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申推辭不過,便答應(yīng)讓鄭虞淵替他診脈。為了不讓別人打擾他們,翟宇雷特意請他移步到另一邊的偏廳。
鄭虞淵回自己房間拿藥箱,翟宇雷跟到她房里,特意交代一句:“玉竹,這位欽差大人到峚州應(yīng)當(dāng)有一段時日,走訪了不少郡縣,不知他對峚州的災(zāi)情調(diào)查得怎樣,打算如何上報朝廷。看他對你很是欣賞,一會米替他診脈時,幫爹探探他口風(fēng)。”
翟宇雷今天終于把欽差請來,本打算灌他三杯酒下肚,再套他的話,哪想他一直推脫,說是剛到峚州,水土不服,身體不適,愣是滴酒未沾,說話客套,不露半點口風(fēng)。
“有這個必要嗎?”鄭虞淵拒絕的語氣反問,“杜大人是朝廷派來峚州調(diào)查災(zāi)情的欽差,翟大人身為峚州地方官,與杜大人有明確的公務(wù)往來,想知道杜大人打算如何上報朝廷,直接問他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
翟宇雷又勸道:“官場的事情你不懂,照我說的去做就是,幫爹這一回?!?p> 鄭虞淵點了點點頭:“好吧,我試試,能不能套出什么話來,我可不能保證?!?p> “你盡量吧?!钡杂罾滓睬宄@事不能勉強(qiáng),能探出杜申口風(fēng)最好,不行的話也就作罷。
鄭虞淵正想找機(jī)會接皇都來的欽差,向他打探福臨城的情況,翟宇雷要她去探杜申口風(fēng),正合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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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人,讓你久等了?!编嵱轀Y提著藥箱來到偏廳,隨即讓其他侍從們都出去,“我給人診治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干擾,你們都出去吧,叫到你們的時候再進(jìn)來?!?p> 杜申見她來了,起身客套一句:“玉竹小姐,有勞了。”
鄭虞淵請杜申坐下,一邊擺弄藥箱,拿出脈診,一邊跟他閑聊起來:“杜大人遠(yuǎn)從福臨城而來,一路勞苦,剛到峚州不能適應(yīng)吧?”
杜申又坐下,隨口應(yīng)道:“還好,還好?!?p> 鄭虞淵又說:“峚州干燥,吃的飯食粗糙,外地人到這里大多住不慣,也吃不慣?!?p> 杜申又隨口說:“還好,還好?!?p> 鄭虞淵繼續(xù)說:“以前還在村里沒出來的時候,爺爺有跟我說,福臨城在天子腳下,可氣派啦,那兒的人住的是一層又一層的樓房,穿的都是綾羅綢緞,吃的都是山珍海味……”
杜申聽她這么說話,心中有個疑問:“玉竹小姐與翟大人既是父女,卻稱他為大人,不知何故?”
“這事,說來話長?!编嵱轀Y輕輕嘆一口氣,沒等杜申再問,就長話短說,三言兩語把事情說個大概,最后還堅稱:“做人不能忘本,爺爺奶奶的救命之恩、養(yǎng)育之情,豈能拋諸腦后。我的姓,是爺爺給的,我的名,是奶奶起的,不管我變成什么身份,到了什么地方,我仍舊是藍(lán)玉竹?!?p> “說得好!”杜申看她氣質(zhì)不凡,與翟宇雷不同,對她印象不錯。
兩人聊了一會,鄭虞淵聽杜申說起福臨城時,露出一臉向往的神色,感慨起來:“我長這么大,還從未離開過峚州呢。真想有一天我也能去福臨城,親眼見識一下天子腳下是何等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