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成帶著葛老漢和剛下車的姜鶴趕到離縣城有八十多公里的牧區(qū)。這里生活著以牧業(yè)為主業(yè)的少數(shù)民族。地域廣,人口稀少,雖然有了手機網(wǎng)絡(luò),但生活環(huán)境依然艱苦。
賣家嘎達是位五十多歲年紀的壯碩大叔。
他熱情地請姜鶴三人到氈包里坐下,寒暄幾句得知姜鶴才是買家,點了點頭,“大牛二百一十三頭,牛犢二十五頭。駿馬七十六匹,馬駒九個。二百萬,牛馬任選二百個。同意咱們?nèi)タ纯矗瑳]意向往下不用談了?!?p> 姜鶴對嘎達大叔耿直的交流方式另眼相看,側(cè)過臉,對葛老漢頷首。
葛老漢收到明示,站起來磕打煙斗說,“帶我們看看你的牛馬,其他的看過再說”。
嘎達大叔立馬站起來,騎上摩托給皮卡帶路,把姜鶴三人帶到五公里外的草場。
這里,牛群、馬群、羊群混在一起吃著青草,嘎達大叔的大兒子呼和騎馬守著牧群。
葛老漢走進牧群,一個來小時才出來,低聲對姜鶴說,“牛肥馬壯,可以交易。”
姜鶴也覺得嘎達大叔家的牛馬看著很精神,“價格要怎么談?”
“他二兒子犯了事,出二百萬賠償對方或者吃牢飯,只能二選一。他有難處,養(yǎng)的牛馬又不錯,你又誠心想買。我琢磨著,大牛一百五十頭,大馬五十匹,再讓他添七八頭牛犢或馬駒,差不多了。你覺得呢?”
姜鶴覺得可以,“他會同意?”
“他急著用錢,一時不好找你這樣的大買家。只要沒低于他的心理預(yù)期,他會同意。做買賣,就得多談,談?wù)劸驼剶n了?!?p> 姜鶴點頭,“行,這事交給您了?!?p> 葛老漢得了準話,和包成溝通幾句,兩人走過去和嘎達父子談。討價還價半個多小時,買賣談妥了。
一百五十頭牛,五十匹馬。葛老漢負責(zé)挑,其他人幫忙把挑出來的分群出去。挑到的母牛有七頭帶著小牛犢,母馬有四匹帶著小馬駒。
比談好的數(shù)量多了一頭小牛犢出來,嘎達大叔抱起小牛犢放回自己的牧群。小牛犢不肯,立馬又跑回母牛身邊。
嘎達大叔嘆了口氣,“看著給加點錢吧!”
葛老漢想了想,“運費給你漲到八千。”
嘎達大叔看著所剩不多的牛馬,一臉郁郁地說,“行吧!”然后一抹臉,“運送車一時半會兒來不了,回去吃飯,去我家吃飯?!?p> 呼和收攏牧群,趕著牧群回家。
嘎達大叔趕著姜鶴的牧群,隔著一段距離跟在后邊。
包成上車,載著葛老漢和姜鶴,不緊不慢地開車跟在最后。
油炸果子、酥油茶、奶食品、牛肉干和炒米,是嘎達大叔家的晚餐。
除了牛肉干,其它食物姜鶴第一次吃。油炸果子她掰下一角嘗了嘗,沒再碰。她比較喜歡酥油茶,尤其喜歡炒米拌烏日莫。
炒米??粗裥∶琢?,吃起來又香又脆,搭配上烏日莫,味道尤其好。
嘎達大叔見姜鶴喜歡炒米拌烏日莫,跟大兒媳烏蘭交待,“多裝些,走時給她帶上?!?p> 姜鶴聽了,趕緊拒絕,“不用,不用,我就是第一次吃,感覺新鮮?!?p> 吃過特色晚飯,姜鶴圍觀烏蘭擠牛奶,又圍觀烏蘭用酸奶做奶制品。她一邊聽烏蘭傳授經(jīng)驗,一邊認真記錄,期間還得到幾次實踐機會。
她這才知道,烏日莫是鮮奶放成酸奶后,酸奶表面形成的精華,也是傳統(tǒng)的手工煉制黃油的原料。
凌晨三點左右,嘎達大叔聯(lián)系的運送車到了。男人們把牛馬趕到三輛運送車上,確認無誤,姜鶴當(dāng)場把尾款轉(zhuǎn)賬給嘎達大叔。
三車牛馬順利運送到北墟峰山下,葛老漢提前聯(lián)系的五個人已經(jīng)等著了。眾人合力把牛馬趕下車,再幫忙攏住。
姜鶴把運費轉(zhuǎn)給呼和,目送呼和帶著同伴開車走了,這才牽住一頭大公牛的韁繩,第一個順著石階上去。
其他人合力攏住牧群,并驅(qū)趕著。
折騰到中午,大家總算把牛馬趕上山,趕到黃牛山羊喜歡覓食的水泊附近。這里水草豐美,面積很大,牛群馬群立刻四散開來吃著青草。
姜鶴松了口氣,按提前說好的給葛老漢和包成付了工費,又拿了四百塊現(xiàn)金交給葛老漢,“大家?guī)土舜竺?,就是我這兒沒幾樣食材。想麻煩大爺幫忙張羅一桌好菜,幫我招待大家吃一頓便飯?!?p> 葛老漢沒有拒絕,只是還回來一百塊,“這就夠張羅一桌好菜了,我們下山了,有事你就說。”
“哎,知道了?!苯Q目送他們下山,轉(zhuǎn)身往山神廟走。
元先生和徐謹站在山神廟前的空地上迎接她。
徐謹一臉古怪地看著她,“你這是每天要滿山放牛了?深山里可是有狼群出沒。”
元先生輕拍鬧覺的寶寶,“放牛沒什么不好?!毙恼f,山神的牧群,狼群可不敢動。
姜鶴點了點寶寶的小臉,“好了趕緊下山,別想賴我這里不走?!闭f著話,徑直去了西廂,打開背包,炒米、烏日莫、奶制品一樣一樣拿出來。
元先生跟進來,看見了高興地說,“咱們午飯就吃它吧!”
姜鶴最后拿出來一個保溫壺,“這是酥油茶,喝嗎?”
“喝?!毙熘斦f著,去翻當(dāng)碗柜的整理箱,拿了三雙筷子三個碗出來。
寶寶睡熟了,被放在旁邊的床上。三個大人圍住簡易桌子,每人拌了一碗炒米烏日莫吃。
徐謹問,“沒人看著,不怕牛馬走丟嗎?”
姜鶴,“丟不了?!本退銇G了,估計晚上那位也會給找回來。身體里住著一個神秘人,別人估計會怕。她正相反,覺得特別有安全感。“寶寶什么時候能回家?”
徐謹神色平靜地說,“回不去了,他沒家了?!?p> 姜鶴拿筷子的手頓住,愣了好一會兒,垂下眼簾,“哦”。
徐謹,“麻煩元先生給他找個好人家。”
專心吃飯的元先生隨口回了一句,“游醫(yī)門會收養(yǎng)他,放心?!?p> 姜鶴斟酌著字句,“寶寶的父母,是那個女修造的孽,還是那個什么宗主?”
徐謹,“不是他們,他們不過是受雇于人,想把孩子搶回去給雇主。姓白的那邊,你準備怎么解決?”
姜鶴,“不拿錢,別想拿回他們的儀器設(shè)備?!?p> 元先生,“他背后有人,你不怕?”
姜鶴,“他們在我簽契前進山,是你們的責(zé)任,你們負責(zé)解決?!?p> 徐謹,……你接了任務(wù)?!?p> 姜鶴,“我接了,然后交給你們處理歷史遺留問題,沒錯??!”心安理得地甩鍋。
元先生,“……”。
徐謹,“……”。