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文竹還是給鄭興國去了一封信,算是給大家一個交代。鄭家和文家好像人人都肯定了這門親事似的,把文竹羞臊得無地自容了。信里文竹只是簡單說了說自己最近的學習情況和家里的情況,其他什么都沒有說,有意地避開了那個敏感的話題。
鄭興國收到信時,心里那是說不出的雀躍。他撕開信封口,心是撲通撲通地劇烈地跳動。等看完信,只能苦笑了。這個文竹啊,還是那么狡猾。算了,反正還小,過幾年再說吧,不是還有文軍和鄭興民他們幫他看著呢嗎。
最近一段日子,林靜和潘浩晨也能有說有笑了,這就是一個進步吧。要知道,過去,林靜是不跟任何男生說話的。這樣相處下去,文竹想,即便將來林靜不會和潘浩晨在一起,文竹也希望林靜至少在對待男女生這個問題上,會多一些理智,不會再那么理想化了。
寒假到了,鄭興國回來了。
當一身軍裝精神勃發(fā)的鄭興國喜滋滋地站在自己面前,文竹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感覺這個鄭興國和半年前不一樣了,個子似乎高了一些,臉膛黑了不少,但卻更有男子漢的味道了。
大廳里兩家人打趣地看著這兩個人,把文竹弄得不好意思極了,找了個借口轉身離開。
文竹又來到了頂樓,這里似乎成了文竹修身養(yǎng)性的地方。不管心情好或不好,文竹都會到這里來。
文竹默默地坐在木椅上,眺望著遠方。
不可否認,鄭興國的確很優(yōu)秀,帥氣,上進且有責任心,文竹不可能不為他心動;但是黃友良呢,這個前世對她最好的人,文竹又怎么忍心放手?只是這話文竹無法跟任何人說,只能憋在心里,憋得心都在隱隱發(fā)疼。
鄭興國站在臺階上,看著文竹纖弱的身影,就是無端地覺得文竹在心痛。“為什么會心痛,她在心痛什么?”鄭興國想過去擁抱著文竹,想給她帶去溫暖和安全,想讓她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歡顏。想到這,鄭興國徑直走了上去,站在了文竹面前。
文竹收回視線,看著鄭興國。鄭興國緩緩地半蹲著身子,目光直視文竹,兩人視線相對,一個坦然認真,一個憂傷凄婉。
鄭興國伸出手,在文竹的臉龐上細細地撫摸著,那種憐惜與疼愛深深地包裹住文竹,文竹的淚水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
鄭興國用手揩去了文竹臉上的淚水,輕輕地在文竹的臉上印下了一個吻。這是鄭興國第一次吻一個女孩,心里很是緊張,也有些害怕,他甚至都做好了會挨一巴掌的準備,但是直到他的唇離開了文竹的臉,也沒有等到文竹抗拒自己的動作。鄭興國的眼里頓時就燃起了火光,他欣喜地望向文竹。
文竹早就緊張得手足無措了,她不敢看鄭興國的眼睛,那慌張的視線東瞄西看的,就是不看鄭興國。鄭興國看著這樣的文竹,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小倉鼠,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鄭興國一笑出聲,文竹的臉就頓時通紅一片。鄭興國趕緊止住笑聲,將文竹輕輕地摟進懷里,一股少女的清香撲面而來,鄭興國感覺自己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在快樂地呼吸著。
沉迷在這種美好中,鄭興國久久地不愿醒過來。直到文竹不安地動了動,鄭興國才回過神,他看著文竹,認真地說:“阿竹,相信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我以軍人的榮譽起誓?!?p> 文竹被鄭興國的誠懇深深地打動了,她凝視著鄭興國的眼睛,仿佛要看進他的心里去,鄭興國也坦誠放開自己的心回應著文竹,就在這一刻,兩人默默地許下了廝守終身的誓言。
文竹偎依在鄭興國的懷里,心里對著遠方的黃友良說著抱歉的話:“對不起,我找到我愛的人了,我無法回報你對我的好,請你原諒我的自私。如果將來有機會,我會以另一種方式來回報你的,希望你幸福?!?p> 文竹沒有想到的是,將來她真的用了另外一種方式來回報黃友良了。
鄭興國和文竹就這樣確定了兩人的關系,當鄭興國牽著文竹的手走進客廳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仿佛探照燈一般,盯著兩人緊緊拉著的手,文竹想把手從鄭興國的大手里抽出來,但是鄭興國緊拉著不放,他不允許文竹再躲避開,他要宣告他的主權。
文竹媽媽看出了女兒的難堪,趕緊叉開話題:“吃飯去,吃飯去,今天我蒸了大江蟹了?!?p> 孩子們“哦——”地歡叫起來,沖向飯桌。
第二天,鄭興國帶著弟弟妹妹到縣城小叔家看爺爺奶奶了。
文竹的心終于有了著陸點,渾身上下都透著股舒爽,坐在了鋼琴前,客廳里響起了《獻給愛麗絲》的優(yōu)美動人旋律。
朱喆慶不知什么時候坐在了沙發(fā)上,愣愣地看著文竹彈奏的背影,一副要哭不哭的樣。
筱碎姨遞給朱喆慶一杯水,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