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百藥谷,三人正在商量著如何分配石屋。
“一間心兒住,一間放藥,我就勉為其難和你一起住?!倍庞屑遗呐氖志瓦@么決定了。
“不行!”崔久安堅決反對。
“難道你想和心兒住一間,不知道男女有別???臭小子?!倍庞屑乙徽婆倪^來,崔久安側(cè)身剛要躲開,誰知道他抬腿就是一腳,踹的崔久安一屁股坐在藥叢里。
“你還敢壓壞我的藥草,給我賠!”杜神醫(yī)心疼不已。
“那你先把你從頭到腳的東西都扒拉下來還我?!贝蘧冒矎牡厣掀饋砼娜ツ嗤?,看著煥然一新的杜神醫(yī),真真的后悔拜他為師,哪里有為人師長的樣子。
見二人斗雞一般互不相讓,崔染心搖搖頭去了廚房準(zhǔn)備吃的。
“你要是實在不想和我住一間,就去藥房住?!?p> 杜有家指了指西邊那間石屋,對方突然改變主意,崔久安不安地摸了摸眉毛。
開門,走進(jìn),崔久安瞬間渾身起滿雞皮疙瘩,石屋中間一口大石槽,里面爬滿了半臂長的蜈蚣,黑亮黑亮的外殼,把石槽底部鋪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杜有家,石堆里養(yǎng)蝎子就算了,為什么要在屋子里養(yǎng)蜈蚣?”崔久安并不是害怕,只是太多了,密密麻麻地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可不是我養(yǎng)的,前幾天去后山挖來的,還沒來得及曬制而已?!倍庞屑益倚χ忉尅?p> 讓他驚訝的是,吼完少年繼續(xù)回到石屋整理,原來亂七八糟的石屋不一會就被整理的寬敞整潔。
石墻兩側(cè)架子上整齊排列著各色藥物,那一石槽的蜈蚣還在原位,因為他實在挪不動,在上面蓋了塊木板,木板上擺放著外面搬來幾盆草藥。
扔在一旁的破床被他架好,叮叮當(dāng)當(dāng)釘牢,鋪上新買的床褥,崔久安嘆了口氣:“勉強(qiáng)能住?!?p> “鏘鏘鏘……”
崔染心手握銅鏟敲打著鐵鍋。
“吃飯嘍!”杜有家積極地沖進(jìn)廚房。
“丫頭,雖然你做的面條味道不錯,但是人要不斷挑戰(zhàn)自己,義父覺得可以嘗試做個餅炒個菜燉個湯……”
杜有家看著碗里的面條對崔染心說。
崔染心欣然接受對方的建議,笑著回應(yīng)。
“臭小子,我決定了咱倆換房間,讓你和蜈蚣住,為師不放心,就這樣決定了!”
崔久安握著竹筷的手指瞬間僵住,世上真有這樣厚臉皮之人?
杜有家吃完丟下碗筷,急急忙忙進(jìn)東邊的石屋把一堆醫(yī)書和一個一人高的衣柜陸陸續(xù)續(xù)地搬進(jìn)了崔久安才收拾好的西屋。
崔久安沒有辦法,只能再把東屋收拾一遍,墻角床下到處都是醫(yī)書,崔久安隨手翻開一本,居然是他沒聽說過的,彈去灰塵放到桌上。
西屋內(nèi),杜有家躺在舒適干凈的床鋪上感嘆道:“有家真好?。 ?p>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過這么舒適的床被,穿這么干凈的衣服,吃這么溫暖的食物。只見他像個孩子一樣開心的在床上滾來滾去。
崔染心把買來的碎花棉布做成窗簾和門簾,上面還系著幾個銅鈴鐺,稍有觸動就會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山谷中悠閑度日,一晃已經(jīng)半個月過去。
崔染心喝下杜有家端來的苦藥,雖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每天如此,還是苦得她呲牙咧嘴。
“義父,我能說話這事還要蠻二哥哥多久啊?”
崔染心實在覺得愧對對方,其實她的嗓子在三天前就已經(jīng)能講話了,可是義父不讓告訴他。
“噓——這是最后一碗,明天開始給你弄些調(diào)理身體的藥,那臭小子心還未定,我怕他偷偷帶你溜走,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丟下義父一個人,說好三年的?!倍庞屑倚÷暤卣f著。
“嗯,義父放心,那等一段時間我們再告訴二哥哥。”也許是剛恢復(fù)不久少女的聲音輕飄飄的。
“腫塊雖然被我切除,但是還要觀察,記住辛辣刺激的不能吃。”杜有家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
“哎呀,義父你都說了無數(shù)遍了。”崔染心終于相信對方已經(jīng)年過七十,比萬大夫還啰嗦。
“臭丫頭,你也嫌棄義父啰嗦?”杜有家追著崔染心佯裝要動手。
“杜有家!你碰她我就把這壇酒喂蜈蚣?!贝蘧冒不位问种械木茐?。
“乖孩子,那多浪費,別沖動,我和心兒鬧著玩的?!倍庞屑揖o張地趕緊解釋。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算是知道臭小子的秉性了,這世上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更沒有他害怕的事,好幾次偷偷把蜈蚣蝎子丟他身上,人家不動聲色地放回原處,當(dāng)作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
杜有家突然有些后悔當(dāng)初沒有帶走那個天天纏在他身邊的女娃,她有著漂亮的眼睛,絢麗的笑容,如果他們在一起生下的孩子一定很優(yōu)秀,一定比這臭小子強(qiáng),杜有家朝著崔久安的后腦勺揮了揮拳頭。
“還是我們心兒乖,今天晚上吃什么?”杜有家接過酒壇跑進(jìn)廚房。
“心兒這個煮湯要剝皮吧?這個炒蛋要把種子去掉……”杜有家指著鍋里的絲瓜和盤子中的菜瓜驚愕連連。
“義父,不是你說的絲瓜皮也能吃,菜瓜種子去火清涼嗎?”少女無辜地盯著杜有家小聲地說道。
“是義父不對,沒說清楚些。”杜有家把責(zé)任攬到自己身上。
“義父,這山谷為什么沒有豺狼虎豹闖進(jìn)來呀?不然我們就有肉吃了?!贝奕拘奶焯斐运?,都快忘記葷腥的味道了。
“這是我老杜的地盤,它們可不敢來?!倍庞屑易院赖匕浩痤^。
崔染心的重點是后面那句她要吃肉,杜有家的重點卻在前面那句,崔染心心不在焉地說道:“義父真厲害!”
杜有家離開廚房,拍拍崔久安的肩,壓著嗓子說道:“明天我去獵些山雞回來,你帶著心兒去摘荷葉?!?p> “嗯。”自從親眼看見杜有家獨自一人移動西屋那個石槽后,崔久安再也不敢小看對方,別說山雞就算他獵頭山豬回來,自己也不會吃驚。
雖然二人還是天天拌嘴,但是崔久安心中的欽佩卻日益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