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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君嫡妃

巫蠱事件

儲君嫡妃 唐代宗李豫 3098 2019-05-20 15:35:32

  一抹陽光映照著宮城那金黃色的琉璃瓦上,從飛鳥掠過的俯視視線來看,這宏偉的建筑顯得是那么的金碧輝煌,琉璃瓦反射的太陽光簡直可以亮瞎人的眼睛。

  紅色的宮墻角落旁邊,一名小太監(jiān)鬼鬼祟祟和東宮的一名年輕的宮女悄悄地說著什么話,然后前者遞給后者一個小布包,這布包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里面潛藏著什么東西,估計是誰也猜不到。

  兩人密議了一會兒時間,便就此分手離去。

  宮女長得還算標志,只是臉上的表情過于端莊而顯得冷漠,她邁著小步走回東宮,迎面遇見其他的宮女,也落落大方地頷首微笑,然后擦肩而過。

  之前小太監(jiān)給她的布包,她藏在袖子中,小心翼翼地不令人看見。

  她是東宮的一名做下等粗活的宮女,連給太子蕭元麟的生活起居貼身宮女都搭不上話,更不要說她在太子面前的地位了,估計連蕭元麟都不知道這名宮女叫什么名字。

  但是就是這么一個宮女,卻給蕭元麟帶來了巨大的麻煩,甚至威脅到了蕭元麟東宮的地位。

  這名宮女是成貴妃安插在東宮的一個棋子她叫襲香,因為太子蕭元麟十分謹慎小心,身邊的貼身宮女都經(jīng)過仔細的篩選,其他方面的勢力想要安插進來人,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成貴妃就苦心積慮地在東宮下等宮女中買通了一個宮女,作為眼線。

  俗話說,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成貴妃決定用這襲香來實施一個重大的計劃……她坐在延禧宮,等待著派去的小太監(jiān)的回信,這般等待著,她的嘴角不覺露出來一絲猙獰的笑。

  不多時,小太監(jiān)回到宮中,他小心地走到成貴妃身前,稟道:“回娘娘,事情已經(jīng)辦妥當了……”

  “嗯……”成貴妃抑制住內(nèi)心的澎湃,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應了一聲。

  小太監(jiān)跪伏在地,偷偷地抬眼瞥了成貴妃一眼,發(fā)現(xiàn)成貴妃正在盯著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的心中陡然一驚,連忙低下頭去,說道:“奴才雖然跟著娘娘時日不多,論起資歷,還很年輕,但是主子對奴才的好,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其萬一。娘娘今天派奴才任務,是看重奴才對主子的忠心,奴才此刻的心情十分的感激?!?p>  說著,他再抬起頭的時候,竟然滿臉都是淚水。

  成貴妃輕笑出聲來,她望著跪在地上的奴才,說道:“你放心,本宮是不會虧待你的,更不會做那種殺人滅口卸磨殺驢的歹事的,只要你對本宮忠心,辦事有力,以后有重要的事情,少不得你的?!?p>  小太監(jiān)聽了這話,心中的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他對著成貴妃又磕了幾個頭,感激涕零地說道:“謝娘娘的看重,奴才一定不會辜負娘娘的期望的?!?p>  “好了,小魏子你下去吧?!背少F妃彈了一下右手小拇指那長長的指甲,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晚夕,東宮正房的院子里掛著大紅燈籠,不過燈籠的火光十分微弱,只能映照到周圍幾步遠的路徑,以提防有人夜間絆倒而已。

  入夜以后,如墨的夜色籠罩著整座京城,此夜無月,伸手不見五指。

  一名宮女悄悄地走到院子中的花樹旁邊,躡手躡腳地拿著小鏟子挖了一個小坑,然后鬼鬼祟祟地把一個錦緞制成的布包塞到土坑里。

  “誰在哪兒?”

  背后不遠處忽然響起了另一個宮女的聲音,這聲音嚇得前者身子一抖,如觸電一般。

  她強作鎮(zhèn)靜,兩三下把土坑埋了,回過頭來,笑道:“好姐姐,這夜深人靜的,你差點把我給嚇死?!?p>  后者是夜間另一班巡邏報時的宮女,論起地位,與粗使宮女也并無差別,所以兩人在一處,倒也能說得上話,彼此都是熟絡的人。

  “你還把差點嚇到我了呢,大半夜的,襲香不去睡覺,在這兒作甚?”

  成貴妃安插的宮女是個做植木的,她解釋道:“我給這院子里的花樹施肥,白天日光下動土的話,會對這植木的生長不利的?!?p>  “哦……”

  等到打更報時的宮女走遠,她才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氣。

  翌日,陽光明媚,有一個好天氣。

  光熙皇帝在早朝之后,來到成貴妃的住所延禧宮,他平時在處理完政務之后,總是來這里消遣,和成貴妃在一起,光熙覺得很愉悅。

  成貴妃很會揣摩圣意,因此她總是根據(jù)光熙的心意來哄皇帝開心,光熙帝也愿意和成貴妃相處,臨幸的次數(shù)也比其他妃子要頻繁。

  “皇上累壞了吧,一大早上朝,現(xiàn)在才回來?!背少F妃撒嬌似的,倚靠在光熙的懷里。

  “還好,還好?!惫馕醯劾事曅χ雌饋硭男那楹懿诲e。

  這時,貼身宮女迎香端過來一杯碧螺春,成貴妃端給光熙帝,等到后者嘗了一口,放下茶杯,她才開口說道:“皇上,這是今年新產(chǎn)的茶葉,味道如何?”

  “嗯……”光熙帝砸吧著嘴,品味了一會兒,回道:“果然有一股子清新氣息,原來是新產(chǎn)出的茶葉,不錯,不錯?!?p>  成貴妃順著話頭說道:“皇上,這茶葉還是東宮送過來的,想著皇上平日里都在臣妾這里,便特意讓人從南方采摘了出芽的嫩葉,送進宮來,難得太子一番孝心啊!”

  光熙微微點著頭,道:“本朝以孝治國,太子這般孝順,很好?!?p>  “萬歲爺,你看外面的陽光多好,是個出行的好日子,要不……臣妾陪著皇上到東宮去看看太子?”成貴妃一臉笑意地提議,誰也看不出她那滿面笑容的背后隱藏著多么陰毒的計劃。

  “好吧?!?p>  既然成貴妃提出這個想法,光熙帝為了體現(xiàn)父慈子孝,也不好駁回,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商議已畢,光熙帝和成貴妃便擺駕東宮。

  蕭元麟從小跟著皇后住在坤寧宮,長大后,便從坤寧宮搬出來,住進東宮。記得小時候見到父皇的機會就很少,搬進東宮單獨居住之后,光熙帝更是很好前往東宮。

  他根本想不到,父皇會在今天突然來到東宮。

  只聽得一聲“皇上駕到”,東宮的全體太監(jiān)宮女,包括太子蕭元麟都慌慌張張的,忙碌起來。

  蕭元麟穿戴整齊,出門接駕,把光熙和成貴妃迎進東宮。

  “兒臣參見父皇、見過貴妃。”蕭元麟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

  “平身吧,別跪著了,今天朕和成貴妃來你這里吃晌飯?!惫馕醯酆褪捲氲母缸雨P系有些生疏,所以他故意用這種十分平易的語氣來增添親情。

  蕭元麟聽了,心中很是感動,多長時間沒有和父皇一起吃過飯了,上次是什么時候,他都忘了。

  就在他們就要并肩走進殿房中去的時候,旁邊的成貴妃若無其事地提了一句,“皇上,你看這樹開的花好漂亮啊……”

  光熙帝轉(zhuǎn)頭望向院子里種植的花樹,滿樹的繁花在驕陽下盛開著,那是比陽光更燦爛的花朵。

  成貴妃趨近花樹,聞著花香,一副享受的表情。

  “咦……這里怎么有好多螞蟻???”成貴妃嗅花香的時候,突然一驚一乍地跳開。

  眾人見狀,都禁不住圍過來看,只見花樹的樹根處爬著一團黑壓壓的螞蟻。

  “這么多的螞蟻在這里,想必這底下有什么東西吸引著它們,挖開看看?!惫馕醯蹖ε赃叺目岛7愿赖?。

  蕭元麟不知道什么情況,猜想著這成貴妃陪著父皇一起過來,肯定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不知道這次她使得是什么壞心眼。

  等到掘開樹根,拿出埋在土中的布包,光熙訝異地看著蕭元麟,詢問道:“太子,這是什么東西,埋到樹根處,這么神秘?”

  “回父皇,這里埋藏的東西,兒臣一概不知啊!”蕭元麟解釋道。

  “打開看看!”光熙命令。

  等到從人把布包打開,赫然見到里面的東西之后,那拿著布包的奴才嚇得手一抖,布包落在了地上。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間跪倒在地。

  “皇上,這到底是那個亂臣賊子存的陰毒的心思,要詛咒圣上,竟然給皇上下巫蠱!簡直是大逆不道!”成貴妃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

  光熙皇帝狠狠地瞪了跪在地上的蕭元麟一眼,一言不發(fā),留下跪在地上的眾人,轉(zhuǎn)身離去。

  蕭元麟望著地上打開的布包,萬念俱灰,心想著,難不成這次重生毀在你成貴妃的手里嗎?他心里不甘。

  他要對命運發(fā)起挑戰(zhàn),打敗和他作對的所有的敵人,對,就是這樣。蕭元麟此刻鎮(zhèn)定下來,凌厲地掃了一眼院子里的奴仆,走進房里。

  只是在半天的時間,整個皇宮都傳遍了,巫蠱事件使得天子震怒,一紙詔書要廢掉太子蕭元麟。

  等到第二天,整個京城都沸沸揚揚地傳遍了這個消息。

  謝清浠聽了這個消息,不禁為蕭元麟感到擔心,想著此刻蕭元麟的心情……應該是十分悲哀的。

  不過事情沒有落實,謝清浠是不會輕易相信謠言的。

  等到謝國公歸家,父親帶回來了確切的消息——在劉皇后苦苦哀求之后,皇上決定對蕭元麟從輕發(fā)落,讓后者鎮(zhèn)守北疆,不得召見,不準回來!渾渾噩噩之時,謝清浠發(fā)覺自己站在一座拱形的石橋面前,天昏地暗,橋下的河水猩紅。

  “清浠?!?p>  忽有人喚謝清浠。

  謝清浠尋聲抬頭看了過去,兩人雙目對視,謝清浠愣在了原地。

  站在她面前的人,身姿欣長,容貌俊朗,可謂顧盼生輝,曾有人說他是英姿少年,日后定然會有一番大作為的。

  蕭元麟,字赫晏。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謝清浠看著他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兩人相顧無言。

  “同我走嗎?”

  謝清浠忍不住笑出聲,眉眼似明月一般:“去哪里?同你回家嗎?”

  “嗯?!笔捲氩⑽绰冻霭朦c玩笑之意,反倒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謝清浠看著他,想起上一世,自己誤信他人,最終死在了口蜜腹劍當中,甚至還連累了這個本該一生尊貴的男人。

  “好?!敝x清浠笑著答應,哪怕知道這個男人并非真的喜歡她,但也是愿意的。

  只見蕭元麟鼓起勇氣,牽著她的手,那種溫暖的感覺讓謝清浠莫名的心安。

  “清浠,以后的路你要一個人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p>  說完這話,那人像是隨著風飄散一般消失不見。

  “太子殿下?”謝清浠有些惶惶無措:“太子殿下?蕭元麟?”

  再然后,謝清浠從睡夢中驚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猶如死里逃生了一般。

  蕭元麟消失的感覺,如同一把梁上劍,讓她心慌的厲害。

  桃夭原是祁氏身邊的大丫鬟,如今撥到謝清浠的院子里伺候了,本在院外候著,淺笑的同人說話,忽然聽見房內(nèi)謝清浠的驚喚,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趕忙吩咐小丫鬟:“小姐醒了,快去準備些熱水,如今天氣越來越?jīng)?,小姐怕是越發(fā)的冷了?!?p>  “諾?!毙⊙诀邞溃掖译x去。

  桃夭站在屋外,抬手敲了敲門:“小姐可是起來了,奴婢進來伺候了。”

  屋內(nèi)許久都沒人回應,桃夭有些擔心,小心的推開門,只瞧著謝清浠呆愣的坐在床榻上,青絲散落,倒像是受了什么驚嚇似的。

  “小姐這是怎么了?雖說才入冬,但也要披件衣衫才行啊,若是惹了風寒可怎么要的?!碧邑糙s忙擔憂的拿了披風給她披上。

  誰知謝清浠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正在桃夭不知所措的時候,抬眼見到謝清浠雙目通紅,心疼的不得了:“小姐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莫怕了,日后桃夭在屋內(nèi)伺候著?!?p>  謝清浠深吸一口氣:“桃夭姐姐,你說一件事有了變化,是不是過程都會有所改變?”

  桃夭有些迷茫:“這種事情奴婢怎么知道,但六姑娘未免太過在意太子殿下的事情了,若是傳出去怕是要惹來流言蜚語?!?p>  謝清浠掀了被子,鞋子未穿的便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

  謝煜和祁氏正在廂房用早膳,提及了左都御史紀文升的整壽,想著也該帶著謝清浠出去走動走動才好。

  到底已經(jīng)是個十二歲的女娃娃,總不能整日里還在府上和丫鬟們玩鬧。

  “我自是知道的,只不過想著我就這么一個女兒,自然想多留在身邊幾年好好的為她挑選?!逼钍弦差H為擔心的嘆了一口氣。

  “我明白,不過這紀家……”

  謝煜話還沒說完,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只見一個人冒冒失失的沖了進來,倒是將一屋子人都嚇得不輕。

  謝清浠青絲散亂,穿著中衣,披著件斗篷,光著腳跑了進來。

  “清浠?你這是怎么了?”謝煜皺著眉頭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般沒規(guī)矩禮數(shù)的丫頭。

  還是祁氏七竅玲瓏心,立刻讓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退下了:“清浠這是怎么了?可是又做了噩夢?快到娘這里來。”

  清浠趕忙撲到祁氏的懷里,她也說不上來是噩夢還是好夢,頭一次夢到蕭元麟,可他說的那話就像是要死了一般,讓她心里慌得很。

  “哎呦,怎么哭成這個樣子?”祁氏見她哭的可憐,心疼不已,趕忙抱在懷里輕聲安撫著:“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昨日課業(yè)沒有完成被爹爹責罵了?”

  “我可從未責罵過她,夫人可不能這般冤枉。”謝煜一聽這話趕忙喊冤,當真是六月飛雪。

  “爹爹?!敝x清浠抬頭看著謝煜委屈的說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回不來了?”

  “你這孩子,胡說什么呢?!敝x煜被嚇得臉色煞白。

  雖說蕭元麟是太子,但說到底陛下對這個兒子并未有半分的喜歡,如今鬧出這種事情,表面上是為了責罰太子,但誰也不知道這陛下到底是什么打算。

  要知道,從未有太子執(zhí)掌兵權(quán)的說法,怕是陛下已經(jīng)動了廢太子的心思了。

  眾人在如何的猜測,也不敢將這件事說出來,天威難測,誰又敢隨意的猜那位的意思呢。

  “好了好了,屋內(nèi)又沒有外人,再說小丫頭心細,早晚也事會知道的?!逼钍习矒嶂x清浠。

  鬧得雞飛狗跳的清晨就這般結(jié)束了。

  好似一場大夢,卻又好似醍醐灌頂。

  廂房,謝清浠看著銅鏡里自己稚嫩的面龐,慢慢的從做的那個夢緩過神來了。

  只是困惑自己為何突然夢到了蕭元麟,還莫名其妙的一番話。

  難道……

  上一世蕭元麟并沒有去北疆,此番的變故讓她也有些措手不及。

  聽爹爹話里的意思,怕是有些復雜的。

  “六姑娘?!?p>  一聲輕喚將謝清浠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桃夭已經(jīng)給她梳好了頭發(fā),俏皮的雙丫髻倒是顯得她越發(fā)的俏皮可愛了。

  “我已經(jīng)命人去取了些安神香來,夜里點了想必會睡得好些?!碧邑步o她簪上發(fā)簪笑著說道。

  “小姐今日同老爺夫人一同去做壽,一定要多注意些,想來應該有不少和小姐同齡的,日后也能多些手帕之交。”

  手帕之交,四個字輕飄飄的落在了謝清浠的耳朵里,無形中像是成了枯骨利爪,狠狠的抓在謝清浠的心臟上,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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