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蘇君堯拿到ADS年齡數(shù)據(jù)模擬以及匹配的結(jié)果打開一看,目光落到照片以及名字的時候,微微一愣。
當(dāng)這份資料遞給閆如玉的時候,雖說他沒有吭聲,卻一直在用余光注意著她的神色,果然見閆如玉目光落定的那一瞬間臉色勃然變了。
閆如玉緊緊地握著報告紙,心頭是說不出的惆悵:報告出來了,它驗證了她的猜測是正確的,它告訴了她那個令她熟悉到心發(fā)顫的輪廓確實沒有認(rèn)錯人,并且這人在最近幾年還有活動跡象被捕捉到了。
可這情緒卻并沒有踏到地的踏實感,反而就像是乘過山車從制高點(diǎn)“呼”的一下到了底。
能被放在相冊里的,那一定是天天都需要掛在心里的敵人,既然不是苗無老人的至親,那就很有可能是他的仇人!
“老楚……楚唯……”閆如玉有些不太愿意去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
即便是當(dāng)初一聽到“老楚”就一個激靈大膽猜測到了這一層關(guān)系。
楚唯,那個八年前就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的人,那個她年年都會去祭拜的人,怎么會和苗疆掛上鉤?怎么會是那個叫什么“老楚”的兒子?
當(dāng)年的真相,又是什么?
閆如玉忽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人用漫天的網(wǎng)子給兜了進(jìn)去。
等天一暗,七科科長換好行頭,帶上香囊出了門。
無論是冷無雙還是蘇君堯,這次除了自己,誰都不知道她的動向。
等某只小狐妖發(fā)現(xiàn)閆如玉把他重新打上封印的盒子靜靜地擺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并沒有帶出去的時候,臉色一沉整個狐都不好了:本來想著即便不跟著至少能夠遇險的時候趕上去幫忙。這下好了,現(xiàn)在徹徹底底和她斷了聯(lián)系,就她這凡人身板想在這地方討得什么好?
想追尋她的足跡的時候為時已晚。
蘇君堯抿著嘴握著盒子坐在一顆高樹樹枝上,在他這個位置無論閆如玉從哪個方向回來他都能第一時間看得到。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沒有信號的手機(jī),垂眸又一次地?fù)芰碎Z如玉的手機(jī)號,結(jié)果自然是撥不出去的。
明知無用功,卻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點(diǎn)通訊錄的那個號碼,似乎就在等,在等那一線撥通的希望,這一等就又是半個時辰。
冷無雙也在屋子里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忽的窗戶上聽到一聲清脆的“嘀哩嘀哩”的鳥叫聲,她眼前一亮,提著鳥兒就飛奔到蘇君堯身處的樹下:
“有消息了,小玉玉往城西方向去了!”
城西?難道說她又去了那?
腦海中閃過那天閆如玉的不正常行徑,蘇君堯眼睛一瞇立刻縱身一躍跳下了樹,背對著她裝作把盒子踹入懷,實則放進(jìn)了自己的收納袋里。
回頭說了一句:“我知道她去哪了?!北阆г诶錈o雙的面前。
等他化作青光趕到樟木林深處的時候,閆如玉靜靜地坐在那天的那棵樹下,見她似乎只是情緒消沉之外并沒有受傷的樣子這才把一路吊著的那一口氣給松了下來一半。
至于另一半?自然是閆如玉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女子把自己蜷成了一個團(tuán),把頭埋在了胳膊里,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往日的英氣和銳意。
“閆如玉。”
蘇君堯輕喚了一聲,在她面前蹲坐了下來。
閆如玉聽到他的聲音,攥緊了手,硬生生忍住了負(fù)面情緒,轉(zhuǎn)而抬頭的瞬間偷偷抹了一把臉,換上標(biāo)志性的笑容:“你怎么來了?”
她伸出左手指了指旁邊:“既然來了,那就陪我坐一會吧?!?p> 蘇君堯望著女子強(qiáng)顏歡笑,深知如果現(xiàn)在這樣面對面,她鐵定是要把自己憋死也不會露出點(diǎn)什么不安來,便順著她的意思和她并排靠著半邊樹。
這剛一坐定,閆如玉便把重心都壓在了樹上,輕輕問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風(fēng)輕云淡的語氣,若不是聲音有些沙啞暴露了她的情緒不定,還以為有多輕松呢。
“只要你愿意讓我找到,我就能找得到你。”
“什么?”閆如玉聽到他帶著些許感嘆的回答,有些詫異。
“難道不是嗎?”蘇君堯笑著反問。
如果她不想讓他找到,完全可以換一個沒去過的地方,沒有盒子在身上,他完全捕捉不到她的蹤跡。
可她并沒有這么做,甚至就在那天采夏花的老地方坐著,就像是在等他,等他過來找到她。
閆如玉在潛意識里還真有這個意思,她很累,累到希望有個人能夠找到她、能夠在這個時候告訴她他會帶她回家。
“我還以為你要說因為你仙術(shù)無邊呢?!彼坪跏堑鹊搅怂氲鹊降慕Y(jié)果,閆如玉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仙術(shù)無邊?
蘇君堯聽到這個詞忍不住輕笑一聲,當(dāng)即引來了女子側(cè)目。
“笑什么?”
“沒事,”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控制了一下情緒后清淺一咳,“給你看看無邊的法術(shù)。”
說著雙手和掌遞到閆如玉的面前,再打開時居然多了一塊冒著寒氣的冰塊。
“這……”女子愣了愣。
蘇君堯似笑非笑地示意道:“你碰一下試試?”
閆如玉瞅了瞅他手上的冰塊,又瞄了瞄他有些期待的神色,猶豫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試探性地想觸碰。
指尖離冰還差兩厘米的時候,忽的“呲——”一聲冰塊迅速融化,裊裊水汽后竟然露出了一顆種子。隨著水霧飄散,種子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莖發(fā)芽,最后開出了……
閆如玉抽了抽嘴角,這貨又是調(diào)動陰氣凍住水符咒,又是注入真元讓種子快速生長,這么大費(fèi)周章地就為了弄出兩朵小野花?
不管怎么說都是花,總不能負(fù)了他的心意,那……按照普通人的反應(yīng),她現(xiàn)在是不是該表演一下一臉驚喜?
閆如玉努力地彎彎嘴角接了過去,奈何現(xiàn)在的心情確實讓她演技大打折扣甚至可以說是拙劣得很,以至于蘇君堯都感覺她是故意的了。
可憐某只小狐妖并沒get凡界女子對花的喜好,更沒見過閆如玉有什么特別鐘情的花,只能從儲物袋里有的種子里挑一個送她。
蘇君堯看了一眼女子手里的白里透著一抹粉的小花朵兒,心里有些納悶:不應(yīng)該啊,這種子他在天山雪山頂蹲了十年才拿到兩顆的啊。
廿柒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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