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用自己的頭結結實實接下了這一擊。
燈籠座是金屬質地,砸在她的頭上,額角皮膚瞬間裂開了一個口子。
疼是免不了的,但這種程度的疼痛……與得知亨利死在龍人手中的心痛相比,如同瘙癢!
她一直克制著自己,克制著想要手刃龍人的憤怒和仇恨,努力地扮演一名士兵、一位準母親的角色。
軍規(guī)有言,凡感情用事、有概率致使判斷失誤者,皆不可參與遠征行動。
這是由于當前人類的人口數量和物資本就稀少,軍隊更是耗費大量資源才得以堆砌的產物,任何不理智都會導致戰(zhàn)損增加,所以行軍中只要絕對理智的戰(zhàn)爭機器,嚴禁夾帶個人情感。
克萊爾得知亨利的死訊后,一如以往的冷靜與沉著,分析,謀劃,訓練,按部就班。
這樣的克制,得以在軍官面前博得了參與此次遠征軍的機會,但同時,也在戰(zhàn)友心中留下了‘冷血’的標簽。
可是,她騙得過所有人,騙不過自己的心。
直到剛才,她的目的還是干掉三個龍人中的其中兩個,留下一個刑訊逼出些情報來。
可此時頭上的傷,仿若將她的自制力也撕開了一道裂口。
此時,克萊爾的雙眼深處露出了深深的殘忍與癲狂。
應被時時刻刻銘記于心的不再是責任與任務,指揮官下達的‘保護書記官’的命令被拋之腦后,探聽情報的事情也被丟棄在了腦海的角落。
怒氣……席卷!
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行動質量。
她掛住龍人持槍的右手,直接借力攀上他的肩膀。
在阿消的眼中,就是她莫名奇妙地繞道了自己身后,然后——直接用兩臂絞住了他的頸動脈!
一陣窒息感瞬間襲來,他心道不妙,連忙舉起手槍朝腦后砸去!
在近身戰(zhàn)中使用手槍是非常弱智的行為,因為在無法瞄準和射擊的情況下,這種殺傷力爆棚的動能武器也無非就是個磚頭而已。
克萊爾豈能被這種簡單的攻擊騙到?
阿消的打算太明顯不過,只是想借她躲避的間隙掙脫罷了。
她偏偏不遂他所愿,一個頂膝撞到他的腰間,以攻為守,不但讓他的攻擊不化自解,還借力將自己的位置調整到了他的右手夠不到的地方。
此刻阿消還活著,得感謝龍人的集氧器。
如果不是這個玩意兒,他大概頃刻就會被身后的女人一個裸絞直接帶走!
克萊爾縛著比她身形還要高大的男人,其實十分吃力。
他短時間內死不了,那持刀龍人呼喊槍械援助,被克萊爾緊緊鎖住的龍人一狠心,放松了梗著脖子的力道,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右手的槍械上。
而聽到書記官手指被削斷的凄厲慘叫,克萊爾也霍然清醒!
任……務!
斯邁爾特,不能死!
她旋即跳躍而起,修長靈活的雙腿直接夾住了阿消的腦袋,如同兩根鐵棍一般扣成了一個三角形,頃刻便完成了鎖技中足以致命的三角鎖!
阿消立刻翻起了白眼,再也無法瞄準,只得憑借最后一絲意識,朝空中放了空槍,提示隊友后方有異!
三角鎖已成,再給克萊爾五秒鐘,她便可以立地解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