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赫連澤被這個聲音驚醒了,連忙掀開被子下床往內(nèi)殿跑去。
“闌兒!”他以為闌兒出了什么事情失聲叫道,卻在跑進去點亮蠟燭的同時看見了還在昏迷之中的星闌,只是錦被上多了些穢物,他趕緊坐在床邊握著星闌的手腕,直到確認并無差錯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只是闌兒她心脈受損,為何現(xiàn)在卻無事?心里有萬千疑問,但現(xiàn)在的他倒是覺得有些慶幸。
鼻尖傳來一陣陣酸苦的味道,他拿起手帕將星闌嘴角溢出的藥水擦干凈,當他起身掀開錦被的時候卻被一本書吸引住了眼球,這——這個剛才不是破損著的嗎?
好奇的將書拿起來隨便翻看了一下,五符梵訣,里面前部分有字和圖案,后部分空空如也,里面大致應(yīng)該是關(guān)于五行學(xué)說的內(nèi)容,赫連澤大致掃視了一眼便合上書,將它放在書架上,順便將預(yù)備的新被子蓋在星闌的身上,再一次將燈熄滅離開了內(nèi)殿。
凌晨寅時,正是人們徹底熟睡的時候,一襲黑色斗篷突然之間出現(xiàn)在石雕閣的上方,柔美的杏眼微微閉合,從袖子里拿出一只刻著螟蛉符文的咒笛搭在嘴唇下方,嗚嗚的吹著。
在一天中最寒冷的時刻響起了猶如鬼魅嗚咽,凄骨森然。
在咒聲的縈繞下,那名被制作成傀儡的舞伎便出現(xiàn)在黑斗篷的身邊,黑斗篷收起咒笛,紅唇親啟:“寅破坎井,大驛土中,尸起!”
聲音結(jié)束之時在舞伎旁邊又出現(xiàn)了兩名戴著面具的死士,他們機械的轉(zhuǎn)動著身體,緩緩伸出骷髏一樣的雙手,在咒笛的引導(dǎo)之下不斷的吸食著傀儡舞伎的死氣,而傀儡舞伎原本婀娜動人的容貌皮肉逐漸變得干枯,最后只剩下猶如枯柴一樣的一具尸體。
“既然給了本宮這個特別的禮物,本宮自然要物盡其用,莫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我親愛的西蛉國主,呵呵呵——”
黑斗篷下女人的笑聲在這個寂靜的凌晨顯得格外陰森恐怖,“去吧,我的死士,享用主人給你們的賜福?!闭f罷便腳步輕點離開了石雕閣。
而停頓在房梁上的兩名死士則是飛了下去落在石雕閣內(nèi),拿開面具露出腐爛的皮肉,空洞的眼窩里布滿了尸蛆,參差不齊黃牙啃食著枯木一樣的尸體,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說,本官真的不知道這些人里出了刺客啊,本官是冤枉的!”王城大牢的審訊室里被上了手銬和腳銬的張尚書令怒瞪著雙眼看著王易。
王易也懶得理會他,繼續(xù)翻看著記錄說道:“根據(jù)那十五名舞伎所說,在表演的前一天你單獨叫了十二,這件事情你可承認?”
“不錯,那也不能因為我單獨叫了十二就說我要刺殺王上?”
“不不,本官可沒有這么說?!蓖跻讚u頭道。
“那為什么要平白無故的將本官押到大牢?”張尚書令逼問道。
“因為這件事情你也脫不了干系!”太后走進來冷冷的說道。
“臣參見太后娘娘。”王易立刻站起身跪拜到?!懊舛Y,王大人先去外面候著,本宮來審訊一下這個家伙。”太后居高臨下的命令道。
“是?!蓖跻茁劼暢馔肆斯P錄,自己也退出去將門關(guān)上在外面候著。
太后坐在椅子上幽幽的盯著張尚書令,問道:“尚書令,給本宮跳舞的舞伎你也垂涎?”
“不——什么——不是,臣不敢——”原本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張尚書令立刻認慫,連忙搖頭否認道。
“嗯?”太后將音故意拉長,杏眸里乍現(xiàn)出危險的光芒,張尚書令心虛的不敢直視太后的眼睛,雙眼一直閃爍不定支支吾吾的一句話都從嘴里蹦不出來。
感覺周身的空氣瞬間凝固了起來,他才慢慢開口道:“那個——姐”
“嗯?”太后繼續(xù)威逼道。
冰冷的聲音還有那嚇人的眼神驚得張尚書令將嘴里的話全都咽了下去,苦瓜著臉說道:“太后娘娘,我一時貪圖十二的美色是我不對,但是我真的沒有參與過什么刺殺案吶,誰知道十二那女人面獸心,深藏不露,我也是受害者?!?p> “跪下!”原本平靜的太后突然怒吼道?!斑@——”張尚書令看著自己五花大綁在柱子上,面露難色正要開口說話,卻看見一直站在太后身后的人瞬間跪倒在地,這是誰?他疑惑著。
太后深呼了一口氣平復(fù)心中的怒火說道:“交代!”只見那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顫抖著雙手將帽子取下,弱弱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張尚書令。
這一看直接將他的魂兒都看的差點兒飛出去,這——這不就是十——十二那女人!她——她不是被太后娘娘一招斃命嗎,怎么還活著在這里?
“老——老爺,您難道忘了您說與我的話?也是,您在睡夢之中的囈語怎么能記得呢?”十二委屈的垂下美眸柔弱的喃喃道,還抽噎著用手帕擦了一下眼角處流下的淚水。
“你個女人敢誣蔑本官!”張尚書令氣得七竅生煙,破口大罵道,唾沫星子濺的到處都是?!澳锬铩笔尤醯墓蛑赖教笊砗?,顫抖著身體。
太后面無表情的看著怒火中燒的尚書令,斜勾起嘴角幽幽的說道:“十二,你且將你聽到的話都說出來?!?p> “是”十二跪在太后身后盡量不去看張尚書令那恐怖滲人的眼神,回憶著先前的事情,支支吾吾的說道:“就在前天,張尚書令突然派人將我叫了過去,行了云雨之事之后他就躺在我的身邊嘀嘀咕咕的說著夢話,說他要做王上,還要——還要殺了赫連家——”
越到后面,十二的聲音就越小,最后害怕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太后笑了一下,那滲人的笑意就連張尚書令都莫名的膽怯了起來,她開口道:“尚書令,你永遠都不會是本宮的對手,所以你也不要妄想得到什么本不屬于你的一切,這一次是本宮對你最后的寬限,貶你為尚書左侍郎,你可還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