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小丫頭是做噩夢了,唉,也是個可憐見的孩子。
顧惜夕想起當(dāng)年的自己,感同身受,收拾起滿腹心思,走到床沿坐下,伸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一下又一下,不一會兒,小芽兒皺緊的眉頭放開了,又沉沉地睡去。
經(jīng)過了這么多事,顧惜夕原以為自己肯定會度過一個不眠之夜。
沒想到卻很快就疲憊地睡著了,而且,這一晚上居然還奇跡般的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顧惜夕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醒轉(zhuǎn),茫然地睜開眼睛,半響才回過神來。
小芽兒仿若沒事人一般,依然嘰嘰喳喳地為她忙前忙后,一邊為她簡單地梳妝,一邊告訴她今晨發(fā)生的事情。
原來涼州的知州董譽昌,守備莫亭鈞兩人,一大清早便趕了過來,現(xiàn)在外面熱鬧的不得了。
難怪早上沒喊她起床了,原來如此。
“哎喲,小姐,你是沒看見,知州大人耶,還有守備老爺,那可是咱們涼州最大的官了?!?p> 小芽兒邊說邊比劃。
“他們兩個巴結(jié)討好磕頭作揖的那樣子,簡直笑死我了,哈哈哈……”
這丫頭今日有些反常,看來還是被嚇到了,所以顧惜夕只是微笑聽著,并沒有出言打斷她。
其實昨天她就已經(jīng)猜到了,只要沐曄亮出身份,董譽昌第一個就會趕過來。
她曾經(jīng)在昭毅長公主的政論上,看到董譽昌其人。
十幾年前的董譽昌,還只是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雖然是七品的閑職,卻也算得上清貴。
但此人善于逢迎,彼時元慶帝初登大寶,百廢待興。
內(nèi)閣大臣欺負他與長公主兩人,一個年幼,一個女流之輩,常常怠慢,甚至于政令不通。
這董譽昌卻看到了機會,幾次跳出來為陛下?lián)u旗吶喊,也因此得罪了當(dāng)時的宰相杜彥,被誣陷下獄。
她還清楚地記得,昭毅長公主評價此人,雖為小人,然立場堅定,不做墻頭之草,多加調(diào)教歷練,可為一方知州。
沒想到多年之后,此人居然真的做了涼州的知州,看來是元慶帝與昭毅長公主想法一樣。
恐怕此人升遷無望,只能老死在這個位置上了,或者逢迎得當(dāng),還可以平調(diào)入哪個繁華富庶的州府。
喝過藥,顧惜夕又與小芽兒一起用了些早餐,幸好今日只是些清粥小菜,兩人勉強用了些。
若是肉糜之類的話,恐怕兩人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看了昨日的殘肢斷臂,只要不是鐵石心腸,誰能做到若無其事?
那兩名錦衣衛(wèi)退回了走廊里,像兩尊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站在門口。
顧惜夕知道不可能讓她自由活動,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憑窗而立,遠遠地看一看下面的動靜。
驛站昨日被沙匪一番摧殘,早已殘破不堪,根本容納不下多少人。
趕來的各位大人外面,便只能自行在門外搭了帳篷。一時間,外面冒出來許多華麗的蘑菇包,看起來很是好玩。
顧惜夕一手托腮,干脆搬了把凳子坐在窗前,還讓小芽兒去向錦衣衛(wèi)要了些點心茶水之類的。
悠閑自得地在那里看起熱鬧來了。
下面熙熙攘攘,簡直比集市還熱鬧。
忽然,顧惜夕眼尖地看到一隊衣衫艷麗身姿婀娜的舞女,正排隊等候沐曄的召見。
不由得大感興趣,仔細地欣賞起這些邊城美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