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最無可奈何的事情是什么?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答案。
現(xiàn)在,夏滿弓就想告訴他的答案——
那就是一個恨不得殺之后快的人,掌控著自己的生命。
夏滿弓超想叫這些保衛(wèi)人員立刻開槍,把翟家年打成篩子。
但是,他自己又不想死。
妥協(xié),也就成了必然的事。
“好,好,好,年輕人,你徹底讓我服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剛剛還鄙視夏北斗卑躬屈膝的夏滿弓雖然保持著風度,但語氣還是軟了下來,“你的手段,叫我佩服。你只要放了我,并承諾不再對這里的任何人攻擊,我保證你可以安然離開這里。
翟家年一手放在他手臂上,淡淡地說道:“我想試試……“
“別!別試!”夏滿弓急忙說道。
開玩笑,他才不想同夏北斗一樣,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扭斷手臂。
他繼續(xù)說道:“我有更好的辦法,那就是挾持我到外面去,不讓他們跟上,等離開這里,你再放開我。
那些保衛(wèi)人員紛紛變色,隊長急忙說道:“夏先生不可,這樣誰也不敢保證,他到時候會不會真放了您。
夏滿弓淡淡地說道:“我相信他不會這么不理智。
“汗,他都做出這等驚天動地的瘋狂事情了,你居然還覺得他有理智?”眾人紛紛暗暗吐槽。
翟家年也挺意外:“你這么相信我?“
夏滿弓說道:“我看得出,你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個性。迄今為止,我并沒有主動對付過你,所以我相信你沒必要對我下毒手。
“呵,原來我已經(jīng)被你看穿了?”翟家年說道,“看來你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咯?“
“是,我承認,是他們自找。www無論是成云圣還是夏北斗,以及這位梁潤癡梁師傅?!毕臐M弓直言,“他們不去找你麻煩,你也不會打上門來。
“既然你擰得清,那就沒什么好啰嗦的了。我只再說一句,要是讓我知道你接下來要害我,我必報復。你要殺我,我必殺你!”翟家年說完,就把嘴巴閉上了。
夏滿弓默然,旋即揮揮手:“你們都退下。
“這……“
“退下!“
“好吧,撤退!”保衛(wèi)人員們也都憋屈,卻不得不配合夏滿弓。
只有夏滿弓真的被殺,他們才會立刻將翟家年人道毀滅。
不然就不能拿夏滿弓的生命開玩笑。
他們緩緩退到院子里,翟家年身子一縮,藏在夏滿弓身后,也帶著他一步步走出去。
憑著他的感應,所有的保衛(wèi)人員,都聚集到了前面,沒有誰躲在后面,試圖放什么冷槍。
以翟家年強悍的感應能力,就算是狙擊手,也都不容易在他面前隱匿并且將他鎖定。
他感覺沒什么問題后,就在眾保衛(wèi)人員退到院外后,無所翟忌地走了出去。
遠遠的,還有許多保衛(wèi)人員面朝這邊。
在他們身后,站著一些同住在這小區(qū)的居民。
沒有一個,沒來頭。
“夏滿弓居然被劫一持了!“
“那個滿身是血的家伙,還真是個猛人??!“
“哈哈,這可真是一場好戲!“
“夏家,這一次丟人丟大發(fā)咯。
這些觀望人員當中,有一部分是對翟家年這種人持反感態(tài)度的。
既然翟家年可以如此對付夏滿弓夏家。
就證明他也有用同樣手段對付他們家的能力。
這種不安定因素,讓他們?nèi)狈Π踩械娜宋?,自會讓他們出自本能的排斥—?p> 野生猛虎,就應該躲在森山老林,或者被抓去動物園關進籠子。
亦或者……去死。
也有一部分人,是幸災樂禍、喜聞樂見的。
他們不一定跟夏家有仇,但在平日里內(nèi)心就是看不慣他們,怎么了?
這世上有很大一部分人,就看不得你好,一旦得知你過得不好,反而會覺得開心。
所有的保衛(wèi)人員繼續(xù)后撤,并護著這些圍觀人員——
事實證明,無論是平頭老百姓,還是住這種小區(qū)的大人物,都有圍觀這種愛好。
這就使得夏滿弓以及后面跟出來的夏滿客他們,全都臊得慌。
顏面無存?。?p> 一輛汽車開過來,在翟家年旁邊停下。
開車的居然是夏瑤光。
她用力瞪了翟家年一眼,說道:“上車!我送你走,你可以挾持我做人質(zhì),放了我爸爸。
翟家年掃了一眼那些圍觀人員,涼風一吹,昏沉的大腦清醒了幾分,哈哈一笑,大聲道:“你又不是我老婆,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你……”夏瑤光錯愕之極,在如此劍拔弩張的氣氛下,他居然還有心情拿自己開涮?
什么人啊這是——
“還是說你想做我老婆,所以才用這種方式試圖引起我的注意?”翟家年又道。
圍觀人群當中,傳來一陣低笑。
夏瑤光吃驚過后,居然也不害羞,而是認真地說道:“我已經(jīng)有婚約了,且從未這樣想過。
“那我就放心了。”翟家年拉開車門,攥著苦笑一聲的夏滿弓,鉆了進去。
呼——
汽車揚長而去,那些保衛(wèi)人員,放下了槍,沒有再跟上去的意思。
他們其實有與武功高手對戰(zhàn)的豐富經(jīng)驗,知道這些人比常人感知力更強,除非有必須抓捕或者消滅的必要,不然像現(xiàn)在這種情況,悄悄跟上去也沒什么意義。
“唉,這一次,除了夏家丟人,我們這些搞安保的,又何嘗不是丟人?“
沒有人會去理解他們,只會認為他們能力不足,連翟家年一個人都奈何不了。
而事實呢?
如果不用翟及人質(zhì)安危,他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可以讓翟家年逃不出去。
在他們看來,翟家年絕對沒有與他們正面抗爭的能力。
小區(qū)內(nèi)就有醫(yī)院,很快昏迷的梁潤癡和夏北斗,都被推過去急救。
而在這時,確定沒人追來的翟家年,也松開了夏滿弓的脖子,然后癱坐在座位上,閉上了眼睛。
他像是在沉睡,又像是昏迷,竟好似一點不設防,也不說是停車還是繼續(xù)開到哪里去。
夏瑤光無語,對夏滿弓說道:“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夏滿弓可不敢以身試險,親手去攻擊翟家年,想了想,嘆息道:“把他送到沈家。
“好吧。”夏瑤光也沒有花花腸子,依言打了下方向盤。
夏滿弓的家距離沈家不算短,就算夜深街上車流量少,可以將車速提起來,也還是需要一定時間。
在夏瑤光送翟家年過去的期間,夏滿弓也同樣不放心自己的女兒,所以沒有中途下車的意思——
怎么可能讓女兒和這個人單獨相處呢?
就算自己打不過這個家伙,也得在旁盯著啊!
小區(qū)內(nèi)部醫(yī)院,儀器先進程度,遠超外面那些尋常醫(yī)院。
這里的醫(yī)生,無論是醫(yī)術還是工資,也非外面為大眾服務的醫(yī)生可比。
在他們的高效急救之下,夏北斗與梁潤癡都很快脫離了生命危險。
只是經(jīng)過檢測,兩人的身體受損程度,實在太深。
梁潤癡倒也罷了,他的體質(zhì)已經(jīng)不能用常理來看待,無論是抵抗能力還是恢復能力,都遠遠超出了普通人。
傷勢這般嚴重,徹底康復的幾率卻還不小。
相反,夏北斗的傷勢其實都不如梁潤癡,但他頂多只能算是一具強壯的普通人身體。
恢復能力還是太弱了。
“夏先生,請您做好心理準備,令公子的手臂骨頭已經(jīng)徹底粉碎,神經(jīng)纖維也都遭到極為嚴重的損傷破壞,這只手怕是保不住了……”醫(yī)生一臉沉重地說道。
這年頭斷肢都能接上去,但前提是肢體完好。
要是徹底壞死,變成肉醬,還怎么接上去呢?
翟家年留了夏北斗一條小命,卻是下了毒手,徹底廢了他一只手,當作是懲罰和教訓。
夏滿客坐在燈光的背面,將臉藏在陰影里面,緩緩閉上眼睛。
他揮揮手,示意醫(yī)生出去。
醫(yī)生識趣地離開,并將門給關上,讓夏滿客靜一靜。
單獨呆在里面的夏滿客,只靜了十余秒鐘,臉色幾番變幻,最終化作好似窮途末路一般的瘋狂。
他掏出手機,手指顫抖,按下了一連串數(shù)字——
絕對不是十一位手機號!
而是多出了各種前綴,一點不規(guī)則,好像網(wǎng)絡詐騙電話。
然后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