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伯最后那句話倒是說出了蕭南笙的心思。
錢洵是個粗枝大葉的人,接近他要比對付拓拔鈺這樣的人可能更加容易一些。
但是這個時候張蒙卻忽然說道:“我倒覺得這樣可能不妥。
你們別忘了,錢洵如果是當年幕后之一。
那么他的同伙如今肯定已經(jīng)知道了少主在調(diào)查那件事情。
試想,他們怎么可能不給他提醒呢?
還有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太子府見過少主的人可不在少數(shù),更不要提太子和拓拔鈺本人了。
據(jù)說拓拔鈺可是畫的一手好丹青……”
張蒙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通俗的說就是拓拔鈺極有可能已經(jīng)開始察覺到有人在查當年蕭闊的死因了。
他可能還不確定查這個案子人的具體身份。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蕭南笙在他那里肯定是暴露了。
他或許還不知道蕭南笙到底是誰,可是以他多疑且謹慎的性子。
說不定真的就已經(jīng)畫了一張蕭南笙的畫像交代下去了。
五伯看了一眼張蒙或許也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繼而便沒有再說什么,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家丁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進了屋子便匆忙說道:“家主,門外來了許多官兵,說是征集壯丁參軍打仗?!?p> 張蒙眉頭一皺,低低的說道:“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反而自己找上門來了?”
不待他說完,另一個家丁也跑了進來,直指著身后說道:“家主,他們……
他們硬是要闖進來……”
張蒙當即看著蕭南笙說道:“少主,你且去密室避一避。
我來招呼他們?!?p> 不料蕭南笙卻忽然一個飛身便跑了出去。
冒安緊隨其后,張蒙神色一緊,也立刻讓五伯推著他往外走去。
蕭南笙來到門口時,那幾個官兵正站在門口嚷嚷。
蕭南笙笑嘻嘻的走過去說道:“大爺這是在替朝廷征兵?”
那個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蕭南笙,繼而仰著頭。
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說道:“是,凡是壯丁都要參軍?!?p> 只見蕭南笙立刻笑著說道:“那還真是巧。
草民從小就有報效國家的宏圖大志。
如今還真是感謝朝廷能和好草民這么一個機會呢!”
那人當即拿出一張紙來,繼而就是毛筆。
二話不說,然后就讓蕭南笙在上邊簽名字。
蕭南笙有些難為情的拿過他手里的毛筆。
心道:“老子只會用鋼筆,鉛筆,圓珠筆,還真就不會用毛筆。”
這個時候他忽然有些后悔,當初他老媽給他安排毛筆老師的時候。
他為什么一定要叛逆反抗,外加逃課呢?
許是見蕭南笙遲遲不動筆,那人立刻催促道:“快點簽,磨蹭什么呢?”
蕭南笙無奈的看了一眼其他人的簽名。
當即感受到了一股絕望(丟臉)的氣息不停的在他的身邊游蕩。
只見他猶猶豫豫的拿起筆來,蘸了蘸墨水。
繼而手指飛舞,行云流水的在紙上寫了一通。
那人將紙拿回來一看,當即吐槽道:“字兒是真難看?!?p> 雖然心里早就預(yù)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jié)局。
但是此時此刻他的內(nèi)心依舊還是十分的想要直接把那個人打趴下。
這時候冒安也走了過來,那人依舊是是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繼而又把跟蕭南笙說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冒安看了一眼那張簽名紙,當即眉頭一緊。
又意義的看了一眼蕭南笙,后者則看著他干笑了兩聲。
冒安見蕭南笙簽了,他也就沒再猶豫。
跟著簽了名字。
待二人簽完字畫完押以后,那人便要將二人帶走。
恰好這個時候張蒙也被五伯推著走又了過來。
那人見張蒙的模樣,當即又住了腳。
繼而看著張蒙說道:“唉?你不會是為了躲征兵……
故意裝瘸子吧?我可告訴你們啊。
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滅九族的?!?p> 張蒙看了那人一眼,反而依舊是十分淡定的說道:“張某早已經(jīng)沒有九族可滅了。
您若是不相信張某是這么瘸子,大可過來一驗。”
蕭南笙原本以為,那人聽了這話也就算了。
卻萬分沒想到,那人竟真的上前,三步兩步的就來到了張蒙的面前。
緊接著下一刻就拎著張蒙,將他從輪椅上摔了出去。
引得五伯心疼不已,卻又是敢怒不敢言。
這個時候,蕭南笙忽然欲上前,卻被張蒙一記眼刀給定在了那里。
那人忽然一腳踩在了張蒙的腿上,好在張蒙的腿也是真的沒有了知覺。
任憑那個人如何發(fā)力,都無濟于事。
最后那人這才笑著說道:“沒想到還真的是個瘸子。
也罷,你就留下來好好的等死吧!”
說完便頭也不會的離開了園子,蕭南笙和冒安也被帶走了。
待所有人都離開以后,五伯這才費力的在其他人的幫助下將張蒙給重新扶到了輪椅上。
張蒙看著蕭南笙他們離開的方向,微微嘆了一口氣。
五伯也忽然說道:“這樣行嗎?
少主是不是有些沖動了?”
張蒙卻忽然搖頭道:“既然拓拔鈺已經(jīng)注意到了少主。
那么如果不是主動出擊,我們就永遠沒辦法去觸碰那件事情的核心。
或許少主這么做才是正確的?!?p> 這邊,蕭南笙和冒安一路跟著那個征兵的人挨家挨戶的搜壯丁。
他們身后的隊伍越來越壯大。
有一點還真值得一提的,整個簽名紙上。
從頭至尾,竟也只有蕭南笙這三個大字,粗狂醒目。
這時候,以蕭南笙自來熟的做事風格。
他竟也已經(jīng)成功的和那個領(lǐng)頭的瘦高個兒搭上了話。
期間蕭南笙還在聊天的時候有一搭沒一搭的還真的從那個人的嘴里撬出來一些東西。
這只征兵的隊伍的確是錢洵的,當然他們過去也不是直接就上陣打仗。
打仗有正規(guī)的軍隊,他們就是去做個后備軍。
沿途一邊做雜活,一邊訓(xùn)練,以備不時之需。
其實蕭南笙心里明白的很。
這就是讓他們過去做活靶子罷了,這要是真的到了戰(zhàn)事吃緊的時候。
他們肯定是被第一個推出去送命的。
就譬如說引開敵軍了,故意假裝上當了。
只是令他驚訝的可不是錢洵弄這樣的一個隊伍。
他驚訝的是天子腳下,錢洵竟然就可以這么堂而皇之的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