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遷等人的家長,最初得知自貝兒子女兒被警察抓走后,是憤怒的。
可打聽到的消息越多,他們的心就越往下沉。
感覺好像藥丸!
不!
是已經藥丸!
以至于急匆匆趕到局里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忐忑不安,一進門,都不去多看張遷他們一眼,而是默契十足地一擁而上,沖向沈老爺子。
“哎呀呀,沈老爺子,真是太對不住哇!我家那小畜生有眼不識泰山,居然敢招惹您的晚輩,實在是太氣人了!”
“對對對,真的是對不起,我們這次回去,一定會狠狠教訓他們,嚴加看管,保證以后他們再也不會在外惹是生非?!?p> “老爺子,求您看在他們還是孩子的份上,給他們一次改正錯誤的機會吧!”
“老爺子……”
對于他們一個個快哭了的哀求,沈老爺子臉色一沉,說道:“你們這是什么意思?這凡事都得按照法律來處理,你們這么說話,是想說他們被抓,不是犯法,而是因為得罪了我這樣一個糟老頭?”
“啊,不是不是,絕無此意!”
“對不住對不住,是我們一時心急,說話唐突了……”
他們又趕緊道歉,盡顯卑躬屈膝之態(tài)。
夏滿弓冷眼旁觀,這會子才道:“既然人都到齊了,張局長,就要麻煩你來斷一斷這個案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還請具體描述一遍?!?p> “可以可以,大家都先坐吧?!睆垈ソ┬?,旋即拉住一個警察:“老王,由你來說說吧。”
老王干咳一聲,走到一幻燈片光幕面前,如同公司開會一般,一按遙控器。
投影機打開,顯露出翟家年、成云圣、張遷等人的畫面來。
都是昨晚的監(jiān)控,有英豪夜總會內部的,也有露天停車場的。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老王繪聲繪色地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結局一一講訴一邊,捋了個清楚。
等到他發(fā)言完畢后,夏滿弓面不改色地說道:“如此說來,這位翟家年翟先生,過張遷、黎艾敏等人咯?”
沈老爺子瞇著眼睛,親自辯駁:“老頭子雖已老眼昏花,但也看清楚了監(jiān)控上顯示的,是他們幾個先動的手,翟家年只是正當防衛(wèi)而已?!?p> “這怕不是正當防衛(wèi)吧?他們的手都沒碰到他一下?!?p> “是嗎?麻煩回放他們動手的那一段,放慢一點?!?p> “好的?!崩贤醢聪逻b控器。
畫面回到翟家年教訓張遷他們的那一幕。
沈老爺子說道:“看到沒有,先是這個人舉手要打翟家年,在他打下去的時候,翟家年才踹了他一腳。他要不打翟家年,翟家年又怎么會踹他?再看后面,他們四個,也是先動手,兩個用拳頭,兩個用腳踹。難不成非得讓翟家年站著不動,讓他們打一頓再還手,才是正當防衛(wèi)么?”
夏滿弓默然了兩秒鐘,大步走到張遷他們身邊,說道:“作為當事人,你們說一下,你們當時發(fā)生了什么矛盾,為什么打架?”
幾個年輕人對望一眼,一時不敢吭聲。
“說??!”黎罡用力拍了一下黎艾敏的腦袋。
黎艾敏只好發(fā)言:“那個,那個……那不是關智茗是劉劉師兄的女朋友嗎?你們看到監(jiān)控沒有,當時那個家伙挾持了關智茗,關智茗還沒穿衣服。我們作為劉師兄的師弟,就要上去救她?!?p> “誒?”劉和張遷他們都是一怔,旋即張遷慌不跌地叫道:“對對對,就是這樣。那個人挾持關智茗,還耍扒她衣服,我們看不過眼,就想去阻止他!”
“是,沒錯!”
“嗯啦!”
另外三個已沒主見,想都不想跟著附和。
白詩晴兩女這時候當然不敢亂講,嘴巴閉得緊緊的。
劉當然要站張遷他們這一邊,于是眼巴巴望著關智茗,連連使眼色,希望她能念及舊情,幫張遷他們占據(jù)道德制高點。
關智茗在一陣詫異后,也明白了他們意思,同樣看懂了劉的眼色暗示。
一時間,關智茗猶豫起來。
她等于是兩邊都“結仇”,這時候應該站哪一邊呢?
劉是她前男友,無情分手不說,還把她的艷一照微一拍分享給張遷這幫狐朋狗友,放任張遷他們過來羞辱自己,以及白詩晴這個婊一子拉仇恨。
關智茗對他們不可能不恨。
同樣,她也恨翟家年這個打過她耳光,又聯(lián)合謝長春那樣下賤的小角色過來戲弄她,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扒了她裙子,只剩一件胸一衣。
此時此刻,如果幫劉他們說話,翟家年還可能被追責——
夏滿弓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施以反擊。
如果是幫翟家年說話,張遷他們就必然要倒霉。
關英豪也都同樣對她使起了眼色,急道:“乖女兒,你怎么不說話,說啊!”
關智茗看向他,也明白他的意思。
必須,要徹底倒向其中一方,這樣才能彌補裂痕。
得罪另一方,是在所難免。
最忌諱的就是含糊不清,繼續(xù)使兩方都憎恨。
最終,經過關智茗的權衡,她的選擇是——
“根本不是這樣,當時他只是摟著我,要帶我去,脫了外面衣服,只是因為有些迫不及待了,我就喜歡這種狂野的風格,忒刺激了!”關智茗激動地說道,“你們這純屬借口,劉早就跟我分手了,還把我的**照片視頻發(fā)給你們,以供你們過來羞辱我。你們怎么可能是要來救我?”
“你胡說!”
“怎么可以睜眼說瞎話呢!”
“最毒婦人心,真的太毒了!”
張遷他們臉色大變,紛紛開口。
“你怕是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吧,怎么可能是去?”
“呵呵,這年頭,約這種事,不需要知道名字也很正常。你總不能說約也犯法吧?”關智茗風淡云清地說道。
“關智茗,不是我小瞧你,他旁邊那個美女,看到沒有,她可比你漂亮多了,你覺得他會跟你去?有必要撒這種謊嗎?”
“切,他有個漂亮的女朋友,就不能跟我了?照你這邏輯,那個演戲的演員陳思深,有那么漂亮的老婆,為什么還要呢?別說了,我們當時可是打算三披的,都被你們給打斷了。”
蘇問河與翟家年面面相覷,都沒想到關智茗會這么說。
這……豈不是誣陷么?
翟家年很想指著關智茗的臉大聲說:“跟你,還三披?你想得倒美呢!”
不過作為受傷嚴重的苦主,這點小事就不要耗費演技去解釋了。
“你,你,你……”
“胡言亂語,簡直就是放屁!”
“夏先生,還有張局長,您們可千萬不要相信她,她一定是在背后跟那個家伙達成了不可告人的協(xié)議……”
沈老爺子冷哼一聲,小凌立刻說道:“你們沒有證據(jù),最好不要亂講,小心我們當事人告你們誹謗?!?p> 關智茗接著說道:“約可不違反法律。劉,你把我的私人照片到處亂發(fā),這可是傳播淫一穢,這才是犯法!”
“關智茗,你好毒!”劉差點吐血,真的是一丁點舊情都不講啊。
小凌贊賞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再把視頻回放一下……停,就這里,你們看,這個人的動作……”
畫面定格在一人伸手抓向蘇問河的那一幕。
當時他叫囂著要讓蘇問河陪他們去間喝一杯。
接下來就是蘇問河躲翟家年身后,這人去扇翟家年耳光,卻被翟家年一腳踹飛。
“蘇問河,你來說說,他當時要做對你做什么?”
蘇問河說道:“他想摸一我,占我便宜……”
“吶,都聽見了,這可算是猥一褻未遂了,也是違法的?!毙×枵f道。
“放屁,我只是想邀請你去k歌而已,哪里是要摸一你?”
“只是你沒碰到而已,要碰到了,就是摸?!碧K問河一臉認真地說道。
小凌冷笑一聲,對張遷等人說道:“你們還有什么話可說?”
張遷他們張了張嘴,已然無話可說。
如果說蘇問河的“證詞”還有一半是扯淡,劉傳播關智茗的“艷一照”,絕對是鐵證。
另外也確實是他們先對翟家年出手,然后才是翟家年反擊。
只能說他們平日里跋扈慣了,仗著學了點功夫,一言不合就要打人。
結果踢上了翟家年這塊鐵板。
然而……翟家年不也喜歡一言不合就打人嗎?
所以說,眼力,在這時候就顯得至關重要!
夏滿弓眼見給翟家年潑臟水的目的不能達到,一時間也都臉色難看。
沈老爺子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接下來我們就來仔細分析一下翟家年和成云圣之間的情況吧,再把這一段監(jiān)控回放一遍?!?p> “不用了!”成云圣忽然舉手,然后站起來,笑著說道:“沒有必要再放一遍我的監(jiān)控,我承認,我沒有理會翟家年翟兄的警告,堅持要跟他切磋,以至于誤傷到了他。我現(xiàn)在也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過錯,我愿意積極賠償?shù)孕值尼t(yī)療費用和精神損失,希望翟兄能夠原諒我!”
他對著翟家年方向,鞠了一躬,“我真誠向你道歉,對不起!”
夏滿弓一怔,接著立刻哈哈一笑,說道:“小成啊,不是我說你,你小子也真夠冒失的。人家小翟不愿意跟你切磋武藝,你就不要勉強嘛!搞出這么一場誤會,這不是自討苦吃么?”
他又對翟家年說道:“小翟啊,都是江湖兒女,你也應該能夠理解他這小子對武道的一片赤誠之心吧?就是追求武道的方式唐突了一些。我想他以后應該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給夏叔一個面子,原諒他這一次好不好?”
到了這個份上,已經算是夏滿弓陪著成云圣一塊兒,主動服。
如果不想真正撕破臉,賺了這個面子,就可以揭過言和。
同時夏滿弓也算欠他一個很大的人情,以后可以利用到這點。
沈老爺子神色一動,其實也挺想就此罷手,劃上圓滿句號。
但他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壓根沒有開口勸說翟家年的意思。
一切……由翟家年自己做主,自己只是在背后支持,就可以了。
翟家年扯了扯嘴角,裝作很虛弱,但卻將譏諷真實的表露:“你是哪根蔥,我都不認識你,你有什么資格讓我叫你一聲叔?”
“呃——”夏滿弓錯愕,旋即大囧,憤怒直沖腦門,拳頭蠢蠢欲動,真恨不得照著翟家年腦門就是一轟。
這小畜生,太特媽不給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