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昨晚做夢,夢到了季逸。
所以孫萌剛踏進教室,視線就落在了季逸坐的位置。
他還沒來。
旁邊的王恩澤,曲開紅和齊聚友三人正趴在桌子上補覺。
孫萌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班里的同學都異常的興奮和激動。
為什么?
因為今天是九月三十號,明天是十月一,這就預示著七天假期即將開始。
同學們又可以在假期里浪了。
周簡童見孫萌坐下,從后面扭過頭來,一臉的興奮:“萌姐,明天國慶節(jié),你有沒有想好去哪兒玩?”
國慶七天假,這個孫萌還真沒想過。
以前,她都是待在家寫作業(yè)或坐在自己房間的窗臺上畫畫。
再不然就是去公園里寫生,偶爾會去酒吧學調酒。
至于出去浪,她還真不愛出去。
孫萌搖了搖頭,對周簡童說道:“還沒有想好,應該在家吧,你們要去哪玩?”
提到這個,周簡童一臉的糾結:“我媽想去香格里拉,我想體驗野外求生,我們倆僵持不下,還沒決定好?!?p> 韓晶啊了一聲,說:“你怎么還沒決定好?我提前一個月就已經把飛機票訂好了?!?p> 周簡童嘆了一口氣:“人生艱難啊,我媽不愿意我自己留在家里,去哪兒都要拉上我。”
韓晶呵呵苦笑:“其實我覺得,以你媽的脾氣,去香格里拉的飛機票,想必已經訂好了。”
周簡童聳了聳肩,遇上一個做什么都要拉著她的老媽,她也表示很無奈。
周簡童看向韓晶,問:“晶兒,你去哪兒?。俊?p> 韓晶機靈的眨眨眼,笑了笑:“我這次去香港九龍玩?!?p> 周簡童白了韓晶一眼,表示自己不想說話了。
早自習的討論聲,一直持續(xù)到侯菊艷踏進教室,侯菊艷老師就站在門邊。
不進也不退,背手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視線掃過教室的每一個角落。
頓時,教室里的聲音由討論聲慢慢轉變?yōu)槔衫实谋硶暎衣曇粼絹碓酱蟆?p> 三分鐘后,侯菊艷才勉強滿意的走進來。
繞過前排和過道,走到最后一排的位置。
王恩澤、齊聚友和曲開紅三人還渾然不覺的趴在桌子上。
此時,幾乎所有同學,嘴里念念有詞的背書。
但他們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往孫萌旁邊飄去。
然后,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季逸今天沒來學校上課。
侯菊艷望著這三個睡的昏天地暗的人,用手指關節(jié)處重重的敲了敲兩個桌子。
王恩澤沒醒,只是動了動,嘴里嘰里咕嚕說了一大串,聽不清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齊聚友和曲開紅倆人在侯菊艷敲桌子的那一刻醒了,三人昨晚約了吃雞,今早被家里硬生生的拽起來,來到這里就是補覺的,莫名其妙的被打擾,倆人渾身都透露著煩躁的氣息。
齊聚友和曲開紅從桌子上起來,眉宇間一股被打擾的不悅。
他倆剛要發(fā)火,便看到班主任侯菊艷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頓時,想開罵的話就卡在了喉嚨里。
倆人互看一眼,然后,胡亂的從書架里撈出一本書,攤在課桌上。
齊聚友撈出來一本英語書,他隨意的翻開,照著上面念了出來。
齊聚友頂著侯菊艷那雙能盯死人的目光,嘴里清晰的念著一篇英語課文。
曲開紅很幸運,摸出來一本語文書,直接讀了一篇課本。
侯菊艷把視線轉移,落在還在酣睡的王恩澤身上,她再次重重的敲了敲后面的桌子。
王恩澤這次直接翻了一個頭,繼續(xù)睡,前面的齊聚友和曲開紅,正偷偷憋笑。
侯菊艷瞇了瞇眼,再次重重的敲了敲。
聲音還未完全消失,趴在桌子上的少年蹭的一下站起來,語氣暴躁不已:“誰在這里敲,吵死了!信不信我打爆你的狗……頭……呃,老師好,老師我錯了,老師我不是說打爆您的……”
聲音戛然而止,在王恩澤看到侯菊艷面無表情的大臉時,后面即將出口的話又被他硬生生的拉回口中,然后給重新咽了下去。
此時,教室內安靜的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那都能聽見。
所有同學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來,視線聚焦在王恩澤身上。
兩秒鐘后,王恩澤那張俊臉上居然漸漸爬上了一抹紅暈。
他掩唇輕咳一聲:“那什么,同學們看我干嘛,看書!好好背書……可千萬別像我一樣,在這么珍貴的早自習時間睡覺。這種行為是不對的,老師我錯了,老師我能坐下了嗎?”
班級里的許多同學,都掩嘴偷笑,前面第一排的周簡童,諷刺的呵呵了兩聲,她可是個記仇的人。
王恩澤見老師沒有回答自己,直接就頂著侯菊艷那道能戳死人的目光,坐下之后從亂七八糟的課桌里撈出一本書。
有模有樣的翻開,視線干巴巴的落在課本上。
侯菊艷在他身邊站了有兩分鐘,然后,朝著班里的其他同學吼了一句:“看笑話,在看笑話,上前面領讀!”
話音剛落,所有的同學都轉回了自己的頭,抱著書本。
教室里瞬間響起打了雞血般的讀書聲。
侯菊艷從自己的身邊離開之后,王恩澤這才發(fā)現(xiàn),季逸班長沒來上課。
于是,戳了戳前面幸災樂禍的倆人,問:“季老大,今天怎么沒來?”
他記得,季逸沒說還有別的事要處理,官信也不可能這么快找到這里。至于陸千瀧找他有沒有事,那自己就不知道了,就算他被陸千瀧叫走,也不至于不參加早讀啊。
按理說,季老大今早應該是領讀的,這都快七點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齊聚友摸了摸王恩澤微亂的頭發(fā),露出一個父愛的笑容:“叫聲爸爸我就告訴你?!?p> 王恩澤直接爆了一句粗口:“去你的吧,快說,季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到這個,齊聚友也不給他繞彎子了。
恢復了原本正兒八經的狀態(tài),對王恩澤說道:“昨天半夜,他爸爸接到一個電話,好像說是他奶奶即將不行了。”
王恩澤微微一愣:“你是說季老大的奶奶沒了?”
前段時間,季逸還帶他們幾個回來一趟老家,見過了他爺爺奶奶,幫他爺爺奶奶干了一段時間的農活。
爺爺奶奶都很慈祥,對待孫子的同學們都很友好,給他們做了很多好吃的,雖比不上城市里大魚大肉吃得香,但這些粗茶淡飯吃著也很有味道。
一邊帶著金絲框眼鏡的曲開紅,插話道:“你以為季老大是去奔喪的?他是去幫他爸爸調查具體死因的!”
王恩澤一聽這話就懂了,就季逸那愛鉆研案子的性子,勢必要將他奶奶的死因調查的水落石出才肯罷休。
因為,他總覺得奶奶在這個年紀去世不是一個偶然,他懷疑是官信的手下摸到了自己的家人住處,所以只能對自己的爺爺奶奶下手。
可季逸并不知道官信或他的手下是怎么下手的?
用毒還是蓄意謀殺?
這只能等季逸調查清楚奶奶的真正死因才能真相大白了!
……
下早自習的十分鐘前,孫萌把昨天發(fā)的數(shù)學卷子收上來。
“臥槽!我還有兩題沒寫,同桌,你快借我抄抄,干嘛這么小氣?”
“孫大美女,你等會兒,我就剩最后兩道大題了?!?p> 除了極個別的同學,大部分人都已經完成。
大課間時,孫萌抱了一摞快比她還高的卷子進了教室。
此時,教室里人聲鼎沸,都在準備放假前的狂歡。
看到孫萌懷里的卷子,都不約而同趴在桌子上哀嚎一聲。
那表情就是一個個的生無可戀。
頓時,班級里議論紛紛。
“我有一個特別牛掰的技能,可以在兩天內寫完作業(yè),可他母親的,這是個被動技能,要到假期的最后兩天,才會觸發(fā)!”
“靠!誰不是?我與國慶先生約會的時候,總會出現(xiàn)一個叫國慶作業(yè)的小三?!?p> “哈哈哈,我就喜歡假期最后一天補作業(yè),這種亡命天涯的感覺,那一天就感覺自己學神附體?!?p> 教室里免不了各種各樣的討論聲,孫萌找了好幾個人來發(fā)卷子。
一共是六門課程的卷子。
每門課程都是兩套卷子,外加練習冊。
頓時,整個教室都是發(fā)卷子和整理卷子的聲音。
孫萌接過韓晶遞來的語文卷,開始繞過過道,給每個人發(fā)卷子。
不一會,堆滿資料的課桌上,漸漸被白花花的卷子鋪蓋的嚴嚴實實。
孫萌發(fā)到自己同桌那個位置時,他的桌子上空無一物。
她的視線從課桌轉移到手中的卷子,然后抿了抿唇,繞過了自己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