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在二十年前偶然間得到的《七殺破步三十六劍法》讓他整整修習了九年之久,但卻因劍譜鞭練導致最后癡呆數(shù)日,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曾經(jīng)癡呆過的他竟然突然之間清醒了過來,而這套劍法鞭練,也精進了不少。
兩人的默契感渾然天成,星闌為主,他為輔,因為沒有了咒曲的控制,三個死士的動作極大的減緩了很多,在刀光劍影過后。
看著地上破碎的枯干,星闌眼里的紅光才開始隱退,恢復如常的她因為過度的體力透支和身體上的傷口頗多,癱坐在地上。老管家看到三個死士被星闌撕碎,便走到她面前將星闌抱起往暗道口走去。
“哧”破布的聲音驚醒了昏昏欲睡的星闌,她疲憊的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那個沾染了紅色血液的劍刃,在老管家的心口處穿透。
老管家面不改色的跪倒在地將星闌小心的放在地上,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暗室口,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星闌,被花白胡須遮擋的嘴角微微勾起,這雙美麗的桃花眼,和十九年前那個女人的如出一轍,讓人那樣的迷戀。
即便癡傻的自己強迫了她,但還是能隱隱約約感覺到這雙在他看來愧疚的雙眸,既然這一世犯下了這個滔天罪孽,那便用自己的生命鮮血來祭奠她。
“噗!”
控制了許久的血液在這一刻終于噴了出來,染紅了旁邊灰色的墻壁。他將星闌的面容烙在了心口,便瀟灑的轉過身。
那個中午,人群中穿著華麗朝服的女孩,威嚴的站在中間,絕美的桃花眼雖然不是正面,但他卻認定,她,就是自己的女兒!
但是自己只是一個下人,為人夫,他不配!為人父,他更不配!但是,看著她深得當今太后的喜愛,自己也就無比的滿足。她,不該擁有這樣一個什么都不是的父親,因為虧欠的太多太多……
星闌靠在墻上,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他為何要這樣看自己?背上的傷口讓她在還沒清醒過來之時就又陷入了徹底的昏厥。
聽到外面的動靜,老管家笑了,即使臉上布滿了鮮血,也難以遮擋他最后的父慈光華。張老不能死,他必須要用活著的賤命來向張府二十三條無辜人命贖活罪!醒過來的張老瘋狂的跑向暗道口,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一輩子才煉制了三個傀儡不會就這么消失不見!他瞪著可怕的黃珠拿起長劍一刀一刀戳進了老管家的胸膛,想要將外面的星闌親手手刃,但老管家怎會那樣讓他得償如愿,雙臂死扣住兩邊的石壁,用自己的肉身阻擋著這暴風雨般的刀劍襲擊。
周圍在他的耳邊頓時顯得那么安靜,安靜的想要自己也睡過去。
他的意識在漸漸地喪失,緊扣在石壁上的雙手逐漸脫離開來,被血液模糊了的雙眼仿佛看見了地上自己的腸子,看見了十九年前那天晚上唯一的風景,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人這一輩子,總要做些有意義的事情,自己是一個沒有責任的人,那就把握這唯一一次可以贖罪的機會。
赫連闌兒,多美的名字……
父親撐不住了,孩子,你要好好活著!請允許他自私的稱呼一聲父親……
“郡主殿下,郡主殿下!”
耳邊突然傳來很多人的聲音,既然如此,女兒,父親走了,勿念!
“砰!”支撐著救兵到達的老管家終于跌倒在地,腦勺重重的磕在地上,尖細的鳴聲響徹他的腦海,布滿皺紋的眼角落下此生唯一的一滴熱淚,朦朧的感覺到他的女兒已經(jīng)被救走了,真好……
沖進來的侍衛(wèi)立刻將星闌送了出去,利索的把激進癲狂的張老五花大綁押出了暗道。
混亂的場面,父親唯一一點兒的光華早已被來來往往的侍衛(wèi)所沖散。王宮里的太后聽聞女兒受重傷,立刻和赫連澤一起快速的趕到張府,看著被抬出來的星闌,太后立刻吩咐貼身侍衛(wèi)將星闌送入王宮的衍慶宮。
回去的路上,她紅著眼睛顫抖著手替星闌擦凈臉上的血污,而旁邊的赫連澤則是拿出針灸幫星闌將她體內(nèi)流動的毒素暫時控制住,但這終歸還是權宜之計,堅持不了多久。
“怎么還沒到,快點!”太后只覺得這個馬車好慢,忍不住要爆發(fā)的脾氣對外面吼道。其實馬車的速度已經(jīng)很快了,只是重要之人重傷之際,也就自然而然覺得它是那么的慢!
不一會兒,馬車便駛進了衍慶宮,赫連澤將星闌抱在懷里沖向偏殿,而太后則是將所有人斥退,自己從那鎖住的柜子里拿出一些刀片和瓶瓶罐罐,幫星闌將脊背上被血液和綠色尸毒黏住的衣物取開,一分都不敢耽擱的拿出刀片將被尸毒浸染的表層皮肉刮下來,還好路上有赫連澤的幫忙,要不然刮去的肉會更多。
裂開的傷口上還活動著尸蛆,這種東西就像是蠱蟲一樣會鉆入人的皮膚,讓五臟六腑逐漸潰爛,直至死亡。
“去書房把鳴沙珠取來!”太后一邊為星闌處理傷口一邊急聲道。
赫連澤點點頭轉眼之間就將書房里的鳴沙珠給拿了過來,擔憂的看著星闌。太后接過咒笛,顫抖著雙手將咒笛放在嘴邊,努力克制內(nèi)心的慌張,看著鳴沙珠的符文平穩(wěn)的吹著。
笛音起,那原本蠶食星闌皮肉的尸蛆一個個的從傷口處爬了出來,等到將被尸毒浸染的表皮給刮完之后,一曲也了,那蔓延在傷口附近的黑色血液絲絲縷縷的流了出來。
直至流出鮮紅的血液之時,赫連澤才用針將綻開的皮肉一針一線給縫合住,心疼的看著星闌早已經(jīng)傷痕累累的脊背。
兩人忙碌了將近兩個時辰,總算是將星闌體內(nèi)的尸毒給清除干凈,太后因為動用了自己的精血,咒笛跌落在地,跌跌撞撞的走到外面,斜倚在床榻上昏迷了過去。
赫連澤在,她放心……
張家算是被抄了,一個在臨江封國風云三十年的張家在一夕之間,因為之前的惡果導致眾叛親離,臨江王沒收了張家所有的資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