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明兮
一個穿著深紫色仙袍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那紅衣少年身旁,他瞥了琉璃二人一眼,在琉璃臉上多停留了片刻。
紅衣少年指著琉璃對那男子說:“祁叔,她打我。”
那紫衣中年男子,頭疼的揉揉眉頭,“明兮,你太胡鬧了,竟私自溜到凡間,被人發(fā)現(xiàn)又要受罰了,星君也會......”
明兮氣惱的打斷紫衣男子的話,“受罰就受罰,反正我也早習(xí)慣了,”他氣惱的又要拿湖水出氣。
琉璃揚起手中柳枝抽在空氣中,迅疾的發(fā)出呼嘯的聲音。明兮的身體一僵,愣愣的住手。氣恨不已的看向她。
她對他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露出的小白牙像是帶著寒光一樣。
明兮憋屈的扭過頭哼了一聲。
紫衣中年男子看向琉璃,他還很少見到明兮如此吃癟的樣子。這少年到底是何人?看年紀比明兮大不了多少,這般年紀修為就到了上仙階。最讓他驚奇的是相貌與明兮有六七分相像,是湊巧?還是?
“明兮年幼不懂事,若有得罪之處,我代他向二位賠禮道歉,請上仙多包涵。不知二位府上是?改日好登門拜訪?!彼麥睾陀惺炀毜耐鹆дf話,看的出以往沒少做此事。
琉璃不以為意,“沒事,往后看好這個小破孩兒就可以了。”
一旁的明兮,氣的跳腳,“你——”
剛要沖著琉璃吼什么,被紫衣男子攔下。
琉璃鄙視的白他一眼,“不是小破孩兒是什么?誰惹你的,你有本事就惹回去,拿無辜的旁人撒氣算什么本事?”
明兮被堵得無法反駁,“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p> 琉璃收起柳條,拿出折扇,瀟灑的搖開,眼角都不給他一個。
紫衣男子見實在不宜久留,伸手一把拉住明兮,白光閃過,二人已是消失在原地。
琉璃看玄麒從剛剛開始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用折扇輕拍他手臂,“你在想什么呢?發(fā)了半天待了,都不幫我吵架?!?p> 玄麒戳戳她額頭,“你吵起架來簡直有萬夫難抵之勇,哪里用的著我來幫?我還怕擾了你興致呢?!?p> 琉璃得意的揚起眉梢。
玄麒想著那叫明兮的紅衣少年,“你不覺得明兮看起來眼熟嗎?”
琉璃想了想,“你不提我還沒意識到,確實有些眼熟,也許以前跟著師尊曾見過他什么長輩吧!”
玄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幻化出一把圓鏡遞過來。
琉璃疑惑的伸手接過來,無聊的拿著鏡子照了照,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這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那明兮長得與自己有幾分相像。
她詫異的看著玄麒,“那明兮與我很像!”
玄麒點點頭,這才是他為何沒有插手的原因。
琉璃并不在意,天地這么大,相像的人不知凡幾。“走了,回城。百里溪說晚上來客棧給咱們接風(fēng),自那日在王宮門口分開,好幾日不見人影,他的事情想必是處理完了?!?p> 玄麒跟在她身后沉聲說道:“姜溪。”
琉璃用折扇敲敲自己額頭,“我叫百里溪叫習(xí)慣了?!?p> 哼!不習(xí)慣就對了!叫百里溪叫的那么熟練,跟他們很熟嗎?
是夜,若耶客棧的曲水流觴旁邊的水榭里,一張很大的桌案旁,琉璃、玄麒、姜溪、姜紅楓圍坐。桌案上擺著酒菜瓜果,侍童給眾人斟滿酒。
今日的玄麒著實令人驚艷,艷麗的衣衫,讓他整個人都沾染上溫度,顯得格外近人情。姜紅楓一直暈紅著臉頰微微低著頭坐著,只偶爾掀起眼簾瞟過去一眼,然后又羞澀的垂下蓁首。
姜溪揮手,侍童、護衛(wèi)等都行禮后退下去。
他端起一杯酒,對琉璃二人說道:“說好要盡地主之誼的,然一直雜事纏身,還請長生、長麒別見怪,我自認罰酒三杯?!?p> 琉璃知道他此時心里滋味肯定不好受,剛要說些勸慰的話,玄麒卻冷著聲音說道:“既然是罰酒,三杯如何能夠?怎么都要三壺起吧!”
其余三人驚詫異常,相識之日也不算短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開口接話。
姜溪一掃陰霾,爽朗的道:“好,三壺就三壺,就沖長麒開口說話,怎地也值這三壺酒了。”
玄麒白了他一眼。
姜溪拿起酒壺,搖頭咕咚咕咚的喝了半壺下去。
琉璃趕緊攔下,“別著急喝,我還等著聽故事呢,說說吧,你父親身體如何?事情可解決了?”
姜溪放下酒壺,用衣袖擦了擦嘴角邊的酒液?!瓣淌堪膊焕⑹巧襻t(yī),父親服下他開的藥病癥已經(jīng)去了七分,只是病去如抽絲,還要好生將養(yǎng)才行?!彼嬃艘槐?,眼睛看向水榭屋檐下掛著的大紅燈籠,“我同父親說了杜夫人的事,父親查實后卸了她管理后宮的權(quán)利,她身邊的黨羽也被剪除,貶為普通妾室,拘禁在一處偏院?!?p> 他嘆了一口氣,“阿淳忍著沒有替她求情,只雙眼通紅的躲在那偏院的遠處悄悄往里看。我吩咐他身邊的隨從多引他出去游玩,他愛丹青,最喜水墨山水。有事情做,也省得他總是想著不開心的事?!?p> 琉璃想到那個遺世獨立的白衣少年,他此時想必很不好過吧!自己的母親要殘害自己的兄姐,還以為自己好的名義。
她舉起酒杯,和眾人碰了碰,一飲而盡。轉(zhuǎn)移開話題聊別的,聊她一路上聽到的各種小曲兒,以及各地小曲兒的不同之處。氣氛又變得歡暢起來,仿佛回到了他們在潁川的日子。
琉璃和眾人分享了很多開心、有趣的事情,一直喝到深夜,姜溪帶著姜紅楓才離去。
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往于飛小筑走去,玄麒跟在她身邊,只在她即將摔倒的時候扶她一把。
這小東西,喜歡聽人講故事,她心思靈透,心腸卻又格外柔軟。事事皆洞明,卻又事事皆感同身受,好在她還算心大,喝點酒,就過去了。
就像對潁川儒詩夢和春水的事,煩惱完,就不再鉆牛角尖。
玉京仙尊把她教導(dǎo)的很好,也難怪她時時把師尊掛在嘴邊,放在心上。
進了院子,玄麒甩袖把院門關(guān)好,并順便給整個院子設(shè)下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