東西”。
一時不由對它的舊主人感到十分好奇,什么人這么古怪,居然給鸚鵡起了個如此刁鉆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