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行業(yè)賒賬多,倪氏成立到現在,倪千曼沒少親自追賬,一般結賬痛快的人,說什么時候打款,那就是什么時候打款,就算是拖了一兩天,也會主動來一個電話說明情況,并表示一定會盡力湊錢。
但凡是磨磨唧唧,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還不接電話的,基本上就是遇上爛人、爛賬了。
可是建筑行業(yè)不賒賬是不可能的,賒賬可能收不回來,不賒賬沒有生意,反正怎么都難做得很,倪氏成立到現在已經快四年,至今還有幾筆三年前的賬沒有收回來。
人家工程都成了爛尾樓,老板帶著小姨子連夜跑路,家都搬了,你能怎么辦?還不是只能自認倒霉!
宋小飛跟著倪千曼一段時間,也算是總結出來了:不接電話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不想給錢的。
還有百分之一,可能是被雷劈死了。
倪千曼從昨天無法聯系金盛這邊的人開始,心里就隱隱約約有了猜測,今天來工地一看,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
從藍天工程買的貨,進價幾百萬,市值一千多萬,昨天程頤給金盛工地拉貨來的時候,光九米六的大貨車就租了幾十輛,卸下來的貨起碼能堆成山。
可今天來一看,按常理來說應該堆積在工地某一角的貨物,已經分散在工地各處,開始著急忙慌的運用了起來。
這么著急,肯定是怕倪氏今天來人把貨物都拉回去。
現在好了,建材都已經動了工,你倪氏想要貨,自己上樓去把模板從墻上一塊塊掰下來??!
宋小飛也是發(fā)覺了這個現象,所以才有此一問。
這種作為,簡直就是強盜!
倪千曼轉了轉工作椅,手指在扶手上心不在焉的敲擊著,嘴里回答著宋小飛的問題:“凡事別想得這么悲觀,不接電話也不一定是想賴賬,也有可能是被車撞死了。”
宋小飛:“......”
姑奶奶您這是真樂觀??!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沒過多久就等到一個胖得流油的大胖子剔著牙回來了。
他看見自己的工作椅上坐了個女人,本來還挺高興的,但一看見旁邊坐的宋小飛,臉就垮了下來:“你們誰啊?施工重地,是你們想來就來的地方嗎?趕緊滾!”
宋小飛認出了這個滿臉泛油光的大塊兒頭,他就是金盛建設這座樓盤的監(jiān)工,叫做朱強,昨天收貨的時候他也在。
明明昨天都是互相發(fā)過煙、還一起聊了大半天的人了,這會兒來裝不認識,目的簡直不要太明顯!
他氣得噌地一下站起來,臉紅脖子粗的大聲道:“昨天接貨的時候恨不得把我們當祖宗供起來,這會兒裝什么不認識呢?我們是倪氏的,今天來要賬,你們昨天說打款,怎么今天貨款還沒到賬?”
朱強本來想裝懵賣傻的,結果沒想到宋小飛這么沉不住氣,都還沒說不給錢呢,就已經跳起來咋咋呼呼了,于是他半點不客氣,直接一巴掌把面前的桌子拍得山響,罵道:“你他娘的跟誰吹胡子瞪眼睛呢?一個窮酸得要死的小公司,送給我老子都看不上,還他媽敢在老子面前上躥下跳,要錢去找財務,老子一個監(jiān)工,錢又不從我手里過,我怎么知道你的款子為什么還沒到賬?”
宋小飛同樣一拍桌子,指著朱強的鼻子罵道:“你這會兒他媽的跟老子裝傻?昨天是哪個孫子拉著我手保證要不了半天貨款就到賬,現在翻臉不認人,你他媽覺得我們倪氏好欺負是不是?”
朱強一看對方竟敢跟他拍桌子,嘴里粗魯的罵了一聲‘艸,你他媽跟誰老子老子呢?’,然后一把將腦袋上的安全帽取下來拎在手里就要當磚頭使,沒想到拳頭都要揮到宋小飛臉上了,卻被倪千曼一個四兩撥千斤把他推了一個踉蹌。
“你欠著我們的錢不給,還要打人,你當我死了是不是?”倪千曼順手把宋小飛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冷著臉道。
朱強后退好幾步后站穩(wěn),更惱火了:“你個婊子敢推我,欠艸是不是?”
宋小飛一聽就火了,直接抄起一個凳子砸過去,整個人像顆炮彈一樣沖了過去,倪千曼攔都沒攔住的那種。
轉眼間,兩個男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宋小飛平時打打籃球,去去健身房,練了一身的腱子肉,肌肉雖然不是特別夸張,但絕對算不上文弱。
可這個朱強,又黑又高還肥得令人發(fā)指,一身肥膘目測起碼兩百斤,光靠體重壓制就能壓得宋小飛爬不起來,要是兩個人助跑兩步互相對撞一下,他站在原地穩(wěn)如一條老狗,宋小飛起碼得倒退著飛出去兩三米遠!
那一身肥膘可不是白長的,絕對的力量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