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常大叔后,米秧秧關了院門,一回頭就看見了出來找她的米秧信。米秧信低著腦袋,一副很沮喪的樣子。
“姐姐,他們是不是很生氣,是不是也說你了?”
“嗯,他們覺得我不該把旺財留在家里?!泵籽硌頉]有瞞著米秧信,實話實說道。
米秧信抿緊了嘴,他也是不大愿意讓旺財在自己家里住的,但是又不知道能讓旺財去哪里住。
米秧秧揉了揉米秧信的腦袋,知道小家伙情緒不高,就想要說點能讓他高興起來的事情。
“一會兒午飯我給你做好吃的,你想要吃什么?”
說到吃的,米秧信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轉(zhuǎn)移了,他看著米秧秧說道:“姐姐,我們喝魚湯吧?!?p> 米秧信被米二嬸叫了過來,他頂著眾人的目光,對米二嬸說道:“既然二嬸問到我的身上來了,那我就說一說我的態(tài)度。地是爺爺奶奶分給我們家的,當初是看我和姐姐年紀小,二叔二嬸才把地給要去幫忙種的。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長大了,地該還給我們了,我和姐姐可以自己種地了。”米秧秧看向了米二嬸,“二嬸還是把地還回來吧,正好里正在這,讓里正幫忙做個見證,那兩畝地以后就是我和小信一起種了。這些稻子二嬸你一會兒拿一半回去,剩下的一半就算作是你們這幾年欠我和小信的口糧了?!?p> 到了這份上,米二嬸也知道自己死咬著不還地是不成了,但是稻子留一半給米秧秧,她還會是不愿意的。
不過還沒等她再說點什么,被兩個兒子扶過來的米二叔穿過人群說話了。
“行,把地給你們。你們好好種,別糟蹋了那兩畝好地。”米二叔說話的時候看都不敢看米秧秧,他現(xiàn)在腿還軟著呢,這場風寒讓他對米秧秧的反感和懼怕又上升了一個高度,真的是恨不得能繞著她走了。
“耕田他爹!”
米二嬸還想要再爭一爭,里正不想跟他們再磨蹭下去了,凡是涉及到米秧秧的事情,他都希望越快解決越好。
“既然米二松口了,那這事就解決了以后米家大房的兩畝地就歸米秧秧和米秧信姐弟兩個自己耕種,與米家二房無關。割下來的稻子就按照米秧秧說的辦,米二你拿一半回去?!?p> 米二叔和米秧秧都點了點頭,里正和被找來的那幾個長輩就先走了,只剩下看熱鬧的人還在等著看米二叔米二嬸搬稻子。
“耕田娘今年可算是賺著了,能少受兩畝地的累呢。往年一到收稻子的時候,就聽你到處念叨收稻子有多累,今年可算是松快了。白得一畝地的稻子,回家不得先煮鍋米粥喝啊?!敝艽竽锾匾獾鹊矫锥鹱叩阶约荷磉叺臅r候,對米二嬸說道。
米二嬸被嘔死了,瞪了一眼周大娘,因為忙著搬稻子就匆匆走了。
米秧秧和米秧信在屋里看著人拿走了一半的稻子,等到人都走光了,米秧信問道:“姐姐,剩下的這些都是我們的了?”
“對,這些都是我們的了。小信,趁著今天外面太陽好,咱們把這些稻子搬到外面曬著吧?!泵籽硌硖嶙h道,這些稻子要是再放在屋里堆著該捂了。
米秧信和米秧秧動手把稻子攤在家門口的空地上曬著,沒有放到村里大家都去的曬稻子的地方。
“小信,你說咱們家是應該壘個石頭圍墻當院墻,還是圍著外面種上一圈樹當院墻?”
姐弟兩個曬完了稻子,就坐在稻子旁邊說話,米秧秧想起了自己之前關于院墻的設想,決定在行動之前再詢問一下米秧信的想法。
“姐姐,為什么我們不像別人家那樣弄一個木柵欄?種樹的話,會不會招來很多蟲子?石頭,河邊倒是有,但是需要我們往家里搬?!泵籽硇庞X得還是木柵欄最簡單,適合他們家,就對米秧秧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米秧秧壯著膽子,伸手在男人鼻子下面探了一下,沒有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她被嚇的手一抖。死,死了?
米秧秧盯著那個男人,最后視線落到了男人腰間鼓囊囊的荷包上。
她靜默了一會,雙手合十對著男人拜了三拜。
“你可千萬不要怪我啊,你說你人都沒了,那些身外之物對你也沒有用了。你放心,我不會白拿的,我會選一個好地方安葬你的,每年清明都會給你燒紙,保證讓你在那邊不缺錢花?!?p> 米秧秧對著男人念叨完了,心一橫,手就向男人的腰間伸了過去。
她的手抓住荷包,一下把荷包給拽了下來,接著她就發(fā)現(xiàn)了剛才被荷包擋住的一塊玉色瑩潤的雕花玉佩。
這東西一看就值不少錢,米秧秧想著她既然已經(jīng)把人家的荷包都拿了,那也沒必要再矜持什么了。
她又把手伸向了男人腰間的玉佩,就在她的手碰上了玉佩,準備把玉佩也給拽下來的時候,一只手突然伸過來,搭上了她的手腕。
同時一個微弱喑啞的聲音響起,“救……”
一系列變故把米秧秧給嚇的差點暈過去,她驚叫了一聲,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米秧信聽見米秧秧的驚叫,趕緊沖了過來,“姐姐!”
米秧秧驚疑未定,沒有去理米秧信,而是又一次把手伸向了男人的鼻子底下。
這一次她多停留了一會,好像是感覺到了男人微弱的呼吸。
米秧秧心情復雜地看著男人,她是以為這個男人死了,才伸手拿了他的荷包……
現(xiàn)在她荷包已經(jīng)拿到手了,不管怎么樣,這事她做的不地道,所以她現(xiàn)在無論如何都不能把一個大活人給這么丟下了。
“小信,這個人受傷了,我們需要把他帶到山下去找人給他治傷。”
米秧秧走到米秧信身邊,看他被嚇的臉都白了,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安撫地順了幾下。
米秧信看了眼躺著不動的男人,皺起了眉毛,他覺得這個男人應該已經(jīng)死了。
“可是我們不認識他,而且我們兩個要怎么把他給帶到山下去?”米秧信站著不動,臉色緩過來一些,抬頭問著米秧秧。
“我們把他給抬下去,抬不動就拖。”米秧秧估量著男人的體重,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可是我們把他帶下去也沒有錢請大夫給他治……”米秧信不大愿意讓自己的家里面再多出來一個陌生人,尤其這個人還是個男人,姐姐的名聲已經(jīng)被人傳的很差了,不能再讓別人影響到姐姐了。
米秧秧把剛才的荷包拿出來給米秧信看,“沒事,他有錢,我們可以拿他的錢找大夫?!?p> 米秧信沒有再說話,順著米秧秧的意思幫忙把男人給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