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圈子里,比武這種事情,是一點不稀奇的。
兩個武者,大馬路上偶然碰上,一個對視,惺惺相惜,就很可能來一句:“切磋一下?”
練武的,也很多是暴脾氣,一言不合,劃下道來:“來咱倆練練?”
更別說各種交流會,各種擂臺比武大賽。
身為一個武者,只練不打,那都不合格!
翟家年這推三阻四到要報警的程度,簡直就是對武功的褻瀆!
“你也配當一名武者!”李狂怒喝。
“呃,我好像本來就不是武者?!钡约夷瓯硎竞軣o辜。
便在這時,一輛接一輛豪華汽車打旁邊駛過,然后急轉(zhuǎn)彎,剎車。
轉(zhuǎn)眼間,這條公路就被這些車前后占據(jù)。
開車門關(guān)車門的砰砰聲一連竄過后,一群人包圍了翟家年三人。
秦成、謝孟華還有另外幾個人站在這群人后面,目光不善盯著翟家年。
被翟家年踢飛過的謝孟華,是最為火大的,開口就道:“臭煞筆,你還記不記得老子?”
說起來翟家年把他踹飛那么遠,看上去很可怕。
出奇的是,他根本沒受傷,依舊活蹦亂跳的。
但面子上遭不住啊!
明星的負面消息瞞不過狗仔隊的宣傳。
而他們這樣的人,都不需要狗仔隊宣傳。
一旦有了丑聞,消息便能不脛而走,淪為他們?nèi)ψ永锏男Ρ?p> 謝孟華怎么可能忍得住不把場子找回來?
即便龍錦山告知他翟家年是沈老爺子看重的人,那又怎么樣呢?
“這個就是那個踢了你的鄉(xiāng)巴佬?”旁邊一人揶揄的笑。
“是兄弟就幫忙,別在旁邊說風(fēng)涼話!”謝孟華瞥了他一眼,推了一把前面的狗腿子,在眾狗腿子分開間,上前指著自己充滿戾氣的臉,對翟家年說道:“還沒看清楚我是誰嗎?”
翟家年扭頭就對龍錦山奇怪地說道:“你沒跟他說我是沈爺爺罩著的?”
“……”
“哼,你的底細,我已經(jīng)讓我二叔打聽清楚了。一個自稱能用氣功治病的騙子,沈家也是急病亂投醫(yī)才會叫你來試試!別說你治不好,就算治得好,又能怎樣?我特么又不是沈家的人!”
“所以呢?”
“所以你惹到我,就是你的不幸!我今天就要斷你一條腿!”謝孟華惡狠狠扭頭,又對龍錦山和李狂鋒芒畢露地說道:“你們兩個要多管閑事嗎?”
李狂淡淡道:“我都不認識他,當然不會管閑事?!?p> 龍錦山也饒有興致地說道:“雖然我也不會管閑事,但還是奉勸你們小心一點?!?p> 他說的“小心”,其實是說小心翟家年本身。
龍錦山對自己的功夫有信心,但絕對不代表他會輕視翟家年。
相反,他同沈老爺?shù)木l(wèi)員小凌一樣,能感覺到翟家年的危險。
他到現(xiàn)在都還納悶?zāi)?,翟家年的走火入魔,是真的嗎?p> 謝孟華卻是誤會,以為是說教訓(xùn)了翟家年后,小心沈老爺震怒。
不過沈老爺震怒又能如何?
沈家年輕一輩當中,又不是沒有被其他公子哥欺負過的例子!
回去告狀就告狀,沈老爺難不成還會為這親自上門出頭?
因為年輕一輩的小小摩擦,就冒然推動兩個龐大家族之間開戰(zhàn)——
這是不可能的。
謝孟華篤定,只要今天不給翟家年留下不可修復(fù)的傷害,沈家就只會當什么都沒發(fā)生。
畢竟,翟家年既沒死,又沒徹底殘廢,修養(yǎng)一段時間就會痊愈,到時候依舊不影響他給沈迦葉治病。
沈家又有什么理由對他謝家大打出手?
況且謝孟華并不覺得沈家就有多看重這個鄉(xiāng)下仔,也不覺得他們謝家有有多害怕沈家。
總之……這個仇,是報定了!
“喂,你們兩個這么不講義氣?說好了都是一個圈兒的人呢!”翟家年見龍錦山和李狂都自覺地閃到一邊,不由控訴。
眼見這兩人都不理自己,翟家年悻悻然,掃了一眼謝孟華帶來的這些人,說道:“這還是在京城,你們這樣聚眾斗毆,怕是影響不好吧?”
“這你就甭操心了,還是先擔(dān)心你身上有沒有錢當醫(yī)藥費吧!”
“孟華,你還跟他啰嗦什么?”秦成忍不住說了句,都懶得多看翟家年這種小角色一眼。
“也是,峰子,交給你這幫弟兄了。”謝孟華揮揮手,和秦成這幾個人又退出去。
“得了,華少!”一個魁梧男子陪笑著說了聲,又對翟家年笑笑,“你剛說你是武術(shù)圈的?正好,我們兄弟是鐵拳武館的,你可不要誤會我們是什么不入流的小混一混哦!我們可是專業(yè)的。怎么樣,有沒有想好怎么打?是讓我們一起群毆你呢,還是由你單挑我們一起?”
“哈哈哈!”一陣哄笑,大家都用戲謔的目光盯著翟家年。
“我真的不想打架,為什么都要來逼我……”翟家年喃喃道。
李狂雙手抱胸,譏諷道:“你現(xiàn)在報警,怕是來不及了?!?p> 翟家年撇撇嘴,屏幕解鎖,摁下110三個數(shù)字。
“還真想報警?當我們不存在嗎?”立刻就有三人同時朝他進攻,一人抓向他手機,出手凌厲,果都是練家子。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翟家年周身都好像多了一層看不見的微風(fēng),呈漩渦狀。
微風(fēng)吹拂,就像翟家年的眼睛,感應(yīng)到這些人出招的角度,清楚分明。
他腳下一滑,如閑庭信步,以一種讓這幾人無法理解的方式,輕易就避開了他們的圍攻。
“嗯?”
“這種步法……”
龍錦山和李狂同時眼前一亮。
翟家年的速度超快,快到其他人也同樣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一個肩靠,硬生生撞開一條出路來。
脫離他們包圍圈的翟家年哈哈一笑,順便一腳踹謝孟華屁股上,使其摔個狗吃屎。
“你——”
秦成扭頭看到這一幕,就又被翟家年甩手一耳光,打得眼前一黑。
“草泥馬,給我追啊,打死他!打死他!”謝孟華捂住流血的嘴巴爬起來,尖銳大叫。
“哦,哦……”
峰子及其一幫弟兄撒腿就跑,追向已經(jīng)跑出幾十米的翟家年。
翟家年此時的速度,遠遠不如被龍錦山追逐的時候,是以看上去并不驚世駭俗。
但要被這些在他看來只是烏合之眾的狗腿子們追上,也是不可能的。
保持著超出他們一線的速度繼續(xù)奔跑,不過是在逗他們玩兒。
望著他“逃”跑的身影,龍錦山搖了搖頭,說道:“李師傅,咱們還追上去不?”
李狂回憶了一下翟今朝生前身姿,失望地說道:“夏蟲不可以語冰,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他排斥武功,不愿結(jié)交我們這樣的人。我又何必拿熱臉貼他冷屁股?”
“唉,也是……”
沒有他們兩人搗亂,翟家年甩脫峰子這幫人已成定局。
謝孟華紅著眼睛開車去追,也沒戲。京城大胡同三千六,小的多如牛毛。
翟家年在其中拐來拐去,就算是秋名山車神各種漂移甩尾,也都跟不上啊!
“該死的鄉(xiāng)下土鱉,以為這樣就能逃掉嗎?我一定會再找到你!”謝孟華和秦成都是氣急敗壞,一時間卻拿翟家年沒辦法。
“呼,真沒勁,不是說也是練家子嗎?一個個體力也太差了吧,這么快就萎了?!毖垡姺遄拥热梭w力耗盡放棄追趕,翟家年很是失望地回頭望了眼。
剛一將頭轉(zhuǎn)回來,一道靚麗的身影就從拐角處穿過來。
砰!
她的肩膀撞到了翟家年肩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翟家年一把扶住她雙肩:“沒事兒吧?”
說話間,他順便打量了一下。
好一個容顏叫人驚羨的美人兒!
不施粉黛,黑直長發(fā),這么冷的天,卻只穿著單薄的長裙,站穩(wěn)后纖細的雙腿并攏,白絲襪底下是洗得發(fā)白的平底板鞋。
無論是手掌還是臉蛋,都凍得白里透紅,皮膚細膩嬌嫩,仿佛都能掐出水來。
小小的鼻梁小小的嘴,圓溜溜的眼睛此刻卻沒什么焦距神采,好像翟家年在她眼里就是空氣。
“瞎子?”翟家年心想。
然而卻不是!
這位讓翟家年第一眼就驚艷到的美女,純屬走神發(fā)呆。
在翟家年問完后松開她之后,她只是低不可聞地嘟囔了一句,就又繼續(xù)往前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翟家年望著她瘦削的后背,眨了眨眼睛。
下一刻,一輛黑森森的汽車急剎停下,一個濃妝艷抹得俗氣,卻絲毫不影響她面容本身的漂亮雅致的女人探出頭來,對著這女孩就道:“蘇問河!”
這女孩聽到自己的名字,才如夢初醒一般地回過神來,咬著嘴唇點點頭。
這女人立刻打開車門:“唉不是我說你怎么這么磨蹭?來不及了,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