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紫禁香如霧
大雪皚皚,冰天雪地里,不知是哪家父母狠心地將自家孩子遺棄。
恰逢一對衣著不凡的母子路過,年僅六歲的小云卿抱起了雪地里的女棄嬰,伸手握住了襁褓里那軟糯的小手,逗弄起那女娃。
那婦人見云卿與這女娃投緣,笑著打趣道:“阿卿,為這女娃取個名字吧。”
盡管彼時的云卿只有六歲大小,卻過目成誦,天賦異稟,引得教他的私塾先生贊不絕口。
小云卿低眉思索了片刻,笑意盈盈道:“紫禁香如霧,霖雨思賢佐。從今天起,紫霖就是你的名字,你就是我云卿的親妹妹?!?p> 一晃眼,已是十六年后,先皇退位,阮竹即位,始稱阮皇。阮朝都城名為云城,而云府則是這云城第一府邸。
云父乃當(dāng)朝一品大臣,那云府長子——云卿以經(jīng)商著稱,名下的產(chǎn)業(yè)多不勝數(shù)。
至于那云府唯一的小姐——紫霖,自然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尤其是她的兄長,對她的寵愛程度,幾乎可以用溺愛來形容。
可惜那紫霖,相貌倒是不錯,生就了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分外惹人憐愛。柳葉眉,月牙眼,櫻桃唇,五官標(biāo)致如畫中人。
按理說,古代女子都應(yīng)該精通琴棋書畫,可她偏偏不喜學(xué)習(xí)這些,獨(dú)愛習(xí)武。那云卿也是慣著她,云母訓(xùn)她的時候護(hù)著,還背地里教她舞劍。
在這云城,最能引得人群沸騰的只有四個人,分別是曾經(jīng)的亦王殿下陸子衿,紫蘇堂主落雨軒,云府的云卿以及當(dāng)朝卿相蘇恪。
那蘇恪年少成名,從太子太傅到如今的卿相,只用了短短四年的時間。沒有他的輔佐,就成就不了今日的阮皇,當(dāng)朝卿相卻不是尋常人等可隨意見到的。
而云家公子——云卿生的俊朗不凡,引得不少姑娘在云府門口張望,只盼能見上云卿一面。
若僥幸碰見云卿,必是使盡渾身解數(shù)吸引云卿的目光,有的只是揮動手帕,有的干脆跑到他面前攔住他,大膽表明心意。云卿只是維持著禮貌的微笑,委婉地拒絕。
云家世代為官,可是云卿身為云家獨(dú)子,無心仕途,自己開了酒肆,茶館,畫樓。
云卿在經(jīng)商方面倒是很有天賦,茶樓,酒肆人滿為患。當(dāng)然不排除有慕名而來的姑娘增加了酒樓的人氣。
云卿名下的產(chǎn)業(yè)遠(yuǎn)不止這些,卻都辦的風(fēng)生水起,賺的盆滿缽滿。除去云府日常的開銷還余下許多,故此云卿成為了云城最年輕的首富。
不僅生的好,還有經(jīng)商頭腦,家財萬貫,想嫁他的女子愈來愈多。因?yàn)樵魄洌倘嗽谌畛牡匚欢继岣吡瞬簧佟?p> 除了已有的產(chǎn)業(yè),云卿的目光放的更加長遠(yuǎn),逐漸吞并了云城其他的小酒館,小茶肆,迄今為止,云城已有一半以上的娛樂場所歸在云卿名下。
整日待在云府,紫霖覺得自己再不出門,可能會無聊死。母親一直逼著她做女工,手都被針線磨腫了。她的手可是用來拿劍的,怎么可以拿這些女孩子家家弄的東西。
兄長有事不在府邸,紫霖暗暗竊喜,終于給她逮著機(jī)會溜出去了。帶著自己的貼身侍女,紫霖一頭扎進(jìn)擁擠的人潮中,像干涸已久的魚兒重新回到了水里。
彼時,街面上人滿為患,畢竟三日后就是中秋佳節(jié),人人都在忙著置辦物什。
“小姐,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p> 紫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鹑Φ拇鬂h,敷衍的安慰道:“沒事,母親在陪今日來的貴客,她不會察覺的,我就玩一會兒?!?p> 說著松開抓著小云的手,徑直走到那大漢面前。周圍的看客連忙上來拉紫霖,有人好心提醒道:“小姑娘,別離那么近,快讓開?!?p> 紫霖笑意盈盈道:“沒事,我不怕?!?p> 那大漢聽到紫霖的話,故意把火圈往她身上丟,想嚇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眾人一陣驚呼,有人尖聲喊到:“小心啊?!?p> 沒想到紫霖動也不動,直直的站在那,臉上維持著剛才的笑容。待那火圈離她極近時,紫霖略一側(cè)身,腳尖旋轉(zhuǎn)一圈,右手緊抓著那個滋滋冒火的火圈。
紫霖將火圈拋起,彎腰用腳尖接住,緊接著用腳尖再度將那火圈拋出,連翻幾個跟頭,在它即將落地的一剎那,輕輕用腳踩住。
身后一雙幽深的眸子打量著她,蘇恪嘴角不自覺地上揚(yáng),話語中帶著笑意:“這姑娘當(dāng)真是有些意思?!?p> “主子說的可是前面這位紫衣姑娘?”
蘇恪一身玄衣,長身玉立,豐神俊朗,與這周遭的人群格格不入,自帶一身貴氣,引得不少妙齡女子紛紛側(cè)目。
他搖了搖手中的紫羽扇,目不轉(zhuǎn)睛地含笑看著前面隨火圈舞動的紫霖,“就是她?!?p> 腳下一滑,紫霖一頭朝火圈砸去,周圍人都被嚇得噤了聲。在這危機(jī)時刻,一雙玉手摟住了她的纖腰,紫霖對上了那雙幽深的眼眸。
紫霖心想,那雙眼睛可真好看,是除了兄長的眸子之外,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眼睛。
蘇恪含笑地望著她,隨即松開了手,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
周圍的人都看傻了,停了片刻,掌聲、喝彩聲接連響起。紫霖把火圈還給那大漢,
一出人群,侍女就拉著她,眼淚汪汪地。
“行了,偷偷告訴你,那個火圈一點(diǎn)都不燙,那根本就不是真的火,都是騙人的伎倆?!弊狭啬樕蠞M是窺破玄機(jī)的得意。
見侍女還要繼續(xù)啰嗦,紫霖趕緊加快了步伐,擠進(jìn)了人群。
甩開了那侍女,紫霖的心情變得格外輕松,在一個小攤前停下。
上面擺的不是什么尋常姑娘喜歡的簪子、手鐲之類的,而是擺滿了諸如短刀、長劍、飛鏢之類的兵器。
通常來這里買兵器的都是男子,突然出現(xiàn)一個年輕秀麗的姑娘,攤主都懷疑,她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姑娘,你是不是走錯了,首飾攤在旁邊?!?p> 小販指了指一旁擠滿了年輕漂亮姑娘的首飾攤,示意紫霖過去。
紫霖?zé)o語地望著他,“還真是送到手的生意都不做,我就是來買兵器的。你不要以貌取人?!?p> 紫霖拿起一把鑲了白田玉的匕首,想著趕緊付了錢就走人,她可不想挨一頓罵。左掏掏,右摸摸,袋里空空如也,紫霖心里咯噔一聲,完了,錢都在那個死丫頭手里,早知道不甩開她了。
紫霖對著小攤笑得格外燦爛,試探到:“那個,我可以先拿走,待會兒再付錢嗎?”
小攤也對著她笑,默默搖了搖頭。
紫霖和那小攤爭辯了一番,情真意切地說明她一定會帶錢來的,她特別喜歡這把匕首,一定要給她留著,千萬別賣出去了。
可是那小販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你……你這人真是蠻不講理?!弊狭貧夤墓牡卣f到,卻又無可奈何。就這么一直在攤子前僵持著。
一雙潔白如玉的手伸過來,拿起了紫霖一直眼巴巴看著的匕首,紫霖眼看到嘴的肥鵝要跑了,不管不顧地抓著那人的手,語氣一點(diǎn)兒也不客氣:“這是我先看上的,麻煩你放下?!?p> “是嗎?姑娘付過錢了?”冷冽的聲音,和他的外表一樣,讓人不敢輕近。
紫霖被問倒了,支支吾吾道:“我……我沒帶錢,但是等我找到小云,我馬上就會買下來的?!笨墒沁@人好像剛剛是救過她?還以為是個善人,真是她看走了眼。
“既然姑娘還未付錢,那誰先買就是誰的。老板,這把匕首,我要了?!?p> 紫霖覺得這人一定是存心同她作對的,那么多上好的兵器不挑,偏偏買走了自己垂涎的匕首,一定是故意的。看面相,他就不是什么好人。雖然長得挺好看,不過還是比不上兄長。
眼看明買不成,紫霖只能智取。一路尾隨那人,出了繁華熱鬧的小街,走進(jìn)了一條昏暗的小巷。
“天時地利人和,這兒沒有一個人,剛好可以讓我把他打暈,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匕首……”紫霖想著想著,朗聲大笑起來,全然不覺身旁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人。
“姑娘在笑什么?”蘇恪唇角帶了一絲輕笑,望著傻笑的紫霖,神色莫辨。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弊狭卮篌@失色,笑容瞬間消失。這人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不會是什么妖魔鬼怪吧。
素來自詡膽大包天的紫霖,顧不上什么尊嚴(yán)不尊嚴(yán)的,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蘇恪面前,不停跪拜,口中念念有詞:“妖怪大人,你大人有大量,放過小女子吧。我這么一個貌美如花,處于豆蔻年華的妙齡女子,我還不想這么早就去見閻王大人。嗚嗚嗚嗚……”
做戲要做足,讓他看到她的誠意,確信她沒有騙他,紫霖作勢抹了抹半天掉不下來的眼淚。
蘇恪冷冷地打斷她,“別擦了,你根本沒有眼淚。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妖怪。”
這么不留情面的被人拆穿,紫霖瞬間覺得,自己應(yīng)該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奈何路面平平整整,連個小坑都看不見。
既然沒有地洞,那紫霖只能自己創(chuàng)造地洞,拿著爪子慢慢地刨著泥巴。
見她動作古怪,蘇恪忍不住問道:“你在干什么?”
“挖洞。”
“地下有寶貝?”
紫霖瞥了他一眼,像看白癡一樣:“挖洞鉆進(jìn)去?!?p> 蘇恪強(qiáng)忍了半天,還是破功,放聲大笑起來。
回到府邸,紫霖耷拉著臉,一副誰欠了她幾萬兩銀子的模樣,嚇得連小云都不敢靠近她。前廳的宴會還沒有結(jié)束,一片歡聲笑語,觥籌交錯。
幾乎沒有人發(fā)覺她剛剛偷偷溜出去過,熱鬧僅限于前廳,紫霖的房間安靜的令人窒息。小云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shè),這才大著膽子上前問道:“小姐,你這是怎么了?誰惹你了,小云幫你教訓(xùn)他。”
小云作勢揮動拳頭,大有要去打架的架勢,紫霖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蘇恪帶來的陰郁心情一掃而過。活了十六年,頭一次這么丟臉,紫霖暗暗下決心,下次絕不再偷偷溜出去,要是實(shí)在忍不住想出去玩一會兒,也該扮成男人的模樣,這樣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F(xiàn)在總算知道,為什么戲文里的小姐都喜歡女扮男裝了。
紫霖趴在繡花枕頭上,拿手指在枕頭上筆畫下次出門應(yīng)該帶多少銀兩比較合適,幻想著應(yīng)該穿什么樣的衣服。外面?zhèn)鱽硇≡频暮敖新暎骸靶〗悖踊貋砹??!?p> 這死丫頭,一看到兄長就面紅心跳,緊張兮兮的,跟皇宮里的嬪妃見到皇上一模一樣。紫霖暗嘆,小云這丫頭,明知沒有可能,還要垂涎我兄長的美色,腦子可能進(jìn)水了。
小云匆匆跑進(jìn)來,手腳麻利地給紫霖整理衣裳,系好腰間的紫腰帶,手上挽上一條淺紫色的綢帶,用犀齒為她梳頭。本來一塌糊涂的紫霖,經(jīng)過這一番打理,變得清清爽爽。
花梨木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云卿笑得如沐春風(fēng),徑直走到坐相不堪入目的紫霖面前,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詢問到:“霖兒今天有出去亂跑嗎?認(rèn)真學(xué)習(xí)女工了嗎?”
紫霖雙腿盤在榻上,剝著盤子里的瓜子花生,剛剝完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跟餓死鬼投胎沒什么區(qū)別??赡芩瑞I死鬼長的好看一點(diǎn),僅此而已。
吃相如此難看,云卿還是微微皺了皺眉,幫她擦去嘴角的食物殘?jiān)?,?xùn)導(dǎo)道:“霖兒,你是女子,坐就該有個坐相,吃該有個吃相。你……”
嘴里突然被塞了一把瓜子,云卿無可奈何地看著絲毫不受教的紫霖,甚是無奈。都怪他平時太嬌慣她了,養(yǎng)了一身的壞毛病,盤子碟子都往床上搬。
“小云,你是小姐的貼身侍女,平時應(yīng)當(dāng)多多督促小姐,不能再任由她胡鬧下去了。再過一年,可就要出閣了?!币娮狭夭宦犓?,云卿只能退而求其次。
“出閣?什么是出閣?”紫霖一臉茫然,夫子好像沒有教過她,難道是她上課打瞌睡的時候沒聽到,紫霖一陣心虛。
“出閣就是……罷了,以后再說吧。霖兒早些休息,以后莫要再貪玩了,兄長護(hù)得了你一時,護(hù)不了你一世。你總該學(xué)著長大。”云卿語重心長地說到。
“可是霖兒不想長大,長大以后,要遵守這個禮儀,學(xué)習(xí)那個禮儀,各種條條框框,束縛了霖兒。霖兒只想一直待在兄長身邊,陪著兄長?!弊狭匕杨^枕在云卿寬厚的肩膀上,天真地說到。不管她說什么,兄長都會答應(yīng)她,這次也不會例外。
“不行啊,兄長總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不說了,快歇息吧?!?p> 云卿掩上房門,發(fā)出重重的嘆息聲。
不知是誰向阮皇上報,云府有個小姐,生的美艷無雙,還畫了畫像呈給阮皇過目。素來貪戀美色的阮皇一見畫上美人,頓時魂不守舍,下令無論如何都要把她納進(jìn)宮。
抗旨不遵可是死罪,這可怎么辦?
云卿花重金買通了皇上身邊的紅人,說云家的姑娘天生得有一種怪病,凡是離得近的人都會被感染,現(xiàn)在禁足在云府的別院之中,阮皇這才死心,打消了讓紫霖進(jìn)宮的念頭可是紫霖這孩子,還懵懂無知,隨隨便便就往大街上跑,萬一露餡了,這可是滅門的死罪。在書房待了一夜,直到天明,那盞燈都沒有熄滅,云卿一夜未眠。
安分了數(shù)日,紫霖還是心癢,想出去解悶。聽說最近青樓來了一位漂亮姑娘,比原來的花魁還要美上幾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假借小云的口轉(zhuǎn)述總是不過癮,紫霖決定還是自己親自去看看,這姑娘到底有沒有傳的那么美。
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yàn)教訓(xùn),紫霖?fù)Q上了一件深藍(lán)色的緊身男裝,平常慣畫娥眉,為了搭配這裝束也變成了劍眉,把那一頭的黛發(fā)束起,用銀白發(fā)冠固定??偹愣嗔诵┠凶託飧?,少了幾分女子的柔情。
走在路上,不少黃花閨女羞答答地看著紫霖,看的她背后發(fā)毛,冷汗涔涔,拉了拉身旁同樣穿著男裝的小云,低聲道:“她們怎么一直看我,我臉上有字?”
小云搖了搖頭,悄悄湊近紫霖,“小姐扮成男子太俊了,那些姑娘動心了?!?p> “死丫頭,敢戲弄我??次也淮蚰??!弊狭啬弥种械恼凵龋么蛐≡频念^,小云吃痛一聲跑開了。
有大膽的姑娘按著亂跳的心臟,緩慢挪動過來,嬌滴滴地扯著紫霖的衣袖,聲如蚊吶,“公子,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紫霖不好意思地笑了,露出小小的虎牙,“紫……”,用僅有的智商想了想,不應(yīng)該再用本名了,靈機(jī)一動,說到:“在下慕容?!?p> “慕容公子真是風(fēng)度翩翩,英俊不凡,小女子很是仰慕。不知道公子現(xiàn)居何處,家中可有婚配……”那姑娘扯著她的衣袖,喋喋不休許久,不想讓她面子掛不住,紫霖偶爾回答一兩句,證明她在聽她講話。
“這人怎么比小云還啰嗦,說了這么久,口不干,舌不燥?!弊狭匕底愿拐u,臉上笑臉相迎,心里想著到底什么時候才結(jié)束。
一只胳膊橫過來,攬住她的肩膀,紫霖順著那只胳膊往上看,呵,冤家路窄,好巧不巧,倒霉的很,又撞上那個面如冰霜的男人。
聲音自頭頂傳來,“姑娘,該說的都說完了,人我就帶走了?!币膊坏裙媚锘卮?,蘇恪拽著紫霖就往前走,到了一處僻靜處才停下。
蘇恪冷冷地上下掃了她兩眼,悠悠的開口道:“穿成這樣,你不會是想去青樓喝花酒吧?”
“關(guān)你什么事,我愛去哪就去哪?!弊狭?zé)o視他,大踏步向前邁去。但是蘇恪說出口的話,硬生生讓她收住了邁出去的腳步。
“你還想不想要這把匕首了?”蘇恪把玩著那把想著白田玉的匕首,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想,但是你會這么好心讓給我?”紫霖表示很懷疑。
“我當(dāng)然沒有那么好心。但是要是你肯求我,我可以考慮考慮?!?p> 紫霖把牙咬的咯咯響,“做夢去吧,我才不會為了一把匕首求你?!闭f完很硬氣地轉(zhuǎn)身就走。
“這樣啊,那可惜了,我不是很喜歡這把匕首。本來以為你很想要,想送給你來著。既然你不要,索性就砸了吧?!?p> “蘇大人,你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和小女子計(jì)較的。這把匕首你還是送給我吧,砸了多可惜啊,您說是吧?”紫霖一臉討好的模樣,手腳麻利地替蘇恪捶肩揉背,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他老人家心情不好,抬手把匕首砸了。
這附近恰好生長著一棵相思樹,其時結(jié)滿了火紅的相思子,紫霖腦筋一轉(zhuǎn),三下兩下爬到相思樹上,摘了數(shù)十顆相思子,又從腰間扯出一條紅繩,穿成了一串相思子。
“蘇大人,我用這串相思子和你交換吧。這可是我親手做的,獨(dú)一無二,夠有誠意了吧。”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紫霖擅作主張,抓著蘇恪的手腕系上相思子。
少女柔軟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低頭認(rèn)真地幫他系上。舞火圈倒是挺靈活的,系個相思子倒騰了半天,系的一團(tuán)糟。
蘇恪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看不下去,將另一只手搭在她的手上,抓著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費(fèi)了一番功夫,總算是系上了。
紫霖如釋重負(fù),一臉得逞的笑容,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次他要是再不把匕首送給她,那就太不是人了。
蘇恪抬起手腕,端詳了片刻,搖搖頭:“編的太丑了,實(shí)在不堪入目。白白浪費(fèi)了這么些精致的相思子?!?p> 紫霖一聽他這話,氣不打一出來,俏麗的小臉都被氣紅了,顫抖著指尖指著蘇?。骸澳氵@人,收了我的東西,還嫌棄。快把匕首給我?!?p> 蘇恪挑著眉,一臉壞笑:“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給你了?”
“你……”講道理顯然對厚顏無恥的蘇恪沒什么用,紫霖眼珠一轉(zhuǎn),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你欺負(fù)人,明明答應(yīng)給我了,現(xiàn)在還賴帳……”
“別嚎了,吵死了,給你。”這女人真是蠻不講理,抱著他的腿撒潑打滾,怎么會有這樣的女子。在蘇恪的認(rèn)知里,女子都應(yīng)該是溫婉大方,賢良淑德的,怎么就讓他遇上這么一個……
好像擔(dān)心蘇恪會反悔,紫霖一把從蘇恪手里搶過匕首,藏進(jìn)懷里。
蘇?。骸啊?
硯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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