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士成就坐在鄭虞淵身邊,伸著一只手讓她把脈,目光落在她臉上,看得出她對自己的擔心,卻問她:“玉竹姑娘今日來,主要為了對我說這話,勸我暫時離開濼郡?”
鄭虞淵點點頭:“是,我想魏公子的身份不能暴露,暫時離開濼郡避一避的好。”
魏士成卻搖頭:“多謝玉竹姑娘關心,不過眼下我更不能離開濼郡,在這里才是最安全的。我若有意避開,翟大人或許會認為我心虛,對我盯得更緊,豈不更危險。”
鄭虞淵聽魏士成這么說也有道理,不由點點頭:“是我考慮不夠周全。”
魏士成跟著又認真說:“感謝玉竹姑娘為我的人身安全著想,不過有一句話,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倘若玉竹姑娘離開濼,你我不再有往來,翟大人就沒有理由再盯著我。”
鄭虞淵收回診脈的手,點頭贊同:“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已經跟翟大人說明清楚,你我身份有別,不會有結果的?,F在你我之間只是醫(yī)患關系,日后若是沒有必要,還是不要見面為好,不能有太多牽扯?!?p> 這話魏士成完全贊同,但聽鄭虞淵說出來,還是有點意外:“玉竹姑娘當真這么想的?”
鄭虞淵反問:“難道不是嗎?”
他們之間,確實如此,魏士成無話可對。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鄭虞淵說了幾句關于魏士成的傷情,又不知說點什么好,想問杜申今日來見他說了些什么,又怕自己一開口,會讓魏士成起疑心,嫌她管得太多。
鄭虞淵沒想到,她忍著沒問,魏士成卻讀懂她道心思一般,主動說了出來:“今日杜大人離開峚州前來見我一面,說他認為我的情況還有回轉的余地,問我倘若得昭雪平反,是否還是回到朝堂?!?p> “你怎么回答他?”鄭虞淵終于忍不住追問。
“我說不值得?!蔽菏砍珊翢o隱藏,如實轉述他對杜申說的那些話,認為如今的朝廷,奸黨把持朝堂,不值得他再為朝廷賣命,更何況他壓根就沒有得選,沒有昭雪平反的機會。
鄭虞淵能理解魏士成,再多問一句:“讓你蒙冤流放的人,你恨他們嗎?”
“恨!當然恨!”魏士成放在桌上的手抓緊拳頭,咬牙切切齒表示:“害死我妻兒,此仇不共戴天!”
鄭虞淵看他這番模樣,又是一陣心疼,不由伸手握住他的拳頭,想說句安撫的話,嘴唇微微開啟又合上,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魏士成意識到自己過激的反應,把手抽回,給鄭虞淵一個抱歉的眼神。
***
朝廷欽差離開峚州,回朝復命,人剛走沒幾天,峚州就下起了雨。人們都說朝廷欽差來過之后,天子顯神威,讓老天爺往峚州下雨。
天降大雨,一下不可收拾,一連半個月都沒停過。老百姓正高興終于下雨了,可以趕在入冬之前種點什么,還沒忘地里種東西,又得面對新的災情:洪澇!
逢源鏢局里,駱老頭站在屋檐下,伸手出外邊接雨,連聲感嘆:“這雨一下不停,不是好兆頭,老百姓還要受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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