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冷靜下來后，她才告訴我那天發(fā)生的事。本來她和大毅商量著把御影先接出來，然后大毅會單方面以妻子有精神問題沒法照料小孩為由提出離婚，之后他也會到央市找他們。這是他們的計劃。而雪影想著起碼在御影6歲生日的時候看他一眼才離開，當她偷偷在窗口往屋子里偷看的時候，桌面上正放著生日蛋糕，蛋糕上點著幾根紅色的小蠟燭，還準備了幾款小食。但是卻見不到有人。于是雪影便繞到御影的房間的窗口瞧了一下，只見御影十分安靜地在寫字，對的，那時候的御影剛剛升了小學。而那個繼母則坐在旁邊看著他，十分溫柔地撫摸著御影的頭，但是臉上笑得十分奇怪。雪影忽然瞧見她放在身后的手有什么東西在閃著亮光。等到御影做完功課，她便拉著御影到客廳，轉(zhuǎn)身的一瞬間雪影分明看到她手上拿著是一把水果刀。雪影很擔心，便偷偷潛進屋子里，看著那個女人還是陰森森地笑看著御影，嘴里說著等爸爸回來就可以一起切蛋糕，讓御影吃著些餅干，然后她突然走到御影的背后，喃喃自語說什么每次看到御影的發(fā)色就會想到那個女人之類的話，她雙手握住水果刀舉高，刀尖對準年幼的御影。雪影馬上沖出來直接奪去她手上的刀，反過來對準她。而御影轉(zhuǎn)過身來正正看到的是一個陌生金發(fā)女子拿刀對準自己媽媽的那一幕。而當時那個女人看到雪影那一頭金發(fā)時候就明白了對方是誰，好像瘋了一樣撲向雪影，他們糾纏之間，弄翻了生日蛋糕，蠟燭點燃了桌布。最后雪影錯手把水果刀插進了那個女的心臟，那時候屋里的火勢已經(jīng)變大，黑煙籠罩著這跟個房子，大毅這個時候也回來了，沖進了屋里，看著雪影拿著染滿鮮血的水果刀站在那里，以及已經(jīng)嚇得蜷縮在一角的御影在哭泣。當時大毅只叫雪影馬上離開那里，其余的事讓他來善后…”
說到這里白宣，沉默了幾分鐘，沒說話，斜眼看著阿雪臉色再次變得蒼白，放在大腿上的雙手握得更緊的，而且還在不斷顫抖著。今晚已經(jīng)是阿雪第二次感到雙手變得如此冰涼。
“白宣師傅，那之后呢？”阿雪問道。
“你問之后啊…嗯…之后，房子燒光了，大毅向警方說是他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而錯手殺了自己的妻子。因此他被判了誤殺，入獄幾年。之后御影就被送到他爺爺那里住。雪影一直自責，是自己害了他們兩父子。過了沒多久，大毅在獄中被殺了，雪影已經(jīng)失去了生存的希望，那時候開始她已經(jīng)沒法正常接受任務。MPO批準她提早退役，按照他的要求，我在清水市給她安置了個房子，讓她安心住下來，這樣她就可以，或者還有機會看到御影。不過那時候御影已經(jīng)被南宮大志夫婦帶到細流鎮(zhèn)去了。還不清楚什么情況之前，我沒告訴雪影這些，自己獨自一個人去找了南宮大志夫婦。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看到那樣痛苦的雪影，我真的心如刀割，只要雪影想要什么，我都會拼命為她做到。那時候的我覺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南宮大將，我曾經(jīng)有想過殺了他，只因MPO有其守則，不能濫殺無辜百姓，所以我也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當我跟南宮大志夫婦聊過以后，發(fā)現(xiàn)御影心理上有著很大的陰影。當見到當時讀小學的御影的時候，我覺得很驚恐，他那么小就已經(jīng)懂的帶著面具示人，我甚至不知道他心理想什么。為了與他多溝通，我便答應教他們武術(shù)。后來彌彥和秋霜告訴我，原來御影一直想著報仇，甚至不惜走上黑道。我覺得事態(tài)已經(jīng)變得嚴重，于是把御影的情況告訴了雪影，雪影卻說，如果她的死亡能結(jié)束他心里的仇恨，她甘愿死在她兒子的手中。當時我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去接受最壞的結(jié)局。不過我還覺得還是有另一個選擇。我決定對御影說出所有事實，他所不知道的事實。但是已經(jīng)晚了，他那時候已經(jīng)失蹤，根本沒法找到他，當我找到他的時候，悲劇已經(jīng)發(fā)生。而且MPO已經(jīng)接觸了他。他最終還是走上了跟我們一樣的路。”
“那么…這些…御影全都知道了？”阿雪問道。
“嗯，在他決定加入MPO的時候，我已經(jīng)把一切都告訴了他?！?p> “他當時有說什么嗎？”
“嗯， 他說，自小那個叫媽媽的女人，雖然有時候會無緣無故打他一兩個巴掌，也會無端端歇斯底里般恐怖，但是在他印象里，也曾經(jīng)像個溫柔的媽媽那樣愛著他，關(guān)心他，所以在他幼小心靈里面認定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只是沒想到悲劇背后的真相會如此殘酷，包括對摧毀他家庭的那個人的仇恨。他當時哭了，在我面前。我看的出他借著在MPO的日子里在折磨自己，甚至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已經(jīng)沒法分清對錯，只要完成了就可以。他討厭MPO的日子，卻又享受著這日子。矛盾，痛苦，孤獨，利用與被利用，一直纏繞著他。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即便你去到那里，無論看到御影是什么樣子，你都不要害怕，更不要誤解他，他還是那個他?！?p> 阿雪沒說話，眼鏡看著前方。
“他想得到解放，前幾年，他就跟我說，他想下半生過一點平靜的生活，只要等到30歲，他就可以離開，所以他沒有漏下一個任務，對MPO的命令，不管合理還是不合理，他都惟命是從，沒出半點差錯。因為他想盡快離開這種生活，到時候他就會留在那個令他平靜的家過下半生。這是他的愿望?！?p> 阿雪還是沒說話，但是眼里卻閃爍著淚花，已經(jīng)看不清眼前的路。
“雖然現(xiàn)在他是續(xù)約留在這里，事實上，是他有了新的愿望，就是你，他希望讓你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
“嗯嗯，我知道…我都知道”阿雪臉上淌下熱淚，喉嚨已經(jīng)哽咽了：“一開始他就已經(jīng)說過，他是我的家人，他們就是我的依靠…我知道他本來就是很善良的人…”阿雪一手捂著嘴，一手嘗試淚水，可是還是沒法止住不斷涌出的眼淚，下一秒，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
“拿著…”白宣從車里抽出一盒紙巾遞給阿雪：“等一下就到了，呵呵，別等會御影看到你這樣子以為我這個師傅欺負他的媳婦就不好了?！?p> 阿雪接過紙巾，不斷地點頭…
過了沒幾分鐘，車子在樹林一條小徑路口停了下來，此時雨點稀稀落落打在路上，比之前變得細密了。
“你就在這里下車吧，沿著這條小徑一直走就能到達他們休息駐扎的旅館。大概8分鐘的腳程。小徑太窄，我的車過不去的，必須沿著這個大路繞一個大圈，起碼都要開多20分鐘才能過去，所以還是你先過去吧，放心，這樹林沒有野獸，也沒什么財狼，很安全的?！卑仔钢菞l黑黑的小路。
“恩恩，好，十分感謝你。我能走的。”阿雪下了車，給白宣很有禮地鞠躬表示感激。
“拿著，”白宣從車窗遞給她手電筒：“這路沒有路燈，拿著用吧?！?p> 阿雪接過電筒，白宣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放在右邊的太陽穴旁 然后再往前劃過，眨了一下右眼，很帥氣地說道：“我們晚點見?！北泸?qū)車向前，隨即右手掏出手機：“御影這個時候應該都不看手機的了，打給能聯(lián)系的那位大老板吧…”于是撥了個電話，果真通了：“喂，灝玥嗎？我是白宣?！?p> “白宣先生？”這是樂正灝玥的聲音，MPO的TOPNO。4，是知名企業(yè)的總經(jīng)理，絕對不會錯過一筆生意的他，也是絕對不會錯過一個來電，即使出任務也是一樣，這也是沒法阻礙他做生意，所以白宣就知道只有聯(lián)系他最保險，不過正正因為他整天心思都在他的生意上，否則以他的實力絕對是MPO的前三。
“你是跟御影一隊吧這次?！?p> “就知道你不是找我，有什么事，說！”
這個家伙說話還是這么不客氣，白宣無奈地說道：“你幫我轉(zhuǎn)告他，他的媳婦正在你們旅館前面的那個小徑走過來，大概幾分鐘后應該會到的了?！?p> “…搞什么啊你們這些高層？出任務還帶上人家老婆？腦子有病?。 睘h是MPO出了名的毒舌，只要沒有利益的事情，他都會說的相當難聽，即使是對著MPO的高層領(lǐng)導，態(tài)度都一樣。
“你按照我的話跟他說就可以了?！闭f完，他便掛了電話，喃喃自語：“御影啊，能做的我都做了，后面就靠你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