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聞凱看著老人的興奮激動,心里產(chǎn)生了不小的愧疚,他這一代三個兄弟,就沒有一個走從軍的道路,讓八十老父一直心存遺憾。
他決定讓兒子填報位于南京的軍事學(xué)院,讓老爺子的愿望在孫輩這代實現(xiàn),也算是彌補了自己父親的遺憾了。
最終第一志愿填寫的是位于南京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通信工程學(xué)院指揮類。志愿遞交上去后,大家都在靜靜地等待著消息。
不久,鄭興國就收到了當?shù)匚溲b部通知,前往**部隊醫(yī)院體檢。武裝部派出2人到鄭聞凱家了解情況,當他們知道跟他們聊天的老人居然是老黃埔的時候,頓時肅然起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軍裝,齊齊地給鄭家爺爺行了個莊嚴的軍禮。鄭家爺爺激動得手都有些顫抖了,他緩緩地舉起右手回了一個軍禮。
鄭家爺爺一直住在鄭大舅舅家,他要親眼看到鄭興國的錄取通知書。鄭家小叔已經(jīng)回去了,鄭家奶奶還在縣城沒有跟過來呢。
當鄭興國的通信工程學(xué)院錄取通知書終于寄到的時候,鄭家爺爺拿著錄取通知書,一手撫摸著上面的五角星,激動得手都在微微地顫抖。
鄭大舅舅看得一陣鼻酸,心里又愧疚又欣慰,愧疚的是自己對老父的心愿一直忽視,導(dǎo)致了父親遺憾了半輩子,欣慰的是自己的大兒子終于幫著實現(xiàn)了父親的心愿,讓父親不至于再帶著遺憾生活下去。
受到這一幕的影響,文竹提醒自己,為了不讓自己留有遺憾,好好地珍惜當下,把握時機。
朱麗娟收到的是w市師范學(xué)院中文系的通知書,她沒能如自己所愿報與鄭興國同省的院校。不是她放棄了,而是她根本打聽不到鄭興國報的是哪個省哪個學(xué)校。
她曾經(jīng)找過文軍文竹,找過鄭興民和鄭圓圓,側(cè)面打聽鄭興國填報的志愿,甚至還向自己的小堂弟打聽,可惜這幾位都被再三交代過不許透露任何信息,更別說朱喆慶本來就什么也不知道。
此時文竹才恍然明白朱麗娟的心事,不過她也清楚,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鄭興國根本對她沒有半點意思。不知道為什么,想明白這一點,文竹的心里似乎有一絲絲的欣喜。
其實朱麗娟還曾經(jīng)鼓起勇氣去鄭興國的家,想找鄭興國或是鄭興國的父母,看是否能得到什么消息,可當她看到鄭興國父親那雙洞若明鏡的眼睛,她就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至于鄭興國的母親,還是和平常一樣熱情地招待她,但一提到鄭興國志愿的事情,就顧左右而言他,朱麗娟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
眼看交志愿的截止時間到了,朱麗娟依然什么也沒有打聽到,最終心灰意冷,報了本市的師范院校。
快開學(xué)了,鄭興國準備行裝要去新學(xué)校了。鄭老太爺也一定要跟去,他想看看南京,想看看他的黃埔,還想看看大孫子的學(xué)校。鄭家拗不過他,也明白這是老人的心愿,必須完成,最后決定鄭大舅舅和鄭小舅舅(原來文竹一直叫他鄭家小叔,這是跟鄭興國他們叫的)親自送他前去。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文竹家樓頂。
鄭興國:“我明天就走了,寒假才能回來。你在家乖乖聽話,你還小,把心思放在讀書上,不許談戀愛,聽清了?”
文竹嘴里說:“我本來就把心思放在讀書上了。再說了,那些小屁孩,根本就不成熟,我找他們談什么戀愛???”心里卻想著:你誰啊,管得真寬。
看著文竹臉上“你管得真多”的表情,鄭興國又忍不住笑了。不知道為什么,反正鄭興國見到文竹就想笑,心情總是特別地好。
知道文竹不會有談戀愛的心思后,鄭興國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不少。當然,他早就悄悄叮囑自己的弟弟和文軍好好關(guān)照文竹,尤其不能讓其他男生對她起什么不良心思。
鄭興民對自己哥哥的心思再清楚不過了,哥哥的指示那是心領(lǐng)神會,對著自己的親哥曖昧地笑笑。文軍哪里會知道這些,還以為鄭興國只是單純地關(guān)心文竹,當然也就隨口答應(yīng)了,自己的妹妹自己還能不關(guān)心嗎?
第二天,看著鄭家四人坐車離去漸行漸遠,文竹有些惆悵,想到f省的陸進,不知道他考得怎樣。
文竹懨懨地回到家,就看到桌面上放著一封信。廚房間的筱碎姨聽見動靜,伸出頭來,看到文竹,說:“阿竹,我看到樓下信箱里有你們的信,就帶上來了?!?p> 文竹回答:“謝謝筱碎姨?!?p> 筱碎姨趕緊回道:“不用不用。”又縮回廚房去了。
文竹看到信封的字跡就知道是陸老三寄來的,但收信人是文華,文竹只能乖乖地等到爸爸回來催促他拆開看。果然,陸老三是來報喜訊的,他經(jīng)過拼搏,終于走過了獨木橋,考上了G省的醫(yī)學(xué)院。算算時間,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準備出發(fā)了。
軍立刻打了一個電話給陸老三,在電話里,兩人嘰里咕嚕地說了有半小時。文軍與陸老三的關(guān)系一向很好,一說起話來就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